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星光幽亮,单飞等人见到棺盖倏起都是毛骨悚然,杨冬、大眼一帮人感觉到背后的动静,回头一望,亦是脸色大变。
这怎么可能?
棺椁不是要封住的,怎么会自动立了起来,难道其中的尸体竟然活了过来?
人为财死这句话古今屡试不爽。
在突降横财下保持理智的人绝不多见。
大目这帮人本来提心吊胆,可在见到棺椁时还是立即被贪念所制,瞬间忘记了危险,但看到棺盖立起来的那一刻,终于想到一个致命的问题。
先前那批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所有人想到这里,均是不由想要后退,有几个汉子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两腿软,一时还迈不动步子,大目、杨冬却是最先醒悟过来,身形一纵,就要窜离棺椁之旁。
有危险!
“嗤”的声响。
棺盖扬起的风声挡不住空中锐利的声响。
那一刻,不知道有多少铁矢从棺椁中射了出来,正中棺椁旁众人的身上。
有汉子惨叫都来不及出,就被铁矢击穿了喉咙,大目才一纵身,就有三枝铁矢打在了他的背心,有血光飞溅。
杨冬身手远较大目要高明许多,他带的两个手下显然亦是阎行手下的精英。
可铁矢击向他们三人的也最多!
阎行的那两个手下才纵到半空,就如飞鸟般被击落下来。杨冬多纵出丈许,落在阎行身前不远处,却是脸色铁青,再也不动。
半晌的功夫。杨冬嘴角溢血,突然一声怒吼,反手从背后竟拔出一枝带血的铁矢,回望棺椁的地方,似乎想看看究竟怎么回事,不然实在死不瞑目。可他不等看清楚时,身躯晃了晃,终究栽在了地上。
溶洞寂静,听得到鲜血流淌的声音。
单飞心头狂跳不止,他想了太多的情况,连棺椁里会立起个粽子都有想到。这种幽异的环境,实在让人忍不住的多想。
可他从未想到过棺椁中竟然会有这么多铁矢射出来!
这怎么可能?
就算秦王陵的弩箭也不见得如此之强,更何况先前不是有一批人曾经探过这里,铁矢不但没有用尽,居然还专挑高手来射?
最要命的是——铁矢怎么和他用的破天矢射的很是一样?
他不待多想的时候,就感觉被身边的石来扯下衣袖,霍然向旁窜出丈外。张辽见状,亦是紧随其后。
转眼之间,闹哄哄的一帮人近乎死绝,只有石来、单飞、张辽立在溶洞石壁的一旁,对面是阎行、卜涣和仅剩下的一个黑衣手下,再有的就是孙轻和戴斗笠之人,众人均是神色凛然。
“你早知道会有这种情况?”阎行冷望着石来道,他震骇之下。竟还能保持绝对的冷静,见石来脸上没有半分惊讶之意,瞬间还和他离了数丈之遥,满是戒备的模样,立即明白问题所在。
正常人都会对棺椁前生的一切感到骇异,石来为何对他阎行戒备?
单飞心中一颤。
张辽亦是神色讶然。
石来不等回答时,就听一人笑道:“他不知道会有这种情况,他只以为你阎行也会死在当场!”
笑声竟是从阎行身后传来。
阎行几人一听有人前来,都是霍然一惊,本要反身出手,蓦地均是一个纵身,离开背后数丈之远,亦离棺椁很有些距离。
溶洞星光点点,照洞中明暗斑驳。
单飞见一人在十数人的簇拥下,从他们所来的山道行来,心中一震。那人面色干枯,脸如骷髅,赫然就是卢洪。
卢洪当然会来到这里!
单飞心思飞转,立即想到石来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差不多。你们不用担心什么,只要能和我找到三香,我绝对有将其送到三爷手中的把握。
当初单飞就想过,石来当然不会随意保证什么,他跟随曹棺多年,肯定不会贪功冒进,一定在沿途留下了记号,卢洪这才会接踵而来。
那石来说的“差不多”又是什么意思?
不止是接踵而来,而是早有安排?
单飞望向溶洞正中停的那具再没动静的棺椁,心中很是寒——铁矢的当然不是粽子,倒斗时最险恶的往往不是地下的尸体,而是地上的那些人!
阎行终于变了脸色,许久的功夫才道:“原来是卢大人。”他竟是认识卢洪的。
卢洪摸摸微秃的脑袋,嘿然笑道:“阎将军,许久未见了,一向可好?”
阎行盯着卢洪,半晌才道:“你说呢?”他猝不及防,一下子就死了三个手下,心中当然震骇,可他绝非蠢人,很快想到关键所在,缓缓道:“棺材中也是你们的人?”
