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劳累了这么久,老奴已经让寺内的小沙弥安排了厢房,您过去稍作歇息,待用过午饭之后再回返如何?”陈嬷嬷尽职的问道,安排的很是妥帖,苏文月自然不会反对,点了点头按着陈嬷嬷的意思去办。
“小姐,奴婢听说灵音寺的饭菜味道很不错呢,比起城里头大酒楼里做的还要好吃,难得来一次,咱们一定要好好吃一顿!”小喜乐悠悠的说道,她现在对厨艺很是钻研,所以对吃的都比较感兴趣。
“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为了顿饭巴巴的跑到寺庙里来吃,城里头的大酒楼算什么,一般好的厨子都在大户人家的府邸里,真是丢人现眼!”
小喜的话音才落地,就听见嗤的一声,一个碧衣丫鬟扶着一位美艳的妇人过来,说是妇人,其实只是她的装扮,年纪看起来并不大,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开口的是那碧衣丫鬟,一脸鄙夷的看着苏文月主仆几个,那妇人脸上一脸的骄傲,一看就是鼻孔朝天看不起人的。
这样的人多半是家世不错,才会自恃过高看不起人,苏文月不欲得罪人家,更没有与人争执的意思,和那对主仆打了个照面就带着陈嬷嬷和小喜进了小沙弥安排的厢房,小喜倒是有些不忿想要和那碧衣丫鬟分说一番,被苏文月一个眼神警告忍了下来。
那对主仆见苏文月如此反倒觉得没意思,那碧衣丫鬟嘴一撇:“真真是乡下来的土包子,一点礼数都不懂!”
小沙弥双手合十,似是没看见这一出不是争执的争执,面上的表情不变,却又好像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小姐,你干嘛不让我同那丫鬟分辨分辨,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人,还笑话咱们是乡下来的土包子,还有她那主子多冷傲,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小喜方才在苏文月的警告下忍气吞声,这会子到了厢房里就忍不住了。
苏文月并没有急着解释,而是把目光看向陈嬷嬷:“小喜的性子还是太急了些,陈嬷嬷,你说说看是为了什么?”
“是,老奴认为夫人这么做是对的,那对主仆虽然嚣张,咱们却和她们无冤无仇,没必要和她们争执结下仇怨,忍了一时之气又如何?如今大人官职还低,正事需要隐忍待的时候,而且那对主仆是穿着打扮还是身上的那股傲气,都说明了她们的身世不一般,多半是是世家大族或者名家出身,所以才会这么骄傲自持,不把人放在眼里,虽然这样的做法让人很难接受,可咱们眼下还是不要得罪这样的人为好,不然一个不小心就会为大人和苏家带来麻烦。”
苏文月点了点头,看向小喜:“现在你可明白了我拦着你的原因,你这性子实在爱容易冲动了,得好好磨磨才行。”
这事看似就这么过去了,只是缘分真的是件很奇妙的事情,尽管这看起来更像‘孽缘’。
苏文月主仆三人在寺里用完午膳,稍作休息便要回去,哪知在寺外又遇了那对主仆,两辆马车擦肩而过,苏文月向来都讲究低调奢华,马车的外表看起来很不起眼,内里却很舒服,尤其因为她怀着身孕,韩禹还特地将马车改造了一番,不过各人的欣赏眼光不同,可以预见苏文月又被那对主仆当成土包子鄙视了一番,小喜这回也不冲动了,只是给了那对主仆一个无语的白眼就驾着马车离开了。
那碧衣丫鬟又是一句:“没教养的土包子,野丫头!”
那碧衣丫鬟说人坏话不但没有压低声音,反而刻意提高了声调,话音再一次若如苏文月主仆三人的耳中,不过这一次她们非但不气愤,反而有些好笑,这碧衣丫鬟是多么喜欢骂人土包子,而且一直就那么一句。
等到回到镇上,苏文月主仆又在路上遇见了那对主仆,主仆几个噗嗤一声笑了,这真的是孽缘啊!看来那对主仆多半也是住在这一片了。
反而是那对主仆看到苏文月几人有些意外,尤其是那碧衣丫鬟,看着几个土包子再次出现在眼前,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这一片住的大多是官眷,几个土包子怎么在这儿。
“让开,马车挡在到中间做什么,没看到我们要过去!”两辆马车都要过一条道,偏偏那条道不够宽,要那对主仆让是不可能,苏文月正要示意小喜把马车赶到一边,就听见那碧衣丫鬟尖锐的声音,苏文月听的直皱眉头。
许是因为苏文月去了灵音寺,韩禹不放心,抽了个空,晚上又回来了,见到自己媳妇不但好好的,而且眉宇间带着的那股子郁气消失了,心里放心的同时,想着这一趟灵音寺没有白去,总是有些收获的。
苏文月又同韩禹说了几年三番四次遇到的那对主仆,韩禹皱起了眉头,不过听苏文月的描述,大约猜到了是什么人。
“也不知不是方大人家的那位?要真是她,这样的做派就不古怪了,那女人傲气的很,脑子还有些毛病,仗着她们家祖上出过那么一两个人物,自持出身,不光是对你,对其他人也一样,殊不知那都是早几辈子的事情了,谁还买她的帐。因为她方大人没少受同僚的排挤,在一个位置上七八年了也没往上升,一直就是从七品没挪动过,谁让他有个媳妇这么会得罪人,媳妇你没有受委屈吧?”
韩禹语气里满满都是对方大人的同情,娶妻娶贤,不是谁都有这么好的运气娶个合心意的媳妇。
苏文月摇了摇头,不过是那丫鬟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她并不放在心上,听韩禹这么说,也很有些同情那位方大人,转念一想,二哥给她整理的那份资料里就提起过方大人夫妻,那上面对方夫人略有描述,也提过这位方夫人颇为‘傲气’,现在亲眼见识到了。
这个休沐日,韩禹还请了几个同僚来家里做客,其中就有这个方大人,这个方大人除了媳妇不着调,本人也有些迂腐,一个不懂变动只会纸上谈兵的书呆子,在军营里自然混不开,韩禹这段时间之所以和方大人走得近,其实也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