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亚那边的问题解决了,可是我的心却依然没有安定下来,究竟要不要告诉西露丝她们呢,以我的角度来说,她们现在年纪还小,而且正在接受牧师训练,按道理说应该是暂时不要告诉她们,让她们能够安心学习。
可是呀,我以前是个宅,对于人情世故啊人心揣摩啊什么的,是不大懂的,纵使来到暗黑几年这一点也没多大改变,唯一能确信的便是----自己认为这样做是对的,却不一定真的就对。
还真是令人火大的觉悟啊。
于是,很自然我便来到了阿卡拉的帐篷门口,她正在里面向几个新人推销卷轴和药水,看着这些连白板布甲布帽都没有的菜鸟新人,抱着几瓶治疗药剂和辨识卷轴喜滋滋的从帐篷里走出来,我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拜访阿卡拉时的情形,老了,老了!
顺便说一句,以普通冒险者的角度,我并不赞成这几个新人购买辨识卷轴,因为这根本就是多余的,除非他们有我那么高的爆率,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他们很快就会为为什么不将买辨识卷轴的钱用来多买几瓶治疗药水而后悔不已,当然,这一点阿卡拉是不会提醒他们的,自己学乖才是王道。
“哦,吴,是你呀。”
笑眯眯的送走客人之后,我进入了帐篷,阿卡拉似乎早就知道我要来了,正不紧不慢的煮起了清神水。
“呃……,是的,有点急事……”
我不好意思的讪笑起来,隔三岔五的跑来跑去。回想起来,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实在太不务正业了,史上最闲着无聊的长老称号,估计是要落到我头上了。
“这次来。是有些事情要请教。”
接过阿卡拉递过来地清神水,我轻轻喝了一口。然后将鲁高因的事情,还有烦恼着的问题一股脑的告诉阿卡拉。
大概是早已经知道我在鲁高因干地那点破事。由始至终阿卡拉都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不过说到西露丝和艾柯露她们地时候,她也不禁沉思起来,毕竟这两个小家伙是大大的人才啊。
“世上没有绝对,关键是看你能不能处理好而已。”斟酌了一下。阿卡拉缓缓开口。
“西露丝她们还小,现在告诉她们地确是残酷了点。很有可能会无法接受甚至崩溃,但换一个角度想,正因为她们还小,比较容易劝慰和淡忘,如果处理方法得当的话,那将会是最好的结果。\\
反之,如果现在隐瞒着她们,在将来的某个时刻再暴露出来,或许到时候她们长大了,心理承受能力较强。但是你想过没有。她们在训练营里与父母分隔两地,思念日益积累。几年过后突然得到这样一个结果,要是爆发出来的话,肯定更不好收拾,最坏地结果说不定会因此而堕落。”
“呃,你的意思就是,现在告诉她们地话,事实固然残酷,但是因为年纪小的关系比较好哄,手段得当的话将会得到最好的结果,如果选择长大以后再告诉她们,固然能比较容易的接受,但因为思想已经成熟,有了自己的看法,一旦因此产生了偏激的念头(黑化),就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扭转过来了,是这样的意思吧?”
我抓着脑袋整理了好一会儿,以自己理解的角度总结了一遍,不过听阿卡拉的语气,明显是倾向于前者啊。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阿卡拉笑着点了点头。
“你地意思我明白了,但如果选择前者地话,究竟应该怎么哄她们,我完全没有头绪啊,要不这样吧,阿卡拉你比较擅长这方面,就帮我这个忙吧。”
我厚着脸皮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说真地,阿卡拉并不清闲,要她堂堂一个大长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耐心去安慰两个小孩,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西露丝和艾柯露可是我们训练营里的一对宝,即使你不说我也不会放着不管,但是啊,吴,既然路是你帮她们选的,为什么不尝试着自己去解决呢,身为长老,你也应该好好锻炼一下才对。”
喂喂,你是在隐晦身为一个长老,如果连两个十岁的小孩都搞不定,那该有多丢脸的意思吧,绝对是这样没错吧。
“好吧,竟然你这样说了,我就试一下吧。”我徒然起身,豪气万丈的握紧了拳头,接着老脸一塌,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神色。
“只是到时候,阿卡拉你能不能在旁边稍微指点一下。”
阿卡拉:“……”
计划很快就制定好了,由西露丝的牧师导师将消息通知她们----这是阿卡拉的建议,本来我是想亲自出马的,但是阿卡拉说身为慰问者的我怎么能去扮这个黑脸呢?你们的感情不是很好吗?那应该在双胞胎伤心欲绝的时候,以高姿态现身,这样才能将效果最大化。首发^^^^
