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成年了。”
她气鼓鼓地说。
他还在一本正经地讲道理:“你还小,我们交往时间很短,等拿了结婚证再——”
没往下说。
她追着问:“再什么?”
他不吭声。
“再什么?”
他凑过去,堵住了她的嘴。
褚戈:“……”
转眼严冬。
周日夜里,下了江北的第一场雪。翌日,是褚戈生日,普通又不普通的一天。
早上,天北穿着小西装去敲了褚戈的门,并送了她一个小蛋糕:“褚姐姐,生日快乐。”
纸杯蛋糕,做得精致。
褚戈笑着接过去:“谢谢。”
“不客气。”
她尝了一口,味道很好:“这是天北在学校烤的蛋糕吗?”
幼儿园弄了一次亲子活动,与烘焙有关,挺挺和阔阔就带回来了很多奇形怪状的蛋糕,不像天北这个这么漂亮。
“天北只在和面的时候加了水,剩下的都是爸爸完成的。”他很骄傲的语气,“我爸爸做的蛋糕是最漂亮的,最好吃的。”
这个小爹控呀。
褚戈摸摸他粉嫩嫩的小脸:“我们天北也很厉害了,要不是水加的好,才做不出这么漂亮的蛋糕。”
小爹控时时都不忘给爸爸揽功劳:“爸爸更厉害。”
褚戈忍俊不禁:“嗯,天北爸爸也厉害。”
天北很开心,比夸了自己还开心,笑得眼睛弯弯:“谢谢。”
上午褚戈没有课,便也没有去学校,姜锦禹学校有事,十点左右出了门,十一点,Yan过来了一趟。
他迟疑了很久:“Chuge小姐,我以后想留在江北。”
褚戈料到了:“确定了吗?”
Yan有点不好意思,一米九的大男人红了脸:“嗯,我要向叶老师求婚了。”
这样也好。
叶青性子有些软弱,她那个前夫又是个欺软怕硬的,Yan的拳头也镇得住。
褚戈去卧室拿了一张卡给Yan:“好好对叶老师,她是很好的人。”
Yan没有收:“Chuge小姐,我自己有钱。”他和King都是褚戈父亲的亲信,在金钱方面,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
褚戈不跟他拉扯,直接把卡撂下了:“你不收下,我就不放你走了。”
收了这张卡,以后,他就跟洗粟镇没有关系了,他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有家庭,有妻子和孩子。
Yan默了很久,收了卡,站起来,鞠了个躬,他说了洗粟镇的方言:“Chuge小姐,Yan永远是你的保镖,永远可以为你挡子弹。”
他和King的家人都不在了,唯一称得上家人的就只有褚戈,从她十一岁,到她二十一岁,陪她在洗粟镇那个泥潭里摸爬滚打。
褚戈眼睛有点热:“你先是叶老师的丈夫,是挺挺和阔阔的爸爸,最后才我的保镖。”她语气很郑重,“记住了吗?”
很久,Yan才重重点头。
中午,褚戈去了学校,一开寝室的门,一把玫瑰花瓣撒过来。
“生日快乐。”
边落落笑吟吟地递给她一个超大的礼盒。
褚戈在她胖乎乎的脸上用力亲了一口:“谢谢。”她拆开盒子,里面是两盏心形的灯,拳头大小,灯面上有磨砂的纹路,漂亮又精致,“落落,这是什么灯?充电的吗?”
边落落点头,从底座下面把充电线扯出来,插在插座上。
“这个叫千里姻缘一线牵。”
通电后,没有亮,她伸手轻碰了一下其中一盏,两盏灯就同时亮了。
“你只要触碰一下其中一盏灯,另一盏灯不论在哪里,都会亮的。”边落落让褚戈去试试,“你不是说你在老家的时候,不可以用手机网络吗?你可以用这个和姜老师联系。”
褚戈喜欢得不得了,一把熊抱住她:“谢谢你,落落。”
边落落羞涩地红了脸:“不用谢。”
“落落,你瘦了。”褚戈环住她的腰,“瘦了好大一圈。”
她笑得更羞涩了:“我最近在减肥。”
女为悦己者容,褚戈当然知道她是为了谁。
King那个呆子!
