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阳对付冥慈,一去一二十天,云霄宗人人为他担心。看到他回来,大家不由一股脑地涌上前,询问相关情况。
当着众人,燕阳只是轻描淡写地讲述了一番当时的情形,隐去了自己濒死的情节,面对核心成员的时候,燕阳方才将实际发生的状况和盘托出。
众人听罢,一则是惊异,一则是感慨。
惊异的是,燕阳的实力已经足够强了,没想到冥慈的实力居然比燕阳更强,甚至修炼到了上界的中圣境界。不是说仙界的天地法则只能容许大陀仙么,难道那天地法则竟能够对一些人格外眷顾?
再者,那一直被燕阳所忽略的绿毛乌龟,长期蛰伏在小乾坤里,何以竟然能够修炼到跟燕阳相若的水平?他们这些人穷其一生追逐武道巅峰,迄今尚未达到跟燕阳比肩的水平,那毫不显山露水的绿毛乌龟又是如何做到的?
感慨的是,燕阳竟然具有恁般坚定的意志,宁死不屈,决意将冥慈灭杀,最终实现了自己的愿望。这或许是老天被他那坚定的意志所感动,出手帮了他,即便没有绿毛乌龟,也可能有其他救星降临。
龙凤二皇参与其会,感慨更深。
尤其是龙皇融巽,它是燕阳的魂奴,知道燕阳的厉害,如今又听闻燕阳的小乾坤里还藏着一个修为跟他差不多的厉害家伙,一颗心灰暗得差不多成了锅底灰。
在燕阳出现之前,它身为皇尊,自认为武功修为已经是仙界的顶尖水平,除了人皇、凤皇堪称真正的对手,其他人在它面前完全不堪一击。然而在燕阳出现之后,情形彻底变了,变得让它来不及适应、无比彷徨。它先是成了燕阳的魂奴,自尊心严重受挫,直待看到时鉴也被燕阳打得仓皇而逃的时候心里才平衡一些。孰料平衡未久,又一个能够碾压它的大能出世了,这让它情何以堪!
寻思片刻,融巽开口说道:“燕宗主,你所说的那个绿老髯现在何处,可否让我等一睹他的真容?”
这一问所代表的其实并不是融巽一个人的心思,在场之人都想见识见识那个燕阳的救星。
燕阳明白众人的心思,于是展颜一笑,将绿老髯放出来。
绿老髯面对众人,颇为气定神闲,说道:“哎呀,刚想好好睡一觉,却被你们打搅了。”
说话之时,顾自伸个懒腰。
他一现身,众人都感到了淡淡的威压。
顾晚晴站起身,趋前施礼,说道:“绿前辈,感谢您救了燕阳!”
绿老髯淡定地挥挥手:“说什么呢,我那不过是自救。这小乾坤是我的福地,我岂能让那个混蛋毁了?换成是你,也会跟那个混蛋拼命,嗯!”
顾晚晴笑道:“我倒是想跟他拼命,可惜没有那个本事!”
“本事这件事情,怎么说呢,”绿老髯环顾众人,“不刻意追求,反倒可能有所长进。我这些年一直无欲无求,跟你们这些人不同。当然,你们不可能像我一样。”
融巽闻言,有一种赫然开朗的感觉,说道:“老绿此言,让我深受启发,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眄香侬说道:“的确如此,只是咱们也都的确做不到。”
云霄宗武者之中,除了燕阳,水平最高的便是怪手。怪手闻言,对绿老髯说道:“老绿,你闲来无事,不妨将自己的修炼心得向大家传授传授,好让我们有更多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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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老髯双手一摊,说道:“已经传授了呀,难道你们没听明白?”
大家确实没怎么听明白,见绿老髯如此,却又不好再问。
见大家大眼瞪小眼,绿老髯说道:“你们且在这里发呆,我出去转悠转悠,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
说着,大步流星地走出洞外。
不一会儿,大家也都纷纷离开。
燕阳将白衣书生独孤生召来,向他说起绿老髯的事。对绿老髯何以能够如此诡异地修炼到这个地步,燕阳也想弄清楚。
独孤生稍稍沉吟,说道:“这应该就是古籍中所记载的静修了。”
“何谓静修?”燕阳问道。
“所谓静修,便是抛却任何私心杂念,不涉任何世事,心无旁骛,心地澄明如镜,并且肉身静立不动、安堵如山。”独孤生回应道,“这就是身心俱寂,不染尘俗。”
燕阳寻思一会儿,说道:“像你说的这样,恐怕谁都做不到,肉身一动不动做不到,不动任何心思更做不到。”
独孤生笑道:“这就是古往今来几乎无一静修成功的先例的原因。一般人即便熟谙静修之法,也不能行静修之举。”
燕阳跟着笑道:“除非是像绿老髯这样的万年老龟,能够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光是一动不动还不行,必须有持续吸收各种滋养的条件。”独孤生说道,“如果缺乏适当的滋养,它就是趴在那里十万年,也还是原来的样子。你的小乾坤却不一样,它跟你的神魂连接在一起,你的神魂接受什么滋养,小乾坤就接受什么滋养,你因为那些滋养而进阶,绿老髯自然也会因为那些滋养而进阶。”
“啊,原来那个老家伙纯粹是沾了我的光!”燕阳这才释然。
独孤生笑道:“这种两全其美的事,谁都巴不得。你要是不让它沾光,它就不会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救你的命,你能不说这是善报?”
“这倒也是!”燕阳咧着嘴笑道,“我当时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绿老髯会来救命。”
“你的底牌层出不穷,实在是让人惊异连连呀!”独孤生说道。
便在此时,让人更为惊异的事发生了,他们二人感受到了外面传来打斗的余波。
怎么,莫非是人神山又来攻打云霄宗了?
想到这里,燕阳一个箭步窜出洞穴,紧急升空,循着打斗的余波逆向飞行。
盖因那打斗者处于高空,让人看不清楚到底是谁。
离得近了,燕阳看出打斗者是谁的时候,登时哭笑不得。
原来竟是霸天龙跟绿老髯在进行较量,尽管并非生死拼杀,却都使着狠劲。
冷静观察一番局势,燕阳当即理解了霸天龙发狠的缘由——它被绿老髯打得遍体鳞伤,身上的龙鳞掉了许多,也翻起来许多,看上去颇为狼狈。
饶是如此,它还是不依不饶地跟绿老髯死拼。
绿老髯显然是手下留了情,没有对霸天下狠手,不然的话霸天可能早就没命了。
看到这里,燕阳急忙喝道:“霸天不得放肆,赶快住手!”
霸天闻言,仍有些不甘心,却不得不罢手,一双眼睛不甘地盯着绿老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