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海竹突然自言自语了一句。
“什么距离?”我说。
“提醒你的,注意距离,知道不?”海竹看了我一眼,“你现在是有妇之夫,注意自己的身份,要随时和其他女人保持距离,不光行为上要保持距离,思想上更要保持距离。特别是和秋彤,我警告你,你自己心里有个数,不要玩大了。”
我沉默。
“我是你老婆,我有权说这些话,我有权管你这方面的事,我有这个资格,我的男人,我的老公,谁也不许碰,你只能属于我,身体和思想都属于我,当然,我的身体和思想也都属于你,我们,必须要互相忠诚。”海竹加重了口气。
“嗯。”我答应着,心里一片迷惘。
“你早晚得离开海州,离开那个是非之地,离开那个破集团,回到明州来打理我们的产业,我一个女人家,最想要的就是相夫教子这样的生活,做经营,做管理,好累的,我做够了,你妈妈我婆婆昨晚说的对,不吃那个公家饭,回来做你的老板,多好?”海竹放缓了口气。
我轻轻吐了一口气,转脸看着窗外。
“海州到底有什么让你放不下的?我为了你,当初都能追你到海州去,现在我们的事业在明州,你为什么就不能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家回到明州来?你现在回来又不是当初落魄的时候,你现在回来有一个大大的事业,是衣锦还乡,是做老板,规模比以前还大,不丢人。”海竹继续说。
我继续保持沉默,心里有些乱,还有些烦恼。
“退一步讲,即使你不为我不为我们的家,你也得为你父母考虑吧,你父母年龄大了,你又是独子,回来照顾父母尽孝道总可以吧?”海竹又找到了新的理由。
我的心一抖,不由心里有些歉疚,对父母的。
我继续沉默。
海竹看我不做声,又嘟哝了一句:“反正不管你舍不舍得那个破饭碗,不管你想不想回来做老板,我早晚要想办法把你弄回来。”
我一怔,看着海竹:“你又准备要捣鼓什么事?忘记上次被坑的教训了?”
“我就不会吃一堑长一智了,你以为我永远都那么傻,那么轻易被人家骗?人总是会成长的,你是,我也是。”海竹不服气。
我一时语塞。
海竹看了我一眼,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得意。
我心里一声叹息,乱成了一团麻。
当天下午,筋疲力尽的我带着满腹心事飞回到了海州。
四哥在机场接的我。
“最近秋总又和吉建见了几面,都是在老地方共进晚餐。”在车上,四哥说。
我皱皱眉头,秋彤到底在和吉建捣鼓什么动静,老见面干嘛?难道。
我不由就想到了什么,但却无法证实。秋彤在某些事情上对我封口很严,似乎根本就不想让我插手。
吉建和秋彤频繁接触,难道他对集团还念念不忘?难道他对自己离开集团的事还耿耿于怀?
“想办法打探下他们到底在干嘛。”我说。
四哥点点头,接着苦笑了下:“秋彤每次都不让我上去,更别说有机会听到他们谈什么了。不过,我尽量想办法探听下。”
我点点头,看了一眼四哥,接着说:“对了,四哥,有美女在牵挂你哦。”
说完我笑起来。
四哥一咧嘴:“什么美女?哪里的美女?”
“你猜。”
“你说的是林雅如?”
“哈,一猜就中。”
“我猜就是,昨晚林雅如给我手机短信了,我猜是你告诉她我号码的。”四哥说。
“嗯,是我告诉的,我想呢,如果有什么万一林雅如联系不到我的情况,她可以和你联系。林雅如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南洋美女。”我笑着说。
四哥微微一笑,继续开车。
“四哥,你该成个家了。”我说。
四哥没有做声,神情黯然。
“这么多年了,刁世杰也死了,虽然不是你亲手杀死的刁世杰,但这仇似乎也算是报了,也算对得住九泉之下的女友了。”我又说。
四哥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
“林雅如对你似乎挺感兴趣。”我继续说。
四哥淡淡一笑:“我这样的老男人,还是不耽误人家的好。”
“什么叫老男人?你老吗?不过三十多而已,应该是成熟的男人。”我说。
四哥摇摇头:“我的人虽然年轻,但我的心却早已老了。”
“你的心不是老了,只是曾经死了,但是,现在,又活了,复苏了。”我说。
“呵呵。”
“昨晚林雅如和你聊了什么?说说。”
“没什么,就是闲聊而已。”四哥说。
“嘿嘿,没事多闲聊哈,我支持你们。”我笑起来。
四哥轻轻叹了口气。
和四哥一起吃了晚饭,然后我回到宿舍,打开电脑上网。
登陆扣扣见到了浮生如梦。
“如梦。”我先说话了。
“嗯,你来了。”她说。
“我现在叫你如梦你习惯不?”
