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o很快通过了她的好友验证。
墨唯一将萧夜白的病例给她,经过简单的沟通后,ango来了一个工作室的地址。
看了一眼,刚好距离丽水湾别墅不远。
只不过马上就是国庆假期了,连律师所都要按照国家法定节日放假三天,她也不好意思要求人家用假期来加班。
没想到ango直接提议第二天晚上7点会诊。
也就是在国庆假期前的最后一天工作日。
ango:【你是霍总介绍的客户,我自然要给他这个面子。】
墨唯一:“……”
咳咳。
好吧,收回之前吐槽霍总的话,某人其实还是挺负责任的!
……
约好时间后,墨唯一立刻给萧夜白微信,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谁知刚打了几个字……
“叩叩叩”,桌面突然被敲了几下。
墨唯一忙抬起头,“怎么了云云?”
“你没看邮件吗?10点半大会议室开会!快点快点!”夏初云说着,已经起身。
墨唯一刚才只顾着跟心理医生沟通萧夜白的病情,哪有什么时间看邮件,此刻听到这话,忙退出微信,再抱起笔记本,迅速出去开会。
……
离婚案件的开庭时间是国庆假期回来后的第一天上午10点。
既然决定要打官司,王女士的态度就很配合了,相关的证据也收集的差不多了,墨唯一从昨晚就开始准备诉讼陈词和相关的材料,对这个案件很有信心。
谁知中午吃饭的时候,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
电话那头的男人自称何博文,是王先生的代理律师。
王先生今年四十六岁,是做酒店生意的,在全国都有开连锁酒店,身价可观,而这个时候和徐女士离婚,牵扯到了他名下的财产分配,数额庞大,自然不想轻易的松口。
但是如果真的闹上法庭,一是事情闹大了,出轨这种事情,对于他和酒店的形象都不好,也很容易影响以后的生意。
二也是只要打官司就会劳民伤财,再加上小三肚子里孩子就要生下来了,小三等不及了……
总之,时间博弈也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所以这个电话的意思很明显,双方律师先提前沟通一下,看能不能让双方的当事人彼此各让一步,最终能取消诉讼,达成协议离婚的目的。
墨唯一握着手机贴在耳边,另一只手拿着叉子吃着东西,就这样听着那边的律师侃侃而谈。
“墨律师。”男人终于说完了当事人的诉求,“禹锐是我曾经待过的地方,这几年我和谌禹一直是好朋友,我和禹锐的律师也没少打交道,不过和墨小姐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也是你入行后的第一个案子吧?”
墨唯一放下叉子,拿过纸巾擦了擦嘴角,这才缓缓说道,“我的个人履历,和这个案件本身有关系吗?”
“墨小姐不要太敏感了。”男人说完,出了低低一声笑。
说实话,隔着话筒,略显磁性,是那种女人听了都会心动的男低音……
不过她家小白的声音更苏!更好听!
而且人也超帅的!
墨唯一默默的比较了一下并得出结论。
“只不过,作为你的半个前辈,我还是很希望能跟你达成共识的,能避免走上法庭最好。如果我们双方当事人都能彼此各让一步,作为律师我们也省事,何乐而不为呢墨小姐?”
“既然如此,刚才何律师已经说完了王先生的诉求,现在就让我来说下我的当事人徐美丽女士的诉求吧。”
电话里顿了一秒钟,然后男人低沉的说道,“我洗耳恭听。”
“第一,王先生必须将名下所有财产进行公示,所属婚后财产将按照《婚姻法》规定,进行夫妻双方的合理分配;第二,王先生在三年前就已经有了外遇,并给第三者买了一套别墅,一辆奥迪轿车,包括每个月的生活费,节假日的礼物等等费用,这些也必须公示出来;第三,王先生必须对近日因为离婚诽谤我方当事人私生活的行为进行道歉,且态度必须诚恳;第四,王先生……”
对面的夏初云手握刀叉,小嘴微张,听呆了。
“如果上述的六个条件王先生不能答应的话,我想我们也不用再聊下去了,直接法庭上见好了。”
“墨小姐……”
因为墨唯一的态度坚决,这个和解电话,最终不欢而散。
挂断电话后,墨唯一拿起叉子,扎了一小块餐后水果放进嘴里。
“唯一。”
墨唯一抬头,“怎么了?”