嗯嗯,不愧是老于世故的阿卡拉,说起来一套一套啊,而且十分有道理,话又说回来,让老师去扮黑脸就没关系吗?那样老师也太可怜了吧。
在我远远的注视中,那位无辜的老师,几乎是哭丧着脸将一切都告诉了双胞胎,她们起初还不怎么相信,当老师拿出一块已经被烧得变形的银指环的时候---当然,是我在双胞胎家的废墟里面找到的,虽然不知道会不会起作用,但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这个银指环的地位应该是很重要的。
果然,从老师手里接过银指环的西露丝和艾柯露,愣愣地看着手心里的指环,突然两眼一黑,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我连忙冲了上去将她们倒下的身体接住。还好,只是晕倒过去而已。
一整天过去了,双胞胎终于醒来,一言不发的对着指环直看。然后抱在一起痛哭不止,任由一旁地老师和朋友怎么安慰也无济于事。仿佛天地之间就只剩下她们两个形影相随,哭累了悠悠睡去。醒来之后又是一言不发,或是流泪不止,不肯吃饭,也不肯喝水,如此周而复始。让人看了心碎。
其实,早在她们刚刚醒来的时候。我就打算出场了,但是受到我热忱邀请而站在一旁的阿卡拉却拦住了我。
“吴,还不是时候,她们现在肯定什么都听不进去,你去了也没用。”
“那要到什么时候呢?”我焦急的看着阿卡拉。
“等她们发泄得差不多,身心俱疲地时候。”阿卡拉微微一笑。
“那样不是太狡猾了吗?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这样痛苦下去?”
我奋力拒绝道,这种做法给我地感觉,就好像是自己无耻的将一对恋人拆散,然后乘着女方伤心欲绝地时候乘虚而入一样,严重触犯了我的自尊心底线。
“吴。你必须明白。现在究竟是你的感受重要,还是让她们重新振作起来重要。只要是为了她们好,用一些小手段又如何?”阿卡拉沉着的面对着我,让开身子,似乎在说:你选吧,究竟是自己的面子重要,还是她们重要。
顿了顿,我叹了一口气,退了回去。\\\
第四天,在阿卡拉地示意下,我终于进入了双胞胎的房间,她们比四天前整整瘦了一圈,憔悴发白地脸色,眼眶里未曾断过的朦胧雾水,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直欲搂在怀里细细抚慰。
“牧师叔叔----”
搂在一起的双胞胎,虚弱的回过了头,见我急急忙忙的冲进来,不由用嘶哑的嗓音喊了一声,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坐起身子朝我扑过来。
“哎,小心点。”
足足四天滴水未进的双胞胎低估了自己身体虚弱的程度,才刚刚立起,身子便软绵绵地朝床下倒了下去,我连忙一个跨步,一手一个将她们捞住。
“呜呜牧师叔叔,爸爸妈妈他们……”抱着我地手臂,双胞胎就再也顾不得什么,立刻便将脑袋埋过来,痛哭了起来。
“噢噢,我知道了,乖,别怕,以后叔叔会好好照顾你们的,别哭了好吗?”
抱着两个一模一样地小萝莉,我一时束手无措,只能不断重复安慰着,好不容易等她们哭停了,我想起阿卡拉的话,连忙将旁边放着的清水端过来,一边在她们细致的小脸上擦着泪痕,一边将水送到她们的嘴边,大概也是渴得不行了,她们很快就将一大杯水喝了下去。
情况良好。
我暗道一声,放下水杯,又将阿卡拉吩咐让人送过来的热粥端起来,端到她们面前。
“肚子饿了吧,来,喝点粥吧。”
我尽量摆出最温柔的语气,只觉得声音直在打颤,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接过我手中的碗,一左一右用双手拉着我的衣角,她们动作一致的抬起头望了我一眼,复又深深的垂了下去。
这就是传说中的双胞胎的默契吗?看到她们一致的动作,一致的表情,似乎连睫毛颤抖的时机和幅度都完全一样,我不由狂冒冷汗----这种情况,莫非是……
我小心翼翼的用调羹勺了一口,轻轻凑到西露丝的嘴边,姐姐比较文静听话哦,乖,张开嘴巴,就当是可怜牧师叔叔我吧。
果然,看着凑到自己嘴边的调羹,西露丝犹犹豫豫的张开了自己的一抹樱唇,摆出“啊的姿态,等待着我将调羹送入。
有戏,我心中一乐,轻轻送入了她嘴中,没想到刚刚与樱唇碰触,西露丝就将嘴巴缩了回去,头垂的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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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合胃口吗?不会吧,我要是四天没吃东西,估计就是安吉列斯兽的肉也能吃得下,将调羹里的粥送入自己嘴中,咂巴了几下,嗯?味道不错呀。
突然一拍脑袋。太烫了呀混蛋,怎么能拿西露丝稚嫩的小嘴,和我这种神经粗大兼皮粗肉糙的臭男人相比呢?!!
