紧锁的后院竟然能传出话来,而且这话还好死不死的被她这位当家主母听到,这里面的意思就不是普通的妻妾之争了,看起来这风珏染的这轩王府也不是无泄可击的,虽然风珏染自己的锦薇阁的确算得上铜墙铁壁。
对于这些人,墨雪瞳当然不会心慈手软,上一世,她就吃亏在上面,一次次的放过对手,却又一次次的被陷害,若是她一进镇国侯府直接采取雷霆手段,把些惹事的生非的全赶走,打残,那里还有接下来的事。
当时外祖家风头正盛,谁敢顶风跟自己做对。
所以趁着这次机会打了一批人,罚了一批人!她早有想法,只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
墨雪瞳来到轩王府,有些事不便于直接插手,但是好在风珏染虽然不大管事,王管家却管得很精细,一些挑眼的人正准备找个机会打出去,这时候也一并处理了!借着王妃听到的主的时机,把一部分全换了血。
接下来重新安排人手这种事就全交给了王管家。
墨雪瞳自己也轻松了下来,每日里除了睡睡懒觉就是绣绣花,平时养养花什么的,倒也不错,只是这药还是每日每日的煎,既便是墨雪瞳百般不愿意,风珏染既是哄又是骗的,甚至是用强的也让她必须入口,恼得她一到喝药时间,就郁结的很。
最后为了不让风珏染烦忙,索性每次都嘟着嘴喝下去!
“王妃,荷夏方才说有事跟您说。”墨兰进来,捧着一个白色的瓷杯,里面放着的是墨雪瞳新炖的鸡汤,风珏染每天让人在里面放了些枸杞之类的药材,让墨雪瞳药后用些,补补身子,只是这药味实在是浓了点,有些喝不下去,墨雪瞳特别不喜。
但是看墨兰坚定的把药递过来,墨雪瞳无奈的叹了口气,素手接过,有些嫌恶的看了看鸡汤,实是难受,风珏染也不知哪来的感觉,竟是觉得她弱不禁风一般,又是药材,又是补鸡的,喝的她现在看到这鸡汤就跟喝中药一般,实在提不上劲。
可不喝又怕误了风珏染的一番心意,墨雪瞳积为郁闷的拿起瓷杯,大口的喝了起来,汤闻起来不好,但墨雪瞳也不得不叹惜,钝的很鲜美,有股浓浓的鲜香味,可是再鲜美也不能这么天天吃,明天一定要跟风珏染说说,墨雪瞳无语的喝掉一大半,放在一边,拿起帕子擦擦嘴,道。
“让荷夏进来说话。”
“好的,奴婢这就把人带进来。”见墨雪瞳干脆的把鸡汤喝下,墨兰脸上露出笑容,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笑道,眉目轻扬,难得小姐不闹脾气,乖乖的喝完,一会告诉王爷,王爷一定会高兴的。
荷夏,许妈妈是一起作为墨雪瞳的陪嫁进的轩王府,许妈妈的儿子是墨雪瞳庄子里的庄头,这才娶不久的媳妇要生孩子,许妈妈就特地回乡照顾着,墨雪瞳成婚不久,就匆匆的离去。
荷夏进了王府,墨雪瞳分配给她的任务就是让她去盯着绣宁斋的刑掌柜,这时候回禀的应当就是绣宁斋的事,都过了那么久了,刑掌柜一丝动静也没,那个以往看到的人也再没出现,一切平静的仿佛没有生一样。
墨雪瞳自然不相信这些,所以特意让荷夏去盯着,荷夏是个聪明的,而且还见过那人,是最容易认出人的。
“王妃,奴婢看到那人了。”珠纱的门帘挑起,荷夏脸色苍白的走进来,跪在墨雪瞳面前急道。
“那个人现在在何处?”墨雪瞳眸色一顿,缓缓坐直身子,问道,查找了这么久,这算第一次有些消息,墨雪瞳很是重视。
那个人的身后绝不是平常人,连受到训练的墨叶都查无踪迹,可见这人绝不是普通人!
“王妃就在那条弄堂的地方,奴婢看到他出现在店里,就马上守在上次他消失的地方,看着他走进一家镖局里面,走的是后门,走进去的时候,不管是后门的人还是里面的人,看上去都很熟,奴婢不敢去问镖局里的人,只在边上看了看,却很肯定他就是那里面的人。”荷夏肯定的道,稍稍喘了口气。
她知道以那个人上次的修为,自己想跟着他是没办法的,索性采用最笨的守株待兔的方法,守在上次消失的地方,果然看到那人出现。
“那人没现你吗?”墨雪瞳闪了闪灵动的水眸问道,那个人既然跟镖局的人那么熟,看起来是隐匿在里面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若真是跟娘亲有关,时间将会更长,绣宁斋在娘亲手里己经十几年了。
娘亲没了以后,绣宁斋也没有乱,所以现在要做的不是打草惊蛇!
