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之后,他冷静了一些,这些日子以来,他自以为是了解江晚,他知道江晚从来都不是因为钱而留在他的身边,她有多在意孩子,他再清楚不过。
江晚能离开他,但是又怎么会舍得离开孩子?
厉漠琛虽然对待感情的事情有些冲动,但是对待江晚,他却又敏感理智。
一定是生了什么,而江晚又不愿意启口告诉他,他最不能接受的不是生的事情,而是江晚的态度。
厉漠琛以为,不管生了什么,或许他们能够一起解决,而不是江晚一个人在逃避问题。
他能想到的……也许是周雪云给江晚施压?又或许是有人在捣鬼?
可是,周雪云最近在国外旅游,显然可以先排除她,除此之外,厉漠琛想不到还有什么人能够这么大胆。
江晚站在原地,厉漠琛完全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从一开始的时候,厉漠琛就没有因为她的态度而恼火……甚至到现在,他只是想要一个解释。
江晚闭了闭眼睛,她和陆伟霆的事情,或许早晚都要告诉厉漠琛。
也许,厉漠琛知道了这个事实,就会放弃吧。
江晚思考了良久,缓缓地开了口,“我……我已经结婚了。”
“……”
“跟陆伟霆,我今天才知道的。”
厉漠琛没说话,江晚站在门口,感觉空气似乎在一寸寸冷凝下来,她嘲讽的扯了扯唇,厉漠琛找她要答案,她说了之后……
他什么都没说。
江晚有些受不了这里的气氛,便拿着自己手里的睡袍,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而厉漠琛坐在沙上,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但是同时,也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错觉。
到底还是知道了。
他那么担心的事情,就这样生了,好像也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反而是让他有些轻松了,就好像是他提心吊胆的一颗不定时炸弹,终于在这一刻爆炸了。
他再也不用担心这件事情生了,他该要去做些什么……
江晚去了浴室,她放好了水,这才慢慢地坐进去,她闭上了眼睛,心里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各种各样的念头一次次的涌出来,可是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关于厉漠琛的画面。
这一刻,江晚突然意识到……厉漠琛,已经融入了她的生活,她甚至开始因为厉漠琛而心生烦乱……
江晚洗完澡出来,厉漠琛仍然坐在沙上,江晚低下了头,想从他旁边过去,去西宝的房间休息。
“江晚,不管有什么事情,我和你一起面对。”
在她打开门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厉漠琛说了这么一句。
江晚方才那些莫名的小情绪,突然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消失了许多。
厉漠琛也没再多说什么,他直接拉开了房门离开了。
江晚站在卧室的门口,回头看了看,只看到了厉漠琛的背影。
……
次日,江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八点了,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吓得立刻清醒了起来,连忙胡乱穿着衣服,“西宝,你今天要迟到了……”
然后,江晚突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太对,她回头一看,大床上早就没了西宝的身影。
江晚穿着拖鞋从卧室出来,就看到了客厅里有些医生,还有许让,还有已经换好衣服的厉漠琛,一副要出院的样子。
“江小姐,我已经把小少爷送去学校了,您不用担心。”
许让一看江晚这副神情,就过来提醒了她一句。
江晚松了口气。
她抚了抚额头,自己连脸都没洗,胡乱的穿了昨天的衣服就过来了,头也乱糟糟的,而厉漠琛正坐在那边的沙上,有些医生的身影挡在他的身前,她只模糊的看到了厉漠琛的轮廓,深邃且英俊,只是多了些苍白,也许是昨天淋雨和从水池里捞戒指的原因吧……
江晚又回了房间,洗漱了一下,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她看到了白姐给她打的三个未接电话,还有一条未读短信。
【今天上午十点,盛京酒店,风战的庆功宴。】
江晚这才想起来,先前就听张琳一直在说庆功宴的事情,没想到就是今天,她果然给忘得一干二净。
江晚迅速的收拾了自己的包,准备回家换一身衣服。
她从卧室里出来,这会,医生和护士都已经离开了。
“那个,我先走了,今天是剧组的庆功宴,要去吃饭,我先回家一趟了。”
江晚没有看厉漠琛,她清了清嗓子,跟许让说的。
“哦,好的,江小姐,需要我送您吗?”
许让有点莫名其妙,仿佛能够感受到周围的气压降低了许多……是因为厉漠琛。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江晚说完,拿着包就准备离开。
“一起,”这个时候,厉漠琛从沙上站了起来,他也没有看她,而是说道,“我也要回去一趟,今天我去剧组。”
说完,厉漠琛直接拉开了门出去了。
江晚站在原地,看着厉漠琛又出去的身影,要拒绝的话还在喉咙里……
许让默默站在一旁,不敢出任何声音……
这气氛,也太诡异了。
……
因为江晚的衣服大多都在青海花园的别墅,车子一停下,江晚就迅速的跑了进去,回了自己的卧室开始挑选合适的衣服。
厉漠琛则坐在车里没有下车,车子里沉默的有点吓人。
“许让,你说,这怎么办?”厉漠琛坐在后面,目光却越过了车玻璃看向了别墅的二楼,从他的位置看过去,只能看到那边的窗口……
什么都看不到。
“什么怎么办?”许让没反应过来,但是,即便许让知道厉漠琛在说什么,许让也不知道自己能提点什么意见,毕竟他母胎单身这么多年,厉漠琛那些关于江晚的问题,他也不会回答。
他要是知道怎么办,还至于单身这么多年么?
“她以前跟陆伟霆在一起过,她现在知道了。”
厉漠琛没有说江晚跟陆伟霆结婚的事,毕竟这件事本来就是梗在他心里,他还做不到这样说出口来。
“哦……那就,那就,您追回来?”
许让也不知道自己还能给什么“建设性”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