反应过来的我重新勺了一羹,放到嘴边“呼呼地轻轻吹了几下,再送了过去。
呜呜搞反了,搞反了对吧?任何人看到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吧?要是能调转过来。那该是何等让人喜极而涕的场面,我一边保持着笑容,一边在心里面疯狂抽筋打滚。
“呼----呼----”
接下来是艾柯露。
“呼----呼----”
来,西露丝乖哦,张开嘴巴。吃多一点。时。我就像孜孜不倦的母鸟一样,轮流将食物送入嗷嗷待哺地两只“雏鸟”口中,放下最后一只碗以后,看着脸上带着淡淡哭意睡去的双胞胎萝莉,我几乎全身脱力地摊倒在地,啊啊,这样的保姆工作做不下去了,我宁愿和两只安吉列斯兽单挑好过!!
又是两天过去,虽然西露丝和艾柯露因为我地出现,脸上的伤感淡了不少。但却依然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无论我怎么努力,她们的兴致似乎都不大高。就好像在玩速延迟高达100000的游,明明已经跑出了城外,见着了怪物,场景一闪,突然又出现在仓库,给人一种原地踏步地憋闷感。
不过让我在意的是,她们偶尔会抬起头,在我“不注意”地时候,用充满了希翼的眼神看着我,小嘴微启,似乎想说什么,但却又欲言又止的把头低了下去,这种时不时出现的情景简直让我如喉哽刺:你们究竟想说什么,说吧,快点说出来吧,哪怕是让我去死,也都说出来吧,不然我会先被憋死了。
这次,我的头号智囊兼上司,阿卡拉终于出现了,当我将这几天的状况向她汇报,并请求指点迷津的时候,阿卡拉笑呵呵的看了我一眼。
“不要着急,吴,首先要先理清整个问题的关键所在,你想想,她们为什么会那么伤心?”
“父母死了,成了孤儿。\\”我翻了翻白眼,这不废话吗?
“没错,就是这样,知道了问题的关键,就以此为突破口,你再想想,她们现在最希望地是什么呢?”
“父母没死。”我继续翻白眼。
“没错,但是人死不能复活,那么换个说法,她们现在最需要地是什么呢?”
“亲情。”我似乎有点明白阿卡拉的意思了。
“正是这样,吴,你虽然和她们地关系亲密,但是毕竟无法弥补她们失去的亲情,这也是这几天你毫无进展的问题所在。”
阿卡拉就是阿卡拉,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分析,便让我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我会没想到呢?神,请允许我称呼你为阿卡拉大神吧。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知道了问题根结所在,我继续虔诚的向无所不能的阿卡拉大神请教。
“很简单。”
阿卡拉露出奸计得逞的笑意,当然现在在我眼里,那是闪烁着神的光辉的璀璨笑容。
她吊胃口式的左右转了几圈,突然停下来,握起手中的拐杖直指着我。
“如果你真的那么关心她们,想让她们高兴起来的话,那么,就由你来当她们的父亲吧。”
这一刻,天塌了,地裂了,身体仿佛被吸入了无边无尽的黑暗空间,无数个由万丈巨石刻成的“父亲”两个大字,不断在这片黑暗空间里旋转徘徊着。
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
“这……这怎么行呢?”我的脸色一烫,大脑晕忽忽的,食指互缠,神色扭捏的应道。“不行不行不行,父亲什么的,我我我……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不行不行,再……再说,我……我也没有经验啊,该……该如何抚养她们呢?还……还是不行,父亲什么的。我……我做不来,当……当然,也不是说讨……讨厌,就……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你……你看,像她们这样可爱的女孩。住帐篷好像有点不合适吧,是不是该……嗯。该建个城堡比较合适?还有衣服,牧师服什么的,实在是太简陋了,怎么能让我的女儿穿那种东西呢?不行,得马上去鲁高因。找最高级的裁缝师量身订做,女孩子地。穿过的衣服可不能再穿,就先做一千套吧,嗯,还有还有……”