“王妃放心,奴婢省得,奴婢只是当作一个小丫环,正巧在那里息脚,哪里人来人往多,三教九流的都有,象奴婢这样的丫环走过的不少,况且奴婢并不敢跟进,最后连镖局门口也没去,只在边上的店里看了看,所以不会现奴婢的。”怕墨雪瞳担心,荷夏马上开口解释道。
“荷夏你做的很好,接下来你就先不用去盯着了,先待候我,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墨雪瞳瞬间己想定主意,道,她屋子里现在只有三个大丫环,荷夏本就是娘亲的大丫环,现在跟在自己身边也合适。
虽然荷夏的岁数有些大了,但娘亲的事情不了,墨雪瞳实不敢把她放出去,索性等事情明了再说。
带些抱歉的道:“荷夏你是娘身边的大丫环,本应当把你放出去,可现在……”
“奴婢不走,奴婢就跟着王妃。”谁料荷夏一听,脸色瞬间苍白,立时拉住墨雪瞳的裙摆,急道。
自打夫人不在,荷夏没了主心骨,一同的几个姐妹,疯的疯,死的死,仿佛有什么恶运笼罩在她们头上一般,现在听墨雪瞳有意思把自己送出去,惊的浑身颤抖,拉着墨雪瞳的衣摆,死死的不肯放手,脸上泪落两行,只呜咽道:“王妃不要赶奴婢走,不要赶奴婢离开。”
墨雪瞳见她如此惊惧,知道她误会了,看了一边的墨兰一眼,墨兰立既走过去笑着扶起荷夏道:“荷夏姐姐误会了,王妃怎么会不要你的,你是夫人身边唯一的大丫环,王妃怎么会不管你呢,王妃的意思是荷夏姐姐现在想找人嫁,恐怕不方便,所以只得担误姐姐了,姐姐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明白王妃的意思呢!”
这话说的清透,荷夏苍白的脸上露出几分羞意,想重新跪下给墨雪瞳叩头,被墨兰一把拉住,只得激动的抬头看着墨雪瞳道:“王妃不必为奴婢的事操心,奴婢这辈子不想嫁人,只想跟着王妃,帮夫人看着小姐!”
说到后来,脸色己变以伤感,声音己带着些哽咽,强说完,己落下眼泪。
想起娘亲,墨雪瞳也不由的黯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见她们两个都神色黯然,墨兰忙适时插进来打趣道:“荷夏姐姐不想嫁,那王妃还能省一笔嫁妆,荷夏姐姐可真是为王妃着想,前两天王妃还说日用不够,怎么着从奴婢们身上掐下点来才是。”
这话说的极是调笑,既便是墨雪瞳满腹伤心也被她逗乐了,笑骂道:“我日用不够,就想扣你们的嫁妆钱哪!那好,以后你就不嫁了,一直陪着我,也省下我一笔不菲的嫁妆、”
“奴婢本就不想嫁。”被墨雪瞳这么直言一打趣,墨兰也脸红了,身子一扭,装着收拿东西,不在意的道,只脸上的红晕怎么掩也掩不住,惹得一边的荷夏也露出了笑容。
待得墨兰送荷夏下去,墨雪瞳微闭着陷入了沉思,她现在有百分之百的感觉,那些人是娘亲的人,或者应当说是晋王留给娘亲的人,再联想到辅国公府后院的情况,她猜想那时候的情况是这样的。
晋王出事,急切间把晋王妃送走,怀着孕既将临盆的晋王妃不知怎么的跑到了辅国公府,外祖母当时也正怀着孩子,或者生下了孩子,但不知怎的孩子遭到不测,于是把晋王府刚生下的孩子养在身边,当成自己的孩子。
那间空无荒败而又隐密的院落就是当时晋王妃住的地方!可是晋王妃后来是怎么死的,她死了,跟在她身边的人呢?难道竟是一个人也没留下?辅国公府里还有没有蛛丝马迹存在。
或者说晋王妃没死,但是要是没死,她现在在哪?会不会知道自己的娘亲己经死了呢,如果她没死,会怎样做呢……
事情可不可以这样看,晋王夺位虽然势败而亡,但百足之蛇死而不僵,必然有一部分人手隐了下来,那部分人手或者就是绣宁斋的,或者还在其他地方!这部分人是掌握在娘手里的,还是在别人手里。
千头万絮,墨雪瞳只觉得心头沉重,有些想通了,可有些事更想不通了。
象当年的事,既然怀疑晋王妃逃走,当年的皇帝为什么不大肆搜选天下,相信把那时候怀着孩子,又失了保护的晋王妃抓住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为什么先帝会没有举动,他就不怕晋王妃生个儿子来跟他复仇,争夺这大秦的天下!
还是说先帝实际上一直是知道的,知道晋王妃生下了一个女儿,若是他知道辅国公府暗助晋王,怎么可能放过辅国公府,夺嫡之后还是清洗,辅国公府又凭什么从清洗中脱身,这样算起来,先帝又是不知道的。
既然不知道,娘亲为什么总是惶惶不安,似乎总觉得危险就在眼前,以致于在云城的时候,都优心仲仲,而她与白逸昊母亲苍促之间订婚又是为什么,那桩婚事,娘亲绝对处在弱势,墨雪瞳总觉得这里面绝对不简单!
难道白逸昊和自己还有着另外一层不能与外人说的关系!
另外有一层让娘亲不得不顾忌白逸昊的关系,既便是处于弱势,娘亲还是为自己定下了那门看似完全一边倒的婚事。
墨雪瞳实在想不出,揉了揉额头上的疼意,长出了一口气,只觉得事情必不会这么简单!
这里面的牵扯或者比自己想象的还大,现在连镖局的人都牵扯进来了,自己还需细心查探才是,总觉得这里面跟自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某一天这种千丝万缕的关系就会暴出来,让自己万劫不复……
所以,无论如何,她必然要抢个先机,把一切全弄明白才是。
她这里正摸着头思虑间,墨玉着急慌乱的奔进来,顾不得手中几枝夭灼的桃花枝,急道:“王妃,不好了,不好了,快,您去看看,王爷……出大事了!”
风珏染出事了?
墨雪瞳猛的一惊,人从榻上急站起来,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一时连声音也有些颤抖:“是,王……王爷,王爷出了……什么事?”
手握着桌角,差点撑不住自己,只觉得眼前黑,有些昏眩,朝政现在紧张的很,风珏染这个处在风口浪尖的皇子不会真出事了!
是谁又算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