“你说呢?”她反问我。
“呵呵,现实走进虚拟,或许该习惯吧。”
“那我该叫你什么?异客?亦克?客客?”
“我喜欢你叫我客客,感觉亲切。”
“可我心里觉得不大适应叫你客客。”她说。
“为什么?”
“没有理由。”
“有理由,只是你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或许吧,唉。”
“干嘛叹气?”
“无端。”
“没有理由不会叹气。”
“不讨论这个了,回家看了看,海竹你父母他们都还好吧?”
“都很好。”
“嗯。”
“丫丫呢?在干吗?”
“正在客厅里看喜羊羊灰太狼。”
“呵呵。对了,我问你个事。”
“你说。”
“你最近老是和吉建接触,嘛事?”
“你听四哥说的吧?”
我说:“是。”
“没什么啊,老同事一起吃个饭聊个天,不是很正常。”
“你撒谎,肯定还有别的事。”
“呵呵,你想多了。”她说。
“我想,我应该是没有想多,我想,你和吉建一定在预谋什么事情。”我说。
“你非要那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告诉我好不好?”我说。
“不好。”她说。
“你不听话,不是好孩子。”我说。
“我就不听话,我不做好孩子。”她说。
我过去一个打屁屁的表情:“不听话打屁屁。”
“去你的。”她过来一个大笑的表情,我也忍不住笑了。
停了片刻,我说:“四哥该有个家了。”
“是的,我给他介绍多几个女孩子,可惜四哥都没有动心,哎,我猜他应该心里还是忘不掉他的前女友。四哥是个很重感情的人。”
“嗯,是的,四哥是个重感情的人,忘不掉的。”
“其实,有时候,我觉得,最好的拯救是忘记,有些事,有些人,该忘记的要忘记,不然,你就无法开始新的生活,不然,你就走不出过去的阴霾。”
“你说的对。”我说。
“我虽然如是说,但我自己又何尝能做到能做的潇洒利索呢?”她过来一个叹息的表情。
“人不能总沉湎于过去,总要有新的生活的,既然要活下去,既然还要面对今后的人生,总要学会拯救自己的,对不对?”我说。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秋彤说。
“我这次回明州,林雅如和我提起了四哥,似乎,她对四哥挺感兴趣。”我说。
“雅如……对四哥感兴趣?”秋彤说。
“是的,海竹经常在她面前谈起四哥,林雅如对四哥似乎挺有好感。”我说。
“好啊,好,还真别说,四哥和雅如要是能。还真的不错,他们是挺好的一对。”秋彤说。
“我把四哥的手机号码给了林雅如,他们开始联系了,看他们的缘分吧。”我说。
“是的,这事是靠缘分的,希望他们能有缘分。缘,可遇不可求啊。”秋彤说。”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觉得浮生如梦和异客是不是也是有缘之人呢?”
“你……”
“回答我。”
“我不知道,不要问我这个问题。”
我轻轻呼了口气:“唉。你想回避这个问题是吧?”
“是的,我不想面对。”秋彤说。
我叹了口气:“那好吧。”
一会儿,她说:“活着不是为了怀念昨天,而是要等待希望。哭完就把一切都留在昨天,永远不要去触及。”
看着她的话,我反复琢磨着,心中起起落落。
人生总是有所缺憾,往往得到此,也就失去了彼,人生重要的是应该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
第二天上班,孙栋恺回来了。
孙栋恺满面红光喜气洋洋,说刊号的事情终于办成了,说虽然上面不再新批刊号,但他们帮忙运作了一个乌市书画报的报纸刊号,那报纸办砸了,刊号要卖,他们帮忙联系,对方卖给了我们。
当然,能弄到这刊号是花了花费银子的,至于花了多少,孙栋恺伸了一个指头——1000万。
我吓了一大跳,孙栋恺哈哈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说花这些是值得的,一旦报纸创刊开始运作,几个月就可以收回来成本。然后孙栋恺又强调说只是说只要能办一份报纸,这钱花得再多都值得。
既然孙栋恺如此说,集团其他人也无法说什么了。反正钱已经出去了,刊号已经买来了。
我不由就怀疑孙栋恺在弄这刊号的过程中有猫腻,不单我怀疑,秋彤似乎也很怀疑。
但怀疑终究只是怀疑,没有证据的事情是不能拿到桌面来说的,充其量我只能和秋彤说出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