“姜老师呢,他怎么还不约你出去?”
提到姜锦禹,褚戈有点恹了:“对啊,还不给我打电话。”
她要生气了:“从早上到现在,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她哼了一声:“我都等了他半天了。”
想了想,她有点悲伤:“他不会给忘了吧?”
她好气愤:“他要是忘了我就不原谅他,大直男!”
刚骂完,她电话就响了,还好,是姜锦禹。
褚戈立马接了,很怨念:“你怎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
姜锦禹说:“我在外面,有事。”
或许有很重要的正事,她也不闹他,自己怏怏不乐,闷闷地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黄昏的时候。”
“哦。”
他一句都没提生日的事,褚戈很失落,他好像忘了……这么一想,她整个人都蔫儿了。
“褚戈,”姜锦禹在电话里叮嘱,“你不要先走,在学校等我。”
她一扫阴郁,眉开眼笑了:“好。”
姜锦禹挂了电话。
柜台的售货员已经包装好了:“先生,您的戒指。”
“刻字了吗?”
“已经刻上了,您可以确认一下。”售货员戴了白手套,把戒指取出来,“是送给女朋友吗?”
“是。”
侧了角度,能看到戒指内侧的刻字,是他和褚戈名字缩写。
“这对戒指的设计理念是唯一,全世界只有这一对。”售货员不禁多看了两眼这位年轻又清俊的客人,“您的女朋友收到后一定会很开心的。”
一向不爱说话的姜锦禹,难得接了话:“是订婚戒指。”
“原来是要订婚啊,祝贺你。”
“谢谢。”
傍晚时分,边落落吃完晚饭回来,就看见褚戈风风火火地往外跑,手里还抱着她送的那对灯。
她在后面喊她:“慢点跑。”
褚戈回头,咧嘴冲她笑:“慢不了,我要去见我家姜老师。”
边落落失笑,嘱咐她外面雪滑,要小心些。
可前头跑着的人,已经不见了影子。
屋外,大雪纷飞,银装素裹,小径两旁的松树也被积雪压弯了枝头,褚戈和姜锦禹约好了在润溪湖见,她出来得急,只记得拿边落落送的灯,没有带伞,不一会儿,头上、肩上就落了雪。
褚戈掸了掸雪花,把羽绒服的毛绒帽子戴上,抱着两盏灯,笑眯眯站在树下等,心里欢喜,忍不住地踢着脚下的雪。
姜锦禹的电话打过来,她把手套摘了接电话:“锦禹,我到了润溪湖的樱花树下了,你在哪?”
“我往那里走,五分钟就到了。”
“那我等你。”
“好。”
挂了电话,褚戈蹲在地上,捏了个小雪团,又把边落落的灯拿出来,照着捏了一颗‘心’,身后有脚步声,她立马就回头:“锦禹——”
声音,戛然而止。
“Chuge小姐,好久不见。”
她嘴边的笑僵住,目光陡然冷了:“你来做什么?”
男人很高,白皮肤,蓝眼睛,褚戈认得他,阿Gui。
他后面,还跟着十几个人,手都揣在兜里,兜里,有枪。
阿Gui说:“二爷有请。”
他口中的二爷是褚戈的二叔,Win,褚智鹏。
姜锦禹到樱花树下时,褚戈已经不在那里了,地上有一盏拳头大小的心形灯,还有一只粉色的手套。
那是他送给褚戈的手套。
他找遍了润溪湖也没有找到她,手机也打不通,她就这样突然毫无踪迹了。
“姐夫。”他打了时瑾的电话,声音微颤,“帮我。”
褚戈消失了,King也消失了,连Yan都不知道他们的行踪。洗粟镇没有通讯网,姜锦禹查不到任何网络信息。
“姐,”
姜锦禹顿了一下:“我要去洗粟镇。”
姜九笙思忖片刻:“等有确凿的消息之后再去。”洗粟镇是毒窟,若是毫无准备地擅闯,太危险。
姜锦禹想也不想:“等不了,褚戈一定出事了。”他惶惶不安,有很不好的预感。
“不用去了。”时瑾挂了电话,从书房出来,“洗粟镇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发生了什么事?”
