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火教以火为信仰,对火性的专研自然远胜常人。拜火教众法王以火之炫目,再加上自身着实武功非凡,在西方可说是所向披靡,敌手多是望火而逃。紫火法王所言真真假假,但干掉范氏的用意倒是十足赤金。
蓝火法王在范氏面前铩羽而归,拜火教素来横行西方,对失败极不甘心,不过安息和楼兰相隔甚远,让拜火教无法立即对范氏反击。
拜火教认定西域范氏乃异端之,当要铲除,这才时隔数年后,在紫火法王所率下再次大举前来,紫火法王更是亲自出手,准备将范氏一网打尽。不想单飞蓦地出手,就将赤火法王捆住向他击来,紫火法王虽未被赤火法王撞伤,但感觉其中蕴含的力道实在不容小窥,再加上看到单飞从天而降,身法更是灵动难言,紫火法王这才想以“道义”胜之。
自古以来邪者用正,正亦为邪,紫火法王在拜火教身为七法王之,最是自诩谋略,如今以“堂堂大道理”要折服单飞,却不知道眼前这年轻人看似吃盐不多,实则是打盐井的出身,一招以矛破盾就让他哑口无言。
吴奇大喜叫道:“原来这神灯是中原之物,被你们西方人偷了去,如今不过又到了东方罢了。你等居然还有脸向中原人索要偷盗之物,简直厚颜无耻至极。”
他不知道神灯的详情,但所言让拜火教四法王均感觉难以辩解,这四法王的确知晓神灯是从东方流传而来,可具体是盗是偷,他们亦不知晓。
赤火法王性格最急,怒喝道:“就算神灯是中原之物,我们就是管你们要,你们又待如何?”
紫火法王暗自不满,心道本王装的风范被你一句话就扒得只剩下风中凌乱了。干咳声中,紫火法王脑筋转的倒快,沉吟道:“就算神灯是中原之物,不过在安息国主手上多年,亦可说是归安息国主所有,我等索要神灯……理所当然。”
单飞心中不悦,暗想怪不得两千年后,那些西方所谓的“文明人”拍卖起从华夏偷窃的文物那般的理所当然,原来是从你们这些老祖宗这里继承了厚颜无耻的强盗逻辑。
心思转动,单飞笑眯眯道:“紫火法王说的很有道理,神灯在谁手上就算谁的,这种讲法也是不差。”
紫火法王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赞美如犹大般险恶,开始认真的琢磨单飞的用意,赤火法王喝道:“你既然明白这点,还不磕头认错。”
他被单飞一招扔出,虽很快烧了单飞的衣裳、看似反败为胜,但他心中实在认为是奇耻大辱,若不是在拜火教中要听从紫火法王的决定,早就出手收拾了这小子。
单飞笑道:“按照你等的想法,这神灯如今是在亚克西之手,就应该是亚克西的东西,你们千里追讨形如强盗,范氏本是伸张正义,又是何错之有?”
众范氏子弟虽是精神绷紧,闻言亦是露出丝微笑,吴奇更是哈哈大笑道:“不错,磕头认错的本应是你们这些强盗才对。”
赤火法王脸色更赤,紫火法王不想这小子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一时无语。
蓝火法王嘿然道:“吴奇,你们中原人狡诈如魔,我等堂堂正正,素来不会逞口舌之争。”
他在四法王中最是冷静,盯着单飞道:“你如今就是说下天来,我等奉安息国主旨意,一定要得到神灯。佛挡杀佛,魔挡除魔……范氏既然敢阻挡我等追回神灯,我等就不会客气。”
我和你讲道理,你就开始和我耍流氓了?
单飞早看多了这种嘴脸,不咸不淡道:“那我挡在你等面前,看来你等就要除去我了?”
蓝火法王嘿然道:“本王知道你功夫不差,可你若是妄想挡我等联手,那是万万不能。”他知道紫火法王这般商量,定是考虑到这小子的功夫了得,不然直接动手做掉不是干净利索?是以他一出口就有群殴单飞的打算,范氏虽有数十人在,却不被蓝火法王放在眼中。
“阁下就算逃出这里,但这些范氏子弟却是不能。”紫火法王轻叹道:“我等必得神灯,却真的不愿意多造杀伤。”
单飞觉得这种要挟的套路很是熟悉,暗想中西卑劣之人没什么不同,开口道:“法王只怕我逃了,然后就准备四个打我一个,若是赢了话,自然不用再和我讲什么道理了?”
这小子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如何知道我的想法?
