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这样说,杨老师。”
“你什么意思?”
“我个人认为,你应该给他一个机会证明他自己。”
“什么机会?孟晨峻,你认为我该给你机会吗?”杨老师回头趾高气扬地看向孟晨峻,这个小子是个缩头乌龟她知道的。
哪里知道今日的孟晨峻好像吃错了药,竟然迎着她的面说:“杨老师给我个机会。”
“行,今天我上课,你要是能回答出我的问题,你不用罚站了。否则,你给我站到放学。”
站到放学,早上站到下午,十几个小时。孟晨峻的小脸有些泛白。
林悠婷伸出的手捂着自己嘴巴,冷眼看着宁云夕:看看你,为和你一样的学生强出头会是什么结果吧!
“我和他说几句。”宁云夕迅速将孟晨峻拉到角落里,贴在少年的耳朵边上说了几句话。
孟晨峻呆呆地看着她。
“明白了吗?”
“好像有些明白。”他数学的底子真不好,都听不清楚宁云夕说的数学公式是哪条。
宁云夕给他指了指本子。
孟晨峻的手死死地抓着本子。
在旁边看着的小五孟晨橙,早就为自己四哥捏一把冷汗了。
“晨橙,给哥哥加把劲。”宁云夕对小姑娘说。
孟晨橙马上张开小嗓子喊:“四哥加油!加油加加油!”
走出去的孟晨峻回头看了看妹妹,那一眼,大概是他人生中想的最多的一次了。他爸妈死的时候,每个人都说他们一群孩子没有爸妈了,他都回不来神,不太清楚这话的意义。
自那以后,家里不是妈妈做饭,是三姐做饭。大哥从部队里回来给他们搞上学的事情。小五紧紧抓着他的手。
他是哥哥,上面有姐姐哥哥,但同时是哥哥。
少年的掌心逐渐抓成了拳头,冲自己妹妹挥举了下示意:看我的!
走在后面的杨老师和林悠婷看到这一幕,不由在心里面莫名地起了一丝忐忑。
数学课开始了。
和以往一样,讲课十分优秀的杨老师在讲台上意气风,如同沙场上点将一般,对底下的学生指手画脚。
“孟晨峻,来,回答问题。”
“是。”孟晨峻站起来,站姿笔直,像根铅笔一样。
杨老师一丝愣,想这孩子什么时候能站得这么精神了。
但站的再好有什么用,得考得好才有用。
杨老师哼哼两声,翻开教案:“背一下长方形的周长公式。”
她知道这个问题少年,五年级数学公式一个都记不得,所以数学考试答题中总是张冠李戴。
在等着少年把正方形或是三角形的公式套到长方形时,孟晨峻的声音朗朗响起:“c=(a+)*2。”
哎?
“梯形的面积公式!”想到与宁云夕的赌约,杨老师赶紧加上考题的难度。
“s=(a+c)h?2。”
这个小子,死记硬背不是都不行吗?
“你知道这些公式对应的是什么吗?!”
“s是面积,ac是上下底长,h是高。”
怎么回事?杨老师无法置信的目光瞪着孟晨峻:“你什么时候会的?”
“我本来就会。”原来能回答中题目的感觉是这么爽的。尝到了一丝甜头的孟晨峻舔了舔嘴角。
“你胡扯吧你!你会的话数学能不及格?”
“老师怀疑的话,可以再考我一题。如果我这题都答对,不能让我罚站。”
这有什么难的?一个怎么考数学都不及格的,公式可以背,但是应用题是背不来的。杨老师自信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出一条数学应用题:a两地,分别出一艘轮船相向而行,a地28千米每小时,地21千米每小时,经过几小时两船相遇?
“孟晨峻,回答吧。”杨老师把粉笔扔到讲台上,拍拍两只手。
孟晨峻的背上冒出一层大汗,心想乖乖,要不是宁老师,他这回肯定要罚站到天亮了。
“八小时。”孟晨峻答。
杨老师那双眼睛已经变直了,那一张表情让人感觉她都要心脏骤停了。
孟晨峻连忙抢着说:“老师你说的,答对不让我罚站,全班同学都听见的。”
全班同学看着她一个人,杨老师从来没有一刻感觉到讲台是如此火辣刺人的,仿佛要把她烧死了。
“孟晨峻,你之后给我讲清楚是什么事情!”
“我答对了,老师你不是该高兴吗?”孟晨峻摸摸自己的鼻梁骨。
杨老师的脸红了红:“老师是希望你没有撒谎。当然,你这次全答对了题目老师也高兴。但是,课堂上答对题目没有用,最终要看考试成绩。”
哼!孟晨峻甩过脸,就知道除了宁云夕,没有人真看得起他。
“行吧,你坐下,开始上课。下周五的测试,希望每个同学都能考出好成绩来,不要给班里拖后腿了,孟晨峻。”
又是专门点他一个人!
然而不管怎么说的是,下课后杨老师是黑着脸走的,谁让她当着学生的面丢脸丢到家了。到了班外走廊上,杨老师转身对向尾随的林悠婷:“你不是说她是你班里倒数第一吗?”
“应该不是她教的吧。”林悠婷琢磨着。
杨老师却一股气,因为她在那个宁云夕面前丢了次脸。真不知道这个宁云夕怎么知道,孟晨峻这个小子忽然能回答上题目了。
关于这个问题,班里其他同学一下课马上围上了孟晨峻:“谁教你的?”
孟晨峻摇摇头:“没人教。”
他才不笨,不会说自己家有个超级教师宁老师。要是其他人来抢宁老师怎么办,宁老师只能是他们家的宝贝。
在听说了孟晨峻不用罚站以后,宁云夕在心头里偷偷松了口气。
下午放学,宁云夕陪着小五等孟晨浩来接孩子。
眼看其他孩子的家长都到了接走孩子,唯独他迟迟没有到,没有见到踪影。
孟晨橙小姑娘的小脸蛋上早写满了惴惴不安。
不知道他是被什么事给缠上了来不了。宁云夕心里不禁也想着,他之前离开的时候是信誓旦旦地答应她要来的。不会突然出什么蛾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