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中午,方爱国告诉我,按照我提供的线索,他们现那两个人了,正骑着一辆摩托车四处溜达,他们已经跟上了。
当天,方爱国没有再和我联系,也就是说那两个人没有作案。
第三天,还是没有动静,那两个人依旧骑着摩托车在到处溜达,似乎没有找到合适的作案对象。
第四天,还是没有。
我几乎有些沉不住气了。
我当然不相信这两个人会改邪归正,但拖下去对我实施自己的计划是不利的。
不过,我也有些无奈,只能等。
转眼到了周末。
上午十点半的时候,方爱国打来电话:“亦哥,这俩小子终于下手了!”
“说,要说得详细具体!”我说。
“今天早上7点半,这俩小子就从租住的地方骑摩托车出了门,一出门就被我和建国盯上了,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跟着他们。他们骑车先去龙华路口吃了早餐,然后就在那一带溜达着,9点多的时候,他们到了解放路中段一家商业银行储蓄所门口,在马路对过抽烟,边不停地看着储蓄所门口。
这时,储蓄所里出来一个带包的年轻妇女,出来后骑着电动车往右走,包斜背在肩上,这俩小子就骑车跟了上去,那妇女走了没多远就拐进了一个车人稀少的小巷子,那俩小子跟了进去,迅速贴近,坐在后面的人突然就伸出手抓住那妇女的挎包,猛拉猛扯,那骑电动车的女人接着就被拉倒了,摔在地上。
那小子接着摸出刀子割断了挎包的背带,那女人反应很快,死死抓住背带的另一头不放,同时大声呼救,那小子急了,下车猛踹那女人的身体,那女人被打出了血,还是死死抓住背包带不放,继续大声呼救。
这个时候,我和建国突然神兵天降般地出现,猛地扑上去,很简单就制服了这俩小子,那女人接着就打了110。几分钟功夫治安的就来了,趁治安人员抓那俩小子的功夫,见义勇为的我们悄无声息离开了。然后,我们从远处看到那俩小子被押上了车。”
“干得漂亮!看到那车去了哪里?”
“解放路派出所!”
“好,我知道了,你们的任务完成了!”
“呵呵。”方爱国笑起来,“这样的事,太小菜了。”
这件事自始至终,方爱国一直没有多问我一句话,没有问我要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做这事吗?”我说。
“长官吩咐的事我们只管做就是,不该问的不能问,这是纪律。”方爱国说。
我笑起来:“好吧,那我就不说了。”
方爱国笑着说:“不过,亦哥,我其实还是有些好奇,你让我们抓这俩小毛贼是干嘛的?”
我说:“你回去慢慢想吧。”
方爱国又笑,然后我挂了电话。
第一步成功了,然后我开始实施第二步。
第二天上午,我给那次抓我的那个曾队打了电话。
“咦,亦主任,你好!”电话里传来曾队的声音。
“你好,曾队长,今天是周日,我想约你吃个午饭,有空吗?”我说。
“哦,我正在队里上班呢。”曾说。
“周末也不休息?”我说。
“干我们这行的,那里有休息的时间呢。怎么,老弟,有事?”
“嗯,是的,有事。”
“那就电话上说吧,我中午够呛能离开,队里好几个案子都在忙乎着。”
“电话上说不大方便,那我去你那里吧。”我说。
“好。”曾说完挂了电话。
二十分钟之后,我出现在曾的办公室。
“呵呵,你老弟又来这里了,不过这次是客人,稀客啊!”曾边说边为我泡了一杯茶,显得很热情。
“我今天找你,是报案的哦。”我说。
“报什么案?”
“这案子我很久之前报过一次了,但一直没有破,不知道还能不能在你这里再报一次!”