紫火法王的确想干掉单飞以除后患,闻言还能笑呵呵道:“阁下实在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就不用过多废话。阁下武功高明,实乃本王平生所见,只要阁下能够击败我四人联手,我等再不会找范氏的麻烦。”
他暗想已方无论哪个都能横行西方,以四敌一已是高看了单飞。
铁正一直少有言语,却如何看不出这几个法王的阴险用意,急忙道:“单兄弟,你不用顾及我等。”
单飞微笑道:“我等既然兄弟相称,何必这多废话?”他一句话就让范氏子弟各个热血沸腾,明了单飞的用意。
“好,我答应你等。”单飞淡然道:“不过你早说要打,我们何必那多废话?”
拜火教四法王见单飞中招,均是内心大喜,无视单飞的讽刺之意。
单飞随即道:“但要打架,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了,铁兄、吴兄,你们带人先到墙外守候。”见紫火法王等人并未让开道路,单飞道:“法王莫非还有将我兄弟一网打尽的念头?”
蓝火、红火二法王都在吴奇、铁正手下吃个暗亏,心道这些人素来打不过就跑,跑的路上还会找机会踹你一脚,既然如此,就不能不防备这小子不遵承诺。
紫火法王权衡局面,暗想只要杀了单飞,范氏扎根西域,要找何难?
“阁下这般风范,实在让本王钦佩。”紫火法王假惺惺的赞美道:“能和阁下这等高手决一胜负,实在生平快意之事。”
他一摆手,那三个法王虽有不愿,终于还是让开一条道路。
单飞看向铁正道:“带兄弟们出去稍等片刻。”
铁正知道单飞身手极高,亦明白他这般决定还是为了范氏,心下感激道:“单兄弟,你多加小心。”
他拉了吴奇一把,已带众人跃到墙头。吴奇紧张道:“铁正,你说单兄弟能否平安无事?”压低了声音,吴奇低声道:“他打不过应该会跑?”他虽是兄弟义气,但想和这些狡诈的西方人就不要讲什么规矩。
铁正急声道:“你还不快去调集硬弩手前来。”
吴奇恍然的飞奔离去。
单飞不丁不八的立在院中,拱手道:“多谢法王明白事理,请罢!”他话才出口,赤火法王早就窜到他的近前,手一挥,赤火如蛇的射到他的身前。
身形微转,单飞避让开那道赤火,嗅之微觉眩晕,立即明白这火中只怕还有什么化学毒素在内。他外息绝,内息立起之际,红火法王却是一道火焰击向单飞的背心。
单飞如同背后长眼般,前翻而出时正躲过那道致命的火焰。
紫火、蓝火法王爆喝声中,却早算准单飞的退路,气势汹汹的左右夹击而到,这四人这般联手虽是破天荒的次,但四人均是身经百战之辈,联手着实杀机无限。
铁正人在墙头观战,不想一个照面中单飞就已陷入绝境,一颗心都要跳出胸膛时,就见单飞在空中的身形一缩一长,居然在间不容躲过那致命的一击,轻飘飘的落在数丈外的地上。
感觉到额头汗出,铁正微微舒口气,就听身边有人问道:“铁叔叔,单公子他……会不会有事?”
转头望去,见相思不知何时来到此间,而吴奇亦在左近,铁正怒道:“怎么不去找硬弩手?”
吴奇忙道:“相思早知道不妙,方才去传令调人,不但硬弩手来了,黑狗血、驴蹄子什么的都拿来了。”
铁正心情微松,知道范爷少打无把握之仗,早在班营前来楼兰之前已有诸多准备,今夜这般行动,范乡自然不会安眠,而是在暗中调动准备。
相思紧张的望着院中,就见单飞身形灵动,往往在极为险恶之时避开对方火光的袭击,却始终无法还击。芳心揪紧,相思知道铁正亦是判断不了形势好坏,急声道:“我等这般多人手,总得做点什么才好,如何能让单公子独处险境?”
吴奇亦道:“不错,和这帮人何必讲什么道义?”
铁正掌心尽是汗水。他见单飞镇静自若的模样,不知道单兄弟是真的有十分的把握、还是不过虚张声势,他召集硬弩手前来本是要助单飞。当初范氏对战拜火教徒,就是用硬弩让对方吃个大亏。但此时夜空火光明耀,双方纠缠的难分难解,他却怕硬弩手铁矢齐出伤了单兄弟。
他正焦灼时,相思突道:“单公子身边是什么?”
众人举目望去,就见院中的四法王如火蛇狂舞,单飞却是身形如幻,让人几乎辨不清位置所在。
院中早就火光撩天,无物不燃,多一刻的功夫,四法王声势看似就增上一分,可单飞在躲避时,已有一团淡淡的尘雾笼在他的身侧周边,每过一刻,他周围的那尘雾就扩上一层,火星一遇到那尘雾就被弹飞,暗夜中看起来着实奇异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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