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佳!”刚见到吕雉的第一眼,刘信差点脱口而出,喊出声来。
他几乎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从前,见到了自己的初恋。那是在中学时代,他们班上、乃至他们学校,最美的一个女孩。
她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长得恰到好处,无法增减。尤其是那双眼睛,既清澈,又含情,叫人一眼难忘。
她没有朱氏那样的美艳,也没有萧月的那种清秀,但却是美艳和清秀兼而有之,温柔却又大方,看似素朴却又自有一种高洁气质,看似文静却又充满着青春活力,本身似乎并不特别张扬,却自然让人一见生慕,是那种第一眼就会让人产生强烈的信任、亲近、仰慕之感的女孩。
刘信一度失神,久久才回过神来。
吕雉,这个时候,其实和刘信是差不多的年龄。路边一颗大树下,她正在草丛里奔跑,突然从地上抓起一只小小的白兔。那白兔在抽搐着,洁白的毛发上,有着殷红的血迹。
她是在打猎吗?刘信正在猜测,却见她已经掏出一根洁白的布巾,小心地蹲下来,把小白兔抱在自己的怀里,用布巾给它包扎流血的右边后腿。她那美丽的眼睛里,分明流露着对小白兔的怜悯之情。
她不是在猎兔。她是在救助一只受伤的小野兔。
才刚包扎完,就见前方山坡那边,又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一个女孩,和吕雉长得有几分相似,不过个子较矮,身材较胖,也就没了吕雉那种天生的大方、高洁气质。
这个女孩,自然就是吕雉的妹妹吕媭(xū)。吕媭一见吕雉抓住了兔子,十分高兴,笑道:“姐姐,这只野兔既然被我们抓住了,那就活该被吃,今晚我们有兔肉吃了,你还为它包扎做什么呀?不是多余的吗?”
吕雉却轻柔地把小白兔放在地上,看着它一蹶一蹶地跑进草丛。吕媭想再去抓也追不上了,嗔道:“哎呀,姐姐,你怎么还把这该死的兔子给放跑了?”
吕雉的声音,清澄明亮,道:“它还这么小,多可怜哪!我们的车辆压伤它就很不应该了,要不是我们这次去沛县是投奔别人,带着一只兔子不方便,我们还得把它带回去好好养伤呢。哎,它这么小,又受了伤,真不知道在野外还能不能活!”
吕媭轻轻一抖脚,道:“姐姐!你这人,就是太心软,害得我又没有兔肉吃!”
说着,吕媭嘟起了嘴,赌气又跑回山坡那边去了。
吕雉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小白兔跑去的方向。山风吹来,拂动着她洁白的衣裙和漆黑的秀发,那真是绰约如仙子,美丽非凡人!
刘信呆呆地站在一旁,望着吕雉,竟然有些恍惚。
吕雉突然察觉到了有人在看自己。转头一看,发现了刘信。顿时感觉到自己被一个陌生的男孩所看,很是不妥,略微有点娇羞地赶快转身,快步如风,也往山坡那边去了。
这个女孩,如此美丽,如此善良,难道真的是阿佳也穿越过来了吗?
刘信又发了会儿呆,确认眼前的一切并非梦幻,刚才的那个女孩也绝对不是阿佳,这才静了静思绪,继续抬脚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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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也转过了那个山坡。却见山坡下路边的一块小平地上,停着两辆马车。
吕雉和吕媭,正在围着马车奔跑,玩捉迷藏的游戏。她们的母亲,一个富态的妇人,正坐在后面那辆马车上,笑着喝斥两姐妹不要顽皮。
见刘信出现,吕雉和吕媭连忙一起爬上马车,躲在了母亲身后,在陌生的男子面前藏了起来。
前面的一辆马车前,却有一个精瘦的老者,观望着前方的岔路,似乎在辨别方向,正是吕雉的父亲吕文。吕文的身后,跟着两个年轻而强壮的男子,分别是吕雉的大哥吕泽、二哥吕释之。
还有一人,坐在马车之上,显然是赶车的车夫,刘信肯定自己并不认识,却总感觉到有几分熟悉。
一见刘信出现,车夫轻轻咳嗽了一声。吕文回过头来,看到刘信,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迅速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刘信。
刘信居然顿时产生一种自己就要被人看透的感觉。他镇静下来,冲吕文微微一抱拳,既是向路上遇到的老人长者行礼致意打个招呼,也是提醒对方不要过分打量自己之意。
吕文的眼中,闪过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赏识之意,抬手向刘信回了个礼,道:“这位公子应该是沛县本地的乡亲吧?可否为老朽指一指路?”
原来他们在这里停留,是不知道该走那条路了。刘信停下脚步,道:“请问您要去哪里?”
吕文道:“老朽一家是从单父县而来,要去沛县投奔朋友,请问前面两条路,哪一条是去沛县的?”
单父人?刘信立即想起来了,那个后来杀了自己的三叔婶子、刘邦的夫人、汉朝的开国皇后吕雉,不就是单父人吗?
眼前的这一家人,看人数,不正和吕雉家的一样吗?刚才见到的那个救小白兔的白衣女孩,那么漂亮脱俗,难道不很可能就是吕雉吗?而这个问自己的话的老头,眼睛如此有神,看自己一眼就让自己感到有要被透视的感觉,难道不很可能就是善于相面的吕雉的父亲吕公吗?
顿时,刘信意识到了眼前的这一家人,很可能就是前来沛县投奔沛令的吕雉一家了!
饶是他一贯十分冷静,此时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不过,猜测归猜测,刘信并没有贸然询问,而是不动声色,告诉吕文,前面两条路,左边那条通往渡口去泗水郡,右边那条便是去沛县。
吕文连忙道谢,然后带着吕释之回到前面那辆马车上,吕泽却去坐上后面那辆马车的车夫之位,亲自充当赶车人,一家人便打马启程,往沛县赶。
才走几步,却又停下来。只见吕释之探出头来,大声道:“小兄弟,我爹让我问你,你是不是也是去沛县?是的话,可以坐我们的车,正好也继续为我们指路!”
刘信正在想自己要步行回沛县,不知道还要多长时间,闻言欣喜,也不推辞,当即道了声谢,就上了马车,和吕文、吕释之父亲坐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