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妫府前群情激奋,众人怒潮一波接着一波。
庞统额头微有冒汗,振奋中还带分凛然。他饶是想到各种可能,却未想到事情会变成这般模样。
单飞竟轻易的就破解了妫览的阴谋,而且将其打得万劫不复?
庞统不知这沉默的少年究竟还蕴藏着多少能量,但若真让他找出个深不可测之人,他一定会选单飞。
如今妫览死或不死都已无关紧要,这样的一个人,名声臭了,在庞统看来,仕途从此没什么指望,人生也不会有太大的希望。
庞统知道眼下当权者要是好脸到没有那么无耻,无论如何的都很难启用妫览这种人物。
单飞立在那里,神色却有些落寞,他并不喜欢这种局面,但他又知道——事情迟早会变成今日的局面。
他早有预期。
妫览这些人如此肆无忌惮,只因犯罪成本太低,若真的知道如今的情况,这些人行事或许就会收敛一些。
只是这世上,没有什么后悔药来吃。
众人正愤怒时,就听一人道:“单统兵,妫览身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愧对孝廉两字,实在罪难可赦。”
百姓扭头望去,见到说话那人时,呼喝声稍弱。
孙河在兵士的簇拥下,走出了妫府。
百姓见孙河都对妫览大加斥责,暗道这次太守都不给面子,妫览看来离死不远了!
孙河见众人情绪稍平,沉声道:“不过此人关系重大,本官还要询问他几件要案……”
单飞目光微闪。
众百姓面面相觑,不知道妫览还有什么罪恶,有明白之人暗想拔出萝卜带出泥的,一个贪官自己能贪起来?
贪官的土壤从来都是一片一片的。
孙河这是要大规模反腐吗?
“待本官带其到太守府审完后,将其数罪并罚,到时候再将其交给单统兵处置,不知道单统兵意下如何?”孙河商量道。【愛↑去△小↓說△網 qu 】
张奋等人闻言,暗想单飞虽是丹阳统兵,可以孙河的资历,在江东绝对能排得上前十,他对单飞商量处理妫览的事情,已算是很给单飞面子。
单飞微笑道:“孙大人这么说,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庞郡丞,你可觉得有什么问题?”
庞统一怔,忙道:“一切听两位大人的吩咐。”
妫览设计单飞,单飞肯定要还击,只是这时妫览事败,如今比死还要难受,单飞倒不急于给妫览一刀。他内心对石室内白骨一事也很奇怪,直觉中认为孙河恐怕是为了此事要问妫览。
孙河是庐江太守,人在江北,为何突然会到了丹阳?
单飞素来想的多,别人要是惹他,他做事务求一击得手给对方个教训。不过他其实不太喜欢这种行径,可这世上就是有些人总无视别人的苦痛,喜欢玩弄这些道道,这种人若是招惹上了他,他从不介意还击。
孙河若是执意针对他单飞,他就未见得客气,可人家这么说了,单飞目的已到,倒想看看孙河究竟要做什么。
孙河嘴角露出几分微笑,“单统兵通情达理,倒是丹阳百姓的幸事。来人,将妫览押到太守府。”
有兵士上前,押着妫览出了人群。
张奋、顾掌柜等人亦对妫览的死活并不在意,这毕竟和他们没什么利益纠纷,可见孙河来时还是气势汹汹,这会儿竟对单飞颇为和善,他们不由琢磨其中的门道,考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围观的百姓感觉不算痛快,但既然孙太守下令,单统兵、庞郡丞亦不反对,他们自然不敢阻挠。
不过这件事并没有结束,或许不过将将开始……
单飞心中琢磨时,转望罗掌柜,范边和张三人道:“孙大人可要审问这几人?”
孙河微笑道:“本官不过是庐江太守,如何管得了丹阳的事情。单统兵肯将妫览交给本官处理已是破例,本官怎会越俎代庖……接下来的事情,单统兵处置就好。”
单飞见孙河对其的态度突然转弯,倒没什么沾沾自喜,反倒暗自留个心眼,他转望庞统道:“接下来、还请庞大人处理此事。”
庞统心气虽高,但在单飞、孙河面前自觉放下架子,立即招呼道:“决曹掾何在?”
有一人上前,恭敬道:“属下在。”
“方才单统兵询问此案,你可听得清楚?”庞统问道。
决曹掾又叫墨曹,本来主刑法、盗贼定罪的事情。
庞统没做过什么官,但平时一直模拟自己替帝王出谋划策的情况,对丹阳各职怎会不一清二楚?他知道如今事情顺理成章,只要掌握办事的尺度即可,剩下的事情,让这些曹掾去做就好,不然事必躬亲,设这些职位何用?
