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刺耳的电话铃声在军区大院响起。
没多久,楼下“叮哩哐啷”的响,动静还越来越大,霍竞深从二楼下来,一路都能听到那中气十足的咆哮声。
完全不像是一个罹患癌症的老人。
“行了远山,你把阿深都吵醒了!”见霍竞深下楼,霍老太太忙拉住老伴。
“当!”
霍老爷子将茶壶重重放回茶几。
佣人和司机都站在一旁,面色忐忑,地上是四分五裂的茶杯碎片,还有水渍和茶叶……
霍竞深扫了一眼,声音低沉:“爷爷,生什么事了?”
“还不是你那个没出息的三弟!”
提到霍折析,霍老爷子又开始吹胡子瞪眼,“大半夜的跟人在酒吧里大打出手,还闹到了派出所,警察把电话都打到这儿来了,真是家门不幸!”
三个月前诊断书下来后,霍远山就搬回军区大院居住了。
大院里警备森严,住的也都是以前的老战友,最为适合养病,可也正因如此,街坊邻居都知根知底的,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也难怪老爷子会这么生气。
“折析没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肯定是他又闯祸,把谁给揍了!这个混账玩意儿,爹妈不在身边就开始犯浑,一天到晚的尽给我惹祸!”
霍老爷子越说越气,冲着司机就吼,“梁飞,你赶紧,现在就开车,跟我去一趟派出所。”
霍老太太拉住他,“你这身体去什么派出所?”
霍老爷子一愣,立刻反应过来,改口吩咐,“阿深,跟你梁叔去派出所,把那臭小子给我带回来!”
霍竞深微一挑眉,“好。”
**
派出所。
时间已经接近凌晨。
一进门,就听到霍折析委屈的声音,“梁叔,疼死我了。”
他坐在那,一身狼狈。
额头有血渍,鼻子还在流血,整张脸肿的跟个猪头一样,衣服裤子也都皱巴巴的……和白天出门时那个招蜂引蝶的公子哥判若两人。
至于旁边的桌子上,有个女人趴在那里,如海藻般的乌黑卷一直倾泻到桌下,将她整张脸都遮住了,身上那件雪纺纱却有点眼熟……
“大哥,你怎么来了?”霍折析惊讶,没想到会是大哥过来。
自从霍竞深回国后,感觉他对谁都不冷不热的,因为大他七岁,又十几年没见,霍折析和他并不亲。
霍竞深收回视线,目光幽黑又深邃,“怎么回事?”
霍折析冷哼,不愿意多说。
他堂堂一个身高一米八的大男人,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给揍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非但如此,她还把酒吧里的东西全都砸了个遍,酒吧老板嚷嚷着要赔偿,他信用卡刚被爷爷停掉,手头也没现金,当然不肯赔,结果……就闹到派出所来了。
“霍大哥。”一旁的好友忙着为好哥们撑腰,“是这样的,我们跟折析在酒吧里喝酒,这丫头不分青红皂白就拿酒瓶子砸他脑袋,拳打脚踢的,哎呦那劲儿可真大啊,我们拦都拦不住,折析这小脸蛋都被揍成猪头了你看看。”
“……”霍折析脸黑了又黑。
麻蛋这两人是来黑他的吧?
“你就是霍公子的大哥?”酒吧老板也凑了过来,“你弟弟跟这小姑娘打架,把我酒吧都给砸了,我算了一下,一共要四十八万六千……”
“不是我砸的!”霍折析叫。
“霍公子,刚刚这小姑娘明明说了是你要请她喝酒,所以她砸的东西全算在你的账上……”
“喝个屁!你眼瞎了?没看我被她打成这样?”
“可她明明认识你……”
“整个南城谁不认识我霍折析?”
“霍公子,你不能赖账啊……”
“赖你麻痹!”
两人正吵的厉害……
“妈的吵什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