夏初云笑眯眯的看着她,“感觉你进入工作状态真的好快啊!我可听说这次王先生聘请的是均禾事务所的何博文何大状,他可是专门打离婚官司的大神!好多豪门大家族的离婚案子都是他负责的,对了,他好像还是我们陆律师的学长呢,几年前我还是小助理的时候,他还在我们律所工作,长得特别帅,陆律师对他也很客气,后来他开事务所的时候,陆律师还送花篮了呢。”
“哦。”墨唯一却一副云淡风轻的口气,“他是师父的学长,又不是我的学长,有必要给他面子吗?”
放下叉子,她继续散漫的笑,“再说了,我是一名律师,我要做的,是给我的当事人谋取合法的权益!而不是跟对方的律师称兄道弟!”
“对对对!所以我觉得你真牛啊!”夏初云是真的服。
五年前她刚大学毕业,在禹锐做一个实习小助理,每天干的就是跑腿的杂活。
当时何博文也算是律师行的头牌了,除了陆谌禹,就属他最有声望,关键和陆谌禹那不苟言笑的风格完全不一样,何博文总是笑脸迎人,所以很受律所上下所有人的欢迎,说是男神也差不多……
但这样的人到了法庭,却巧舌如簧,心思缜密,三言两语就逼的对手节节败退,简直就是一个典型的笑面虎!
这样资深又强大的双面人,啧啧啧,唯一真是大胆,居然说话那么呛!
佩服佩服!
**
回到律师所,墨唯一就投入了诉讼材料的准备中。
结果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又接到了何博文的电话。
“墨小姐,有关王先生的案件,我和他又做了进一步的沟通工作,王先生也做了相关的让步。今晚我有空,你方便现在出来,我们一起约个地方面谈吗?”
墨唯一看了看时间,“可以,你把地址告诉我吧。”
“好。”
挂断电话,墨唯一起身,“云云,如果师父等会回来问起的话,就说我出去见客户了。”
“好。”
……
墨唯一刚坐电梯来到楼下,就接到了萧夜白的电话。
她接通电话,“小白。”
“我来接你下班。”萧夜白低沉的声音传来。
墨唯一叹气,“可是我今晚有重要的事情要谈,你不用来接我了。”
“在加班?”
“不是,约了一个客户。”墨唯一说着,已经迅速走出大厦,“而且对方挺难缠的,也不知道几点钟才能谈完。”
“地址告诉我。”
“这样吧。”墨唯一想了想,“你先回去吃饭,晚上谈完了,我再给你消息来接我好了。”
“……”
电话里安静了几秒。
墨唯一立刻皱眉。
毕竟最近的小白又奶又乖还温柔,而且还很脆弱,她刚要开口解释……
“好。”
听到这个字,墨唯一立刻笑了笑,“乖。”
萧夜白:“……”
这时手机提示有电话打进来,“好了我先挂了。”
不等那边说话,她立刻切断电话。
果然是叫的滴滴司机来了。
“师傅我已经下楼了,马上就到。”
“……”
挂断电话,她一路小跑来到路边,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
白色奥迪迅速开了出去。
不远处的后面,萧夜白坐在车上,修长手指猛地握紧方向盘。
当看到一辆黑色奥迪突然从旁边开过。
几乎是想也没想的,他动引擎,也迅速将车开了出去。
10分钟后。
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在客厅里响起。
没多久,一身黑衣的男人从卧室走了出来。
“权少。”手下忙递上手机。
权暮泽接过电话,“说。”
“权少。”电话里的手下交代,“今晚墨小姐下班后上了一辆白色奥迪,我们跟上去的时候,现萧夜白的车也跟在我们的后面。”
“哦?”权暮泽舔着嘴角,面色阴冷。
“还要继续跟吗?我担心再跟的话,容易被萧夜白现。”
“被现的话,你们也不用继续做下去了。”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权暮泽放下手机,转身继续回到卧室。
时间是下午五点十五分,天色已近黄昏,这间卧室朝北,窗帘紧闭,更显得阴冷幽暗。
男人伸出手,猛地将开关按下。
房间里霎时光亮一片。
原本躺在床上的年轻男人瞬间闭上了眼睛,直到适应了这刺目的光线,他才慢慢睁开眼睛,然后转脸看了过来。
权暮泽走到跟前,“凌之洲,你特妈的是不是在里面受虐待了?”
