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南柯和弗拉基米尔准备了一间休息室后,阿莫尔识趣地退了出去。
南柯坐在沙发上,抬起头看向了天花上倒挂的太阳灯,“您觉得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
弗拉基米尔用手支撑着额头,把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这个阿莫尔说,他们去的时候只看见了残缺的尸体。”
“是的。”
按照阿莫尔说的,尸体的头像是被钝刀割了下来,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玛库尔勒就还没死。”
“他只需要头颅就能活着么?”
“他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是这样,但我觉得可能他的生命力比展现出来得还要强一点。”
当一个人长期生活在阴影里面时,他能隐藏起来的手段也就更多。
南柯点了点头,“那么是谁动的手呢?”
“你还记得他提出的价码么?”
“记得,十个人头。”
“是的,他跟一个法师组织有仇,我觉得可能他的仇家找上了门,不过时间......”
弗拉基米尔没有说下去,因为他自己曾经跟南柯说过,任何看似巧合的事情背后都有精密的谋算。
如果是仇家找上门,怎么可能卡在这么奇怪的一个时间节点?
室内安静了下来,思绪的流转似乎让空气变得沉闷了许多。
南柯想了想,道:“我觉得我们可以用排除法,首先排除是我们引来了那什么法师组织;其次排除玛库尔勒自己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毕竟您说过他的藏匿本事是专业的;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是我们跟他的交易让他被那群法师发现了,再代换一下,要么是他动手抓了那两个太阳血脉的后裔惊动了那群法师;
要么就是我们进入了新恕瑞玛后所引起的连锁反应惊动了那群法师,让他们根据某些线索倒推找到了玛库尔勒......”
弗拉基米尔听完南柯的分析,道:“有没有可能他们是根据这两种情况看出来的呢?”
现实不是试卷,答案不会被限定为一个。
弗拉基米尔继续道:“你还记得我们刚刚来这里时,看见的那几个长袍男人么?”
南柯回忆了一下,那时他们似乎看见了几个行踪诡异的长袍男正在躲避着恕瑞玛的车辆。
在附近的一座聚集地里,他们也看见了类似穿着的人,而且那里的小商贩对于那群人似乎有些畏惧。
这种畏惧在那时看来,似乎是当地人对于当地组织的一种畏惧。
而现在回想过来,如果那群人是法师的话,那么普通人对法师也会产生类似的畏惧情绪。
在瓦洛兰大陆上,虽然法师不再像是南柯前世那样基本属于都市传说,但也不是像某些网友想象的那样,满街都是法师大白菜。
“您觉得就是他们干的?”
“大概率就是这样,这可能就是你之前说过的,灯下黑?”
南柯曾经给弗拉基米尔讲过灯下黑的意思。
而且这个词儿确实很符合他们的遭遇。
在发现了太阳圆盘附近的阵法痕迹后,南柯和弗拉基米尔都有意收敛了自己的灵魂气息。
而这种收敛除了能降低他们被阿兹尔发现的概率之外,还会降低他们对于周围环境和人的感知敏锐度。
如果是在平时,一群法师从南柯面前走过去,他肯定能感知到对方的气息。
但如果是在南柯主动收敛这种感知的情况下,那么对方只需要不再张扬,就可以避免被南柯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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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当时看见他们时,他们是在躲避那几辆车。”南柯恍然大悟。
对于那群老鼠来说,他们只需要躲避猫的视线就行;
至于其他老鼠,在他们没有主动暴露身份前,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根底。
“所以大概率就是他们了。”弗拉基米尔拍了拍手,让沉闷的空气重新流通起来。
南柯点了点头,自从跟在弗拉基米尔的身边后,他不仅学到了很多理论知识,还学到了什么‘道理’。
就比如此时,当你面对一个问题时,你其实不需要真正去解开它,你只需要寻找到一个你认为合理且满足你自己利益的说法即可。
曾经有过一句话在网络上火过一阵,那句话的逻辑其实跟这个道理的逻辑很类似。
我毁灭你,与你何干。
我说这个答案是对的,那么它对不对跟答案本身有什么关系?
无论是在哪个世界,身为‘上位者’,或者说身为强者,总是有独属于他的‘特权’,或许这件事听起来很残酷,但生活本就是残酷的。
“您想对他们动手么?”
南柯看向弗拉基米尔,其实玛库尔勒死不死的,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
但既然弗拉基米尔想要探究真相,且给出了一个‘真相’,那么肯定有他的道理!
“我们友善的合作伙伴被人杀了,我们肯定要替他复仇,而且要大张旗鼓的复仇!”
弗拉基米尔看着南柯疑惑的目光,笑着道:“玛库尔勒是个人渣。”
“......”南柯眨了眨眼,你说是就是吧。
“但他是个有底线有原则的人渣。”
“您是想?”
“是,我想道德绑架,嗯,这词是这么说吧?”
“用在这里有些勉强,但我能懂您的意思。”
“他人肯定没有死,说不定就在哪个角落旮旯里藏着,所以我们这时候动起来,动静越大他就越难受,而他这个人一点难受了,就得想方设法还情。
与其抱着走到哪看哪的心态去弗雷尔卓德吃冰碴子,还不如在这里鼓动些动静出来,让那个在这里耕耘了几百年的情报贩子把他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
那位皇帝或许是废了很多功夫还夹杂着好运才抓到了一个教徒,但我相信玛库尔勒对那个教派肯定有了解!”
“你说得很有道理!”
南柯附和道。
能不去吃冰碴子话,谁愿意去吃呢?
“但是我们该怎么鼓动出大动静呢?”南柯问道。
“我们不是有令牌么?”
“令牌?”
南柯低下头看向手中的令牌。
而这时弗拉基米尔站起来,从南柯手里拿过令牌,仔细观察了一下,挂着灿烂的笑容道:
“我大概能猜出那位皇帝把它交给你,但又不特意说明它是什么东西,肯定是打着占便宜的主意的;
但依照我们对他的了解,哪怕这个便宜没占成,他也绝对不会把自己给出去的东西再收回去。”
“它是什么来头?”
“拿着它几乎等同于阿兹尔亲临,嘿,知道这个东西的人哪怕是在一千多年前也没多少,但那位皇帝肯定想不到,我的某个痴迷恕瑞玛的文化和强大的祖宗,在恕瑞玛覆灭后自己仿造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