“什么事,你说。”曾说。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我说。
“嗯,继续——”曾说。
“当时,我还是海州传媒集团市中区行站的一名行员,除了送报纸,还搞报纸征订,11月1日那天下午,我从行公司财务科领了一个阶段的订报提成,两万多,步行回宿舍的路上,走在一个小巷子里的时候,冷不防挨了闷棍,被打晕了。
昏倒前,我模模糊糊记得当时是骑摩托车的人干的,两个人,因为太突然,我没有看清楚那两个人的面貌,只能大概记得一个模糊的样子。醒来之后,现钱不见了,抢劫者也跑了。我当时在春江路派出所报了案,他们当时做了笔录,也看了现场,然后就让我回去等消息,这一等好几年一直没有破案。”
“哦,你老弟有一身好功夫,怎么会生这事呢?”曾笑着。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打闷棍,谁能想到呢?”我苦笑。
“这倒也是。”曾点点头,“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你今天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你催下?过问下当时那案子的情况?其实呢没有必要,如果案子破了,所里的人会去找你的,当然,即使案子破了,你那钱肯定是没有了,这2万块对当时的你来说一定不是小数,当然,对现在的你来说,是毛毛雨了。”
“我今天找你不是要你催问的!”我说。
“哦,那你是……”曾有些困惑。
我说:“是这样的,昨天上午,我正要出去办事,经过解放路中段的时候,在那附近看到有治安的在抓人,过去一看,是抓的两个摩托党,图谋抢劫一个刚从银行出来的妇女。不知怎么,我看被抓的那两个人,越看越感觉像是那年11月1日抢劫我的人,但我又不敢确认,因为当时一来天色昏暗,二来我被打晕前模模糊糊看了他们一眼,只有大概的印象。”
“哦……”曾看着我。
“但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觉得这两人极有可能是抢劫我打我闷棍的人。但没有明确的证明,我也不能指认,认错了人,是要负责任的。所以,我想到了你,你看看能不能帮帮我。”我说。
“是这样啊。”曾点点头,笑起来,“这事你还真找对人了。”
“怎么?”我看着曾。
“我给你说,我们昨天下午刚接到所里转过来的一个抢劫案,就是你看到的那个,那俩小子涉嫌抢劫伤害,正押在我这里,我的人正在审问呢。你说的这事儿好办,回头我安排人调下当时的案件纪录,然后再加大对这俩人的审讯力度,是不是他们干的,很简单就能问出来。”
“呵呵,那很好,看来我真的是找对人了!”我说着站起来,“曾队,你正忙,我就不打扰了。”
曾也站起来:“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即使这案子是那俩小子干的,你那钱也飞了!”
“我知道!”
曾皱皱眉头,看着我:“老弟,我突然感觉很奇怪。”
“奇怪什么?”
“时隔这么久,你怎么突然想到要追究这案子。”
“很简单,昨天正好遇到现场嘛,似乎感觉是这俩人,我挨了一闷棍被抢了两万多,我心里这口气一直在憋着呢。”我说。
“你说的似乎有道理,可是,我还是觉得……”
“觉得什么?”
曾看着我,突然笑起来:“老弟,你不会是弄了个圈让我钻的吧?”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设圈套让你钻呢?你觉得我会弄什么样的圈让你钻呢?你认为我有必要这么做吗?”我反问他。
“如果不是在弄圈让我钻,那你就是在利用我。”曾说。
“这怎么能说是利用呢,破案是你的职责,也是你的义务,我给你提供破案线索,也是应该的啊。”我笑着说。
曾笑着摇摇头:“你这事……我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不过,我一时想不出哪里来。”
曾是个头脑敏捷的家伙。
我说:“既然想不出来,那就别想了,我其实就是想报案的,我被人抢劫了,案子迟迟不破,我需要一个公道啊!”
“好吧,那我会给你个公道的。”
然后我往外走,曾说:“我送送你!”
下楼的时候,曾说:“老弟,还在山里?”
“回来了。”
“做什么?”
“总裁助理兼办公室主任。”
“我靠,你这家伙,进步够快的啊,重用了!”曾哈哈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怎么,是不是该感谢我啊,没有我年前和你的那一番折腾,或许你不会有这个位置的哦。”
“你希望我感谢你?”我看了他一眼。
“嘿嘿,当然不希望你遭此大罪了,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你也许真的该感谢我一下呢。”
“那好吧,等我今天的事情解决了,一并感谢你。”我说。
“你小子进步真是神速,没想到以前还是个行员,行员是临时工吧,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这个位置,简直是不敢想象,说,你怎么做到的?”
我停下来,说:“很简单,考试加机遇。”
曾点点头:“嗯,我看还需要加一项,考试加机遇加能力,我知道你是有能耐的人,考试需要能力,机遇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还是要有真本事才行啊。照你这速度,或许不久的将来,我要仰视你了。”
我说:“你永远都不需要仰视我,当然,我也不会俯视你。”
曾呵呵笑起来:“这话说的够意思,够义气,我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好了,我不送你了,回头有消息我给你打电话。”
我冲曾摆摆手,然后离去。
刚离开,接到了海竹的电话。
“哥,这个周末你怎么没回来?”海竹不高兴的声音。
“事情多,工作忙,走不开啊!”我说。
“我就知道你要这样说,就知道你要拿工作当借口。”
我干笑了下:“最近忙不忙?”
“再忙只要你回来我都有空,哼——”海竹说。
我继续干笑:“下周一定回去。”
“爱回来就不回来,不回来也随你!”海竹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呆了一下,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