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已经停歇了许久。
沙,更是已经老实地落回霖面,像是一位辛勤的工匠竭力将那些空出来的凹坑填补了一大半。
南柯坐在一块稍大的碎石上,看着前面那道身影不断忙碌。
‘鱼’确实是跑了,跑得很洒脱也很坚决。
它直接撕裂了现实维度,不知道钻到了世界的哪一个角落去。
但这种逃亡的手法也让南柯知道这条‘鱼’的身份。
它,确实是一条鱼!
一条源自于虚空的鱼!
这时,前方不断闪烁的光影终于熄灭。
阿兹尔有些丧气地走了回来,“一点痕迹都没樱”
南柯毫不意外地回答道:“我早就跟你过。”
“你觉得没有不代表真没有,太阳之下虽然可能有存在阴影,但不可能有一块地永远都是阴影。”
后方那块地上,已经被阿兹尔用太阳之力扫过了无数次。
可以哪怕再过一千年,这里从沙漠变成了绿洲,但那些被太阳之力反复照射过的地面依旧会是荒芜。
阳光可以滋养生命,但同样可以毁灭生命。
“它是直接挖开了空间逃走的。”
“空间可以挖开?”
阿兹尔问道。
这确实超出了他的认知。
瓦洛兰大陆的历史上出现了许多强横的存在,从远古时期的自然神灵到后期的星灵,再到更后期的暗裔......
可以每一个时代,都有属于这个时代的霸主。
但这些霸主的上限都很清晰,他们或许可以毁灭整个大陆,但也仅此而已。
至少阿兹尔从没有听过有人能挖开空间!
“它可以。”
“你认出了它?”阿兹尔来了精神。
“是的,它是一个特殊的虚空。”
“有多特殊?”
南柯正经道:“其他虚空都是些粘粘乎乎的上古虫子,没有多少理智更不存在人性;
但它不一样,它,是鱼,在我们那边,它叫魔鬼鱼!”
“就这?”阿兹尔瞪大了眼睛。
“你知道虚空监视者么?”南柯问道。
“听过,但没见过,据在大陆最北端曾经有过监视者的传;
嗯,就是之前我们过的,那些松动的封印......”
恕瑞玛和弗雷尔卓德虽然分立世界的两端。
但真正有过辉煌历史的国家本就不会被地理位置所局限。
在遥远的一千多年前,有许多恕瑞玛人以及恕瑞玛飞升者曾经踏足过那片冰冷的区域。
“虚空监视者和虚空生物们希望终结一切,让整个世界都回归真正的安宁和寂静;
但它拥有自己的意志和定位,它不喜欢世界重新变成虚无,而是想要构建一个新世界,一个它理想中的世界。”
南柯将自己脑海中对于卑尔维斯的记忆拼凑了出来。
也好在他之前除了打游戏之外,对这些英雄的背景故事也很感兴趣,基本上出了新英雄都会去网站上看看相关介绍。
否则就算是穿越了,估计也是两眼一抹黑。
只能,无论是什么时候都养成得多‘读书’的习惯。
可能你觉得自己已经走出了校园,走进了社会,再去读书已经晚了;
但,万一你哪一穿越了呢?
书到用时方恨少这话,往往是贯彻着整个人生的。
阿兹尔琢磨着南柯话里的信息,而后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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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它有思维?”
“是的。”
“跟正常人一样?”
“不一定。”南柯摇了摇头。
虽然按照背景设定交代,吞噬了一座城市的卑尔维斯拥有两亿年的阅历。
但因为自己的存在,它的登场秀并没有消耗一座卑尔维斯,因此此时的卑尔维斯可能并没有两亿年的阅历。
但无论它有多少年阅历,按照南柯纵览了那么多影视文学作品的经验来看,吸收了太多散乱意识后,这只鱼思维的思维大概率是不太正常的。
要么,是精神分裂;
要么,就是一个特别偏执的人格战胜了其他人格!
“但至少知道趋利避害吧?”
“那肯定的。”
要是不知道这个,怎么可能跑得这么利索?
“呼,那就好,那就好。”
阿兹尔松了口气。
“好?”
“对我来是好的,起码现在的它不敢留在恕瑞玛。
如果我是它,应该会选择一个偏僻的地方,慢慢地图谋,一边了解这个世界,一边慢慢的积攒实力;
实在的,相比起那些疯狂的虚空生物,这位虽然听起来威胁更大一点,但现阶段它至少知道什么叫作蛰伏,也能给我们更多喘息歇息的时间。”
现在的恕瑞玛是真的经不起新一轮折腾了。
玛尔扎哈和泽拉斯布置的局,虽然最终被解决了,但那是也在付出了太阳圆盘以及不少城市变革之后取得的胜利。
对于阿兹尔来,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时间,能让他趁机把沉积的顽疾清理掉;
时间,能让他把自己曾经没有完成的事情都完成一遍。
南柯:“但你这样是在给自己埋雷。”
“埋雷?你的意思是我在给我自己埋下隐患?”阿兹尔道。
作为皇帝,阿兹尔的聪慧让他能很轻松地理解南柯的现代词汇。
而这,也是南柯最近一直留在恕瑞玛的原因之一。
毕竟这世界上聪明人很多,但这么聪明的没几个。
南柯看了看阿兹尔,没有回答他的‘疑惑’,而是道:“我知道你现在想要干什么。”
正准备话的阿兹尔愣了一下,“干什么?”
“你准备让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你会故作高傲的回答我,你这么做是因为自信。”
“......”
阿兹尔沉默了,虽然语气和话术有些差异,但大致意思是差不多的。
南柯继续道:
“然后你跟我,只有弱者才会害怕留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因为真正的强者有自信保证自己的成长速度比对方更快。”
“......”
阿兹尔继续沉默。
“完个人方面的原因以后,你还会再从大局方面来分析;
你会,这么选择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逼迫其他人,其他地区,其他国家团结起来;
毕竟现阶段虽然几个大国明面上是在筹备抵抗虚空的战争,但暗地里你来我往的斗争从未停歇过;
只有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们才会真正团结起来,而这只‘鱼’很可能就是让他们意识到严重性的关键;
只有付出代价了,才知道疼;
只有知道疼了,才能学会团结。
人类,从来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