自从一个月前出狱后,他就每天躲在这间朝北的屋子里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说话,拒绝沟通交流,天天就这样自闭的待在这里,和三年前那个阳光的大男孩截然两人。
眼前的凌之洲又瘦又黑,因为坐了三年的牢,头是看见青皮的平头,隐约还能看见一些疤痕,整个人没有一点的精气神。
此刻听到权暮泽的问话,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将视线收了回去,然后闭上眼睛。
权暮泽直接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都拧了起来,“你特妈的能不能说句话?在这里装死给谁看?”
凌之洲的脖子被勒住,脸上瞬间紫涨红,张着嘴,大力的呼吸着。
但就算如此,他依然是一句话也没说,眼睛也死灰沉沉的。
就像是被抽干了灵魂的假人,了无生气。
权暮泽死死的咬着牙,猛地松手,将他再次丢回床上,哐当一声,“没用的东西!”
他转身要离开,结果身后却突然响起了声音。
“没用……”
权暮泽停下脚步,转过脸看着他。
“我没用……我没用……我没用……”凌之洲躺在床上,但除了口中不停喃喃自语着这三个字,整个人依然浑浑噩噩,没什么精神气。
权暮泽握紧拳头,手指咔咔作响。
……
“嘭”的一声。
房门被撞上了。
“权少。”
客厅的沙上,阿桂立刻站了起来。
权暮泽阴冷着一张脸,在她的对面坐下,“你过来做什么?”
“权少,我们和新泰能源的合作,本来明天要签约的,但是下午的时候,那边突然跟我说,有另一家公司要投资他们的项目。”
“不是已经达成协议了?”
“是啊,就差最后一步签约,谁知道这个时候……”阿桂有些欲言又止。
“哪家?”权暮泽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熟练的点燃一根香烟塞进嘴里。
“是墨氏集团。”
“……”
客厅里是一阵死寂。
“权少。”阿桂眉头紧皱,“新泰能源的刘经理跟我说,墨氏集团给了高于我们两倍的价格,而且据我所知,在今天之前,墨氏集团和新泰能源从来没有工作上的联系,会不会是他们故意的?”
权暮泽慢慢吐出一口香烟,“这个案子已经进行到最后阶段了,你知道对方现在突然反悔,我们的损失会有多大?”
“我知道,但是这个事情……”阿桂低头,“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我实在没想到新泰能源会突然反悔……”
“嘭”的一声。
权暮泽将打火机狠狠的砸在茶几上,弹跳着掉到了地板上。
“我屡次三番的提醒过你,任何事情在看似顺利的时候,往往更需要细心和谨慎,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
阿桂不敢说话。
一旁的手下更是连头也不敢抬。
夕阳斜照,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暗,愈加显得气氛凝重阴沉。
不知道过了多久。
“让你找的心理医生找到没有?”
阿桂忙说道,“找到了,不过那位ango医生太出名了,所以她的预约已经排到了一个月后,得等国庆假期后才能再次安排预约时间。”
“太久了。”
凌之洲已经出狱一个多月了。
第一周,他给了时间恢复,毕竟在那种地方待了三年,正常人都会被扒掉一层皮,何况是凌之洲这种从来没受过什么社会毒打的白嫩书生。
第二周开始,他让阿桂找了医生过来做检查。
起初凌之洲很反对,最后只能给他打镇定剂。
医生跟他说,凌之洲在狱中受到了严重的身体虐待和心理刺激,现在尽管身体已经恢复,但心理创伤可能很难痊愈,需要长久的时间去慢慢复原,而且最好要对症下药。
对症下药……
权暮泽眼神阵阵狠。
凌之洲当年用匕戳了萧夜白一刀,人没致死,他却被墨家以故意杀人罪起诉。
虽然凌之洲主动自,还供出了他安排在墨氏集团的两个手下,因为认错态度良好,判刑减轻,但还是和刑事犯罪分子关在了一起。
那些人才是真正亡命天涯的大恶人,有些甚至是极致的心理变态,偏执型精神病患者,他们被判了终身监禁,在监狱里拉帮结派,性qn虐待折磨狱友……更都是常态。
因为要撇清关系,说实话,这三年里,权暮泽确实没怎么管过这个弟弟,没想到……
燃尽的烟灰突然掉了下来。
权暮泽手背一疼,人也瞬间回神。
阿桂看的眼睛一刺,忙上前,“权少,我帮你拿创可……”
“马上跟心理医生联系。”权暮泽冰冷的打断她,“如果不来,就把她绑过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