看着有结巴到流利,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面的我,老道如阿卡拉,也不禁瞠目结舌,晕晕欲倒。
“等等,吴,你这是要去哪里?”清醒过来的阿卡拉一把拉住正欲飞奔而去地我问道。
“还用说吗?。当然是去召集建筑师。然后回鲁高因一趟。”
我斩钉截铁,不容拒绝的说道。就算是你阿卡拉,如果想要阻拦我,我也不会客气。
“等等,吴,你先听我说,你现在地心情,我能……,咳……,我……我能理解,但是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不是吗阿卡拉急忙拦着我,即使是老谋深算的她,也远远没想到某人表现出来地热情,竟然会如此狂热,不,应该可以用失去理智来形容了。
“是……是吗?的确,她们还没答应呢?”我停了下来,底头沉思,突然一拍掌心笑道。
“没关系,还是先将城堡和衣服做好再说。”想象着艾柯露和西露丝穿上漂亮的公主服,一边叫着爸爸扑到我怀里的情形,只觉得大脑似乎高负荷运作,已经开始冒起了烟。
“等……等等,要不这样吧,建筑师和裁缝师就交给我来办,我认识的人比较多不是吗?吴你还是先将眼前地问题解决先吧。”
阿卡拉只觉得脑子有点不够使了,哪怕就是知道巴尔要杀过来了,她也不会如此失态吧。
“也对,那就麻烦你了,阿卡拉大人。”
我恭敬的朝阿卡拉鞠了一躬,然后屁颠屁颠地跑了回去,留下阿卡拉一个人看着我的背影哭笑不得。
“那个,西露丝,艾……”
“那个,牧师叔叔……”
小小的房间充斥着沉闷尴尬的气氛,双胞胎坐在床上,我坐在对面的椅子,都不约而同的把头低了下去,似乎在酝酿着什么,苦熬了一阵,我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没想到双胞胎恰恰在这时候也心有灵犀似的抬头开口,目光交错,三人一阵脸红,又将脑袋垂了下去。
这该死的告白气氛是怎么回事啊,吼吼
“咳咳,西露丝,艾柯露,我有点事想和你们说说。”
终于,我终于鼓起了平生最大的勇气站了起来,窗外门外墙角外的,如果有观众地话,请帮我记录起来,这或许是我吴凡一生之中最勇敢地一刻。
似乎被我的魄力十足地样子给震着了,双胞胎曲着双足,抬起头愣愣的望着我。
踏着僵硬的步伐,一步一个脚印的来到床前,颤抖着双手放在她们的稚嫩的肩膀上。
“如……如果……”
喘,喘不过气来了,不行,就算憋死也要继续下去……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
脸,脸在抽筋,坚持住啊,吴凡,你是行的……
“可……可以叫我……我……”
不行了,牙齿和喉咙都在打颤,已经无法开口了,就这样结束了吗?不行啊,全世界的父亲都在看着你,为你打气呀,吴凡,上吧!!!!
“叫我爸爸吧!!!!”
闭着眼睛,将头一仰,我发自灵魂般的吼道,那声“爸爸”在整个牧师训练营上空久久回荡,让所有的牧师学员都侧目不已。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缓缓低下头,睁开眼睛,注视着西露丝和艾柯露,等待的判决的一颗,
两双迷茫的眼睛和我静静对视着,似乎还没有从我刚刚那句话里回过神来,接着,这两双眼睛越发明媚,闪亮到连我也无法直视。
“真……真的可……可以吗?”
姐姐西露丝突然扯了扯我的衣袖,低着头,用细若蚊吟的声音问道,艾柯露炽热的眼神也在表达着同一个意思。
“如果你们喜欢的话,无论是这一辈子,还是下一辈子,永生永世,都可以!!”我轻轻爱抚着两颗小小的脑袋,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爸爸!!!!!”
随着两声惊天动地的呼喊,两道娇小的身影扑入怀中,一个措手不及之下,我竟然被迎面扑到在地。
哇靠,两辆摩托车啊。
“呜呜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趴在我怀里的双胞胎一边哭着,一边叫着,起初还有点生涩,到最后竟然越叫越顺口,叫得我心口暖洋洋的,呃……,的确是很暖,因为胸口已经被泪水打湿了。
于是,某年某月某日,德鲁伊吴凡被自己的两个女儿逆推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