“褚南天的弟弟褚智鹏夺权,弑兄杀嫂后,一把火烧了镇子。”时瑾猜测,“上次在游乐园袭击你们的那帮人,应该就是褚智鹏派来的。”
这样看来,褚智鹏是早有预谋。
姜锦禹脸都白了:“那褚戈呢?”
“逃了,或者,”或者没命了……
后半句,时瑾没有明说,姜锦禹也猜得到。
时瑾动用了所有关系,在各国找褚戈的下落,只是,山高皇帝远,又毫无线索,要在国外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姜锦禹请了假,从褚戈失踪那天起,就再也没有去过学校,他不眠不休,把连通洗粟镇的海陆空路线都植入了信息监控,只是,都没有发现褚戈出境的信息。
他把自己关在公寓已经第五天了。
“舅舅。”
天北推了门进去,双手抱着个很大的饭盒:“我给你端饭来了。”
姜锦禹还盯着电脑屏幕,许久,没有给一点反应。
“舅舅。”天北手也不收回去,还端着饭盒,“我手酸了。”
他这才接了,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天北站了一会儿,饭盒还是被晾着,他踮脚去拉姜锦禹的袖子:“舅舅,先吃饭。”
“我不饿。”
舅舅早饭没吃,午饭也没吃,天北怕舅舅饿着,去搬了个小凳子过来,垫了纸踩上去,把饭盒打开,又把筷子塞到他舅舅手里。
“也要吃的。”小孩子的声音脆生生的,稚气未脱,有一点奶声奶气,“吃饱了才有力气等褚姐姐回来。”他拍拍舅舅的肩膀,老气横秋得像个大人一样,“舅舅别难过了,爸爸在帮舅舅找褚姐姐,天北相信爸爸,也相信褚姐姐,一定会找到的。”
这软软糯糯的安慰话刚说完,桌上那盏心形的灯毫无预兆地亮了。
他知道,是她。
一个月后,姜锦禹收到了一封邮件,来自巴塞,只有两个字:等我。
次日,他就飞去了巴塞,可没有寻到人,他在那里待了六个月,从一月,到七月,时瑾和他通过三次电话。
他刚到巴塞的时候,是严冬,时瑾告诉他褚戈不在褚智鹏手里,被他父亲的亲信救走了。
年尾时,时瑾说查了所有褚戈出现过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人,甚至,找到了那几个亲信,也问不出褚戈的下落。
最后一次是次年的年初,时瑾说:“之前查的地址都是假的,她不想你找到她。”
褚智鹏还在盯着,她不想把他牵扯进这趟浑水里。
姜九笙让他回国,姜锦禹没有答应,只是说再找找,再多去一些地方。Yan和叶青的婚礼推后了,Yan去了国外,也是去寻褚戈的,只是同样毫无所获。
直到King回国,褚戈和Yan相继都回来了。
那时候已经仲夏了,King没有回御景银湾的住处,而是租了一间地下室,姜锦禹回国就去见了他。
King少了一条左腿,高位截肢。
他云淡风轻的口气,说:“被炸弹炸掉了。”在运毒的时候。若非如此,他不会留褚戈一个人在金三角。
除此之外,什么细节也没有提。
姜锦禹问:“她呢?”
King和以前不大一样了,瞳孔的颜色灰暗,没有什么光:“我不能告诉你,我向Chuge小姐发过誓。”
他背过身去。
姜锦禹按住他的拐杖:“我求你。”
King还是摇头:“Chuge小姐也求过我,说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能透漏一句。”他停顿了会儿,“我只能告诉你,她做的事情很危险,如果你知道了,她会更危险。”
之后,King就一言不发,什么都不再透露。
姜锦禹走后不久,又有人来敲门。
King拄着拐杖去开门,是个年轻的女孩,留着学生头,秀气又斯文,她很面熟,很像一个人:“请问你找谁?”