决曹掾敬畏道:“属下听得一清二楚。”
“那你将此案当众说个分明。”庞统吩咐道。
决曹掾抖擞精神,在百姓面前将妫览等人的所为重新述说一遍。他倒也用心,竟将案情始末说得抑扬顿挫,清楚分明。众百姓听得连连点头,很是满意。
等叙说完案情,决曹掾望向庞统、单飞,见其均没什么异议,决曹掾宣布道:“妫览、罗劝、范边、张四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暂时关入大牢,等禀明太守后,再做最终定罪。到时东城会张文公布,绝不怠慢。”
众百姓纷纷叫好,对这个办事效率倒是满意。
庞统揪了一天的心总算放下,吩咐道:“来人,将这三人暂押大牢……”他见孙河还在听案,正要请孙河去太守府和孙尚香一叙,就听单飞道:“且慢。”
众人一怔,不知单飞还有什么结论。
罗掌柜见单飞盯着自己,心中颤。
单飞含笑道:“昨夜盗案已算了结,可慈济堂一案,我倒觉得不妨顺便审审。”
众百姓精神一振,又是议论起来。
罗掌柜只感觉眼前一黑,见单飞只是盯着他,罗掌柜哀声道:“单统兵,小人当时是不知道大人……”
他本想说我不知道你是给慈济堂撑腰的,但见单飞目有寒光,罗掌柜咽下口水道:“小人是被猪油蒙了脑袋,这才去慈济堂讨账,如今小人知错了,求大人大量,不要再计较这点小事。”
“这不是小事!”
单飞凛然道:“当初我本以为这是小事,但事后听夏伽蓝哭诉我才知道,这本是关系到二十多条人命的要案。”
众百姓哗然。
孙河脸色寒。
风虚更是肾亏般冒汗道:“大人,此话怎讲?”
庞统再望那神色决然的少年时,心中有热血激荡。
他从夏伽蓝口中已知道慈济堂的惨案,这几日奔波忙碌,能为慈济堂夏季常申冤,庞统都是暗叫侥幸,他哪想到单飞从未忘记此事,今日竟要刨根问底,为慈济堂彻底讨回这个公道!
单飞目光从一帮百姓身上略过,昂道:“当初谁都认为徐过客是个骗子,这才蜂拥到慈济堂前讨债。尔等却不知道,徐过客如今下落不明,慈济堂运回的药材本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不知是谁针对慈济堂的无辜伙计下手,酿造了一起惊天惨案!”
他将事情原委略讲了遍,隐去自己出手一事,全当从夏伽蓝口中得知。众百姓闻言不由议论纷纷,再看单飞的目光着实不同。
单飞虽不居功,但有心之人早听出其中的门道,暗想单飞、庞统不过一介白丁,竟然能挺身而出为慈济堂讨回公道,这种行径,让人不服不行。相反丹阳这般地方,世族名流难数,遇到这事儿居然藏头露尾,实在让人羞煞。
张奋、顾掌柜见到众人望过来的目光,心中也是暗自惭愧。
不过这件事本是太守传令,他们看看风头并不稀奇。不过他们今日听单飞提及此事,若再是置之不理,难免让人非议。
张奋咳嗽一声道:“单统兵,我等真的不知此事,可如今既然知晓,绝不会视若等闲,慈济堂的惨案,我等倒是无能为力,但慈济堂的债务,张家定为慈济堂担保,助慈济堂一臂之力。”
有百姓连声喝好。
顾掌柜见状不能落后,颤抖着声音道:“这事儿、也得算上顾家一个。”
百姓又是颂词如潮。
顾掌柜身为生意人,投入本钱没啥收益难免肉疼,但见百姓纷纷赞颂,暗想花钱买点名声也算不亏,心中总是好受一些。
庞统倒没想到单飞这般解决了慈济堂的债务,感动中又学会一招——绝境时不要怕,能拖就拖,能抱就抱,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绝处逢生。
单飞抱拳施礼道:“单飞替慈济堂、亦替丹阳百姓谢谢两位先生仁义,两位先生义举,让我等看到丹阳世族大多仍是公道正义,而不是和妫览一样虚伪贪婪。”
有人轰然叫好。
顾掌柜、张奋连称不敢,但感觉面子十足,不由暗自得意。
“可慈济堂的问题不止债务一事。”
单飞神色萧肃,“谁无父母,谁无子女?这二十多个伙计无辜惨死,这世上又多了孤独的父母,失亲的幼子,他们无处申冤,你们说这个冤情,我们该不该替他们申述。”
“该!”众人高声响应。
“我们应当不应当替他们报仇?”单飞沉声又道。
众百姓心中热血沸腾,轰然响应道:“应当!”
单飞目光一转,落在抖如筛糠的罗掌柜身上,冷然道:“罗掌柜,据我估算,慈济堂惨案才起,药材未被掉包时,你就已然知道此事,暗中召集了那多人前往慈济堂前闹事,不知究竟是受谁的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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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