单飞、张辽一震,转望石来,却见石来只是点点头。
心中错愕不言而喻,单飞那一刻只是在想——七星坟还差一星定位,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曹棺、卢洪他们这般找寻,怎么会抢到阎行一帮人之前到达,而且就埋伏在棺材之中?
那三香呢?
单飞看了眼对面墙壁悬挂的那个盒子,暗自心颤。
这一切难道不过是个陷阱?
那真正的三香呢?
卢洪又摸摸微秃的脑袋,“要不郭祭酒怎么说,韩遂将军手下,关中八将算不了什么,阎行当排第一。”
阎行脸色有分青,许久终道:“卢大人过奖了,我真的不知道卢大人究竟是何用意?”
“你不知道?”
卢洪笑眯眯道,可一张骷髅脸在溶洞的幽光下很有几分恐怖的模样,“那我就详细给你说说。阎将军既然到了这里,当然对张角三兄弟寻的三香很有些了解?”
阎行只是冷哼一声,看的却是卢洪的身后。
卢洪身后不过十数人的模样,但均是手持着圆筒。他知道那就是曹营中最独特的破天矢,杀伤力极大。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敢冒然前冲。
方才射死杨冬的铁矢肯定也是破天矢,看其密集程度,那巨棺中定然藏了不少摸金校尉或是丘中郎将。
这帮人一出手就下杀手,瞬间翦除他们的大部分力量。用意狠辣就算阎行想来都觉得心颤。
“偏偏我们对三香也有些了解。”卢洪叹口气道:“这其实都算不了什么,要命的是,有些人竟然已开始使用三香的力量。”
戴斗笠那人微震。
阎行亦是目光一寒,“是谁?”
“这个嘛……好像和阎将军无关?”卢洪紧紧盯着阎行的脸色,似乎在观察什么,见阎行神色不定的样子。卢洪叹息道:“更要命的是……还有人知道无法寻到三香,甚至将有关七星坟的一卷羊皮卷送给了曹三。”
单飞微怔。
他记得自己曾和石来、曹真提过这个疑点,曹真当时说洛阳有不少陌生面孔,石来回的是——三爷也说了,无论当羊皮卷的人是何居心,但这次……我们势在必行!
他都怀疑的事情,曹棺当然不会没有想法。
这次官倒曹棺并不清场。用意是……
“我们当然不能辜负别有用心人的好意。”卢洪笑眯眯道:“我们就等在这里,看看究竟有哪些人会到!碰巧石来知道你们要来,就顺便和你们一起来到这里。”
单飞脸色微改,终于明白卢洪、曹棺的用意——他们竟早知道这个地方,而且就等在这里。如果送羊皮卷的人别有用意,当然也会来到这里?
他想到这里,忍不住望向石来,暗想这人真是好沉稳的心机!
阎行脸色铁青。瞪了石来一眼,终于缓缓道:“可我显然不是你们要等的人。”
“你不是?”卢洪反问一句。
阎行嘿然道:“我根本不知道什么羊皮卷,七星坟,我只是从卜涣口中知道这里的隐秘。”
卜涣自从众人来到后,一直哆哆嗦嗦的蹲在个角落。
无人看他,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本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
卢洪看也不看卜涣,点头道:“看起来阎将军真的是无意到了这里。”
“当然。”
阎行话音未落,就听卢洪淡淡道:“那去年郭援,呼厨泉、高干南下河东,钟繇大人奉朝廷旨意出使关中,想要说服马腾、韩遂两位大人联合出兵,阎将军反对韩大人出兵,也是无意的了?”
阎行微微吸了口冷气,心中凛然。
如今天下仍乱,当初袁绍、曹操决战官渡,而后郭援奉袁尚之命出兵,很多人不是力有未及,就是坐山观虎斗,只盼曹操和袁家势力两败俱伤最好。
他阎行亦是如此,说服韩遂关中蓄力,不损实力以待局势明朗,甚至可图谋中原,这件事卢洪怎么知道?
“卢大人究竟是何用意?”阎行缓缓道。
卢洪淡淡道:“司空听了这个消息后,很不喜欢,司空不喜欢的事情,我们这帮做手下的当然也不会喜欢。”
阎行拳头握紧,望着地下血淋淋的那些尸体,知道这帮人不喜欢的后果是什么。
就听一人突道:“但你还是有两条路可走的。”
那声音来的极为突然,不是从卢洪、单飞这两面传来,反倒是从对面墙壁那盒子之下,众人楞了下,举目望去,脸色均变。
那面立着一人,黑色的服饰,就算一张脸都笼在黑色的毡帽下。
单飞看不清那人的容貌,但一听声音又如何不知道那是曹棺?
这是卢洪、曹棺联手挖下的陷阱?
可曹棺怎么来的?
这里不止一条入口?
单飞转念间,阎行脸色却是冷然,“曹三爷准备给我哪两条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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