女孩说:“我找你,金老师。”
是她,瘦了六十斤的边落落,她来找他了,她面目全非,他也是。
King侧了侧身体,把截肢的那条腿往后藏,不看门口的她,用蹩脚中文说:“你认错人了。”
“没有。”她走进去,踮起脚,手从他眉尾拂到脸上,“我认得你这个疤。”
晚上。
十一点,姜锦禹还在时瑾的书房里,时瑾挂完电话,他就问:“有没有消息?”
“嗯。”
他顺着King这条线确实查到了一些东西。
“她在哪?”
时瑾说:“金三角。”
姜锦禹脸色稍稍变了,眼里蕴着一团化不开的浓墨色:“她在那做什么?”
“运毒。”时瑾把电脑里的资料掉出来,“确切地说,是假装运毒。”
“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做了警方的内应,就潜藏在褚智鹏的集团底下,帮他走私运毒。”
难怪,她不让他找到他。
八月,姜锦禹去了一趟金三角。
金三角有一条商业街,叫哇古街,很偏僻的一个地方,是三个国家的交界处,因为一些政治问题,管辖起来很困难,也正是因此,那里聚集了各个国家偷渡过来的人,还有好几个贩毒集团也活跃在那一带。
下午两点的时候,一伙人风风火火地进了一家面店。
那伙人中,男男女女都有,领头的是个年轻的女孩,穿着皮夹克,头发编成了小辫子绑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圆圆的脸,生得很漂亮,是杏眼,瞳孔是浅棕色的。女孩很年轻,脖子上有纹身,像黑色的藤蔓。
一进店里,女孩后面的男人立马去拉凳子,语气狗腿又惧怕:“老大,坐。”
她坐下,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了一根出来,咬在嘴里,后面的男人立马上前给她点上火。
除了两个脸上有纹身的男人坐在她两侧,剩下的人都坐另外一桌。
这时间,并不是饭点,女孩抽了两口烟,还没有人过来招待。
“怎么还没人过来?”脸上纹了龙头的男人一脚踹翻了凳子,站起来就拍桌子,凶神恶煞地嚎了一句,“是不是不想做生意了!”
店员闻声后,从厨房里跑出来,见是一帮混混,连忙结结巴巴地道歉。
龙头纹身的男人骂骂咧咧了几句,才问身边的女孩:“老大吃什么?”
她兴致缺缺:“你们点,我随意。”
扔了这么一句,女孩便没再说话,坐在那里吞云吐雾,动作很熟练,她仰着头,吐出一个个烟圈。
身后,突然有人说了一句中文。
“老板,一碗面。”
她猛一回头,手里烟掉在了地上。
姜锦禹拉开凳子,坐下,抽了一张餐巾纸在擦筷子,敛着眸,从头到尾都没有抬眼。
“老大。”
“老大。”
喊了两声都没有反应,龙头纹身的男人伸手在女孩眼前晃了一下:“老大?”
她突然站起来,目光不知盯着哪一处,眼眶都红了:“不吃了。”
手下以为她动怒了,全部蹭得站起来。
“怎么了老大?”男人撸起袖子,露出了结实的肌肉,“谁碍着你的眼了,要不要我砸了这店?还是把老板绑起来打一顿?”
女孩一脚踹过去,像是气红了眼:“动不动就砸店打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那脸上纹龙头的哥们儿显然很怕女孩,缩了缩脖子,也不敢躲,赶紧低着头认错:“对不起老大,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
她踢翻了椅子:“滚!”冲着后面那一桌手下喊,“都滚!”
龙头纹身的男人赶紧领着手下出去了。
女孩这才回头,看身后的人。
“褚戈。”
姜锦禹站起来,要走向她。
她摇头,眼里全是泪,张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缓慢又无声:“不要过来。”
他便站在原地,目光灼灼,望着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她瘦了,也黑了,眼里的星星都暗了。
目光相撞,仿若隔世。
许久许久,她收回视线,擦了眼角的泪,毅然转身。姜锦禹没有跟上去,不是不想,是不敢,她在步步为谋,他怕他跟上去会乱了她的步子。
等在外面的混混们见自家老大出来,赶紧跟上去。
后面一瘦高的黑人小声嘀咕:“老大眼睛怎么红了?”
龙头纹身的男人有点发怵,不敢走得太靠前,挠挠头,很惶恐:“我哪知道。”
“你把老大气哭了?”
“狗屁!”龙头纹身的男人赶紧把声音压低,“她会哭?一枪崩了阿GUI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会哭?”
“也是,不然哪能做我们老大。”
次日,姜锦禹就回国了。
他找了时瑾,言简意赅地说了两个字:“帮我。”
时瑾抬眼:“说说。”
“把我安排进缉毒情报科。”
他这是要去蹚金三角那趟浑水。
时瑾自然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如果我不同意呢?”
姜锦禹似乎预料到了,平铺直叙地说了他的打算:“那我只能重操旧业。”他无所谓,黑客就黑客。
时瑾让他滚出去。
一个月后,姜锦禹被缉毒情报科聘为了特别顾问。
三个月后,姜锦禹接手了一宗国际毒品案,他负责案件的信息监控与侦查破译工作,只花了两个月时间,成功入侵了毒品集团的信息网。
一年后,Yan和叶青领了结婚证,却没有办婚礼,说等褚戈回来了再办。
一年四个月后,King和边落落在一起了,她的父母都是中学老师,极力反对,可边落落直接偷了户口本,跟父母说,毕业就领证,父母总是拗不过儿女的,只能同意他们交往。
两年后。
九月开学季,西交大的桂花开得正盛。
上课铃声响,年轻的教授走上讲台,放下书,声音带着微微凉意:“这学期的汇编语言与微机原理由我来教。”顿了一下,他将电脑打开,“我姓姜,你们可以叫我姜老师。”
讲台下面一片嗷呜声。
关于姜锦禹的传闻,在西交大几乎无人不晓,除了他在计算机领域的天赋之外,最广为人传的是他和他女朋友之间的花前风月三两事。
故事里的女主角,听说,去了远方,他呢,就等在原地,一复一日,花开花落。
学生们对此好奇得很,胆大的就问了:“姜老师,你结婚了吗?”
他眼神冷冷清清的:“不要问和专业无关的问题。”
眼里有故事啊。
“姜老师,你点到吗?”
“不点。”
“期末划重点吗?”
“不划。”
还是有年轻的女生不死心,壮着胆子旁敲侧击:“姜老师,那你有女朋友吗?”
姜锦禹拧眉,刚要开口。
门口,女孩子的声音被风吹进来了:“他有女朋友了。”
一时间,教室里一百多双眼睛看向门口,包括姜锦禹。
咚。
讲台上的水杯,被他无意打翻了。
门口的女孩穿着白色裙子,头发剪得短短的,有些清瘦,脸却很圆,眼睛也是圆圆的,她笑了笑,眼角的弧度就弯了,浅棕色的瞳孔里坠着星星,亮晶晶的。
“你们姜老师有女朋友了。”
她重复了一遍。
然后,她探出头去看姜锦禹:“抱歉,我想等你上完课的,没忍住。”
他把打翻在地上的杯子捡起来,放好:“这节课自习。”
声音,细听,有些发颤。
姜锦禹走下讲台,把门口的人带走了,出了主教楼才放开她。
“姜老师,”褚戈抱着手,笑盈盈地看他,“开学第一堂课就无故旷课,当心被学生投诉。”
他沉默着,看了她很久,一把抱住了她。
“我等了你好久好久。”他声音哽咽,眼眶通红通红的。
褚戈伸手,环在他腰上:“0524,我回来了。”
原来她知道。
0524是姜锦禹和卧底联络时的代号。
上个月底,褚智鹏落网,盘踞在金三角近百年的WIB集团被缉毒警成功地一窝捣毁了。
“褚戈,我们结婚吧。”
“好。”
他把挂在脖子上的戒指取下来,戴在了她无名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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