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大家都等急了。催我来看看。”赵达剑边说边看着电脑屏幕,接着又看了一眼我脚跟的废纸篓,然后微微松了口气。
“好了,走吧。”我站起来。
“好——”赵达剑答应着,弯腰拿起纸篓。
“干嘛?”我说。
“纸篓满了,好几天没倒了,我出去的时候顺便倒了!”赵达剑说。
我笑起来:“赵厂长,你打扫卫生也不急这一时啊。先放这里就是,回头让工作人员倒不就是了。你堂堂大厂长,怎么能亲自干这活呢?”
赵达剑一咧嘴:“顺便的活,没事,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我眼看无法阻止赵达剑要倒这废纸篓了,点点头,直接去了食堂,刚坐下赵达剑随后就到了。
“亦总个邮件时间可真够长的。”曹滕笑着看我。
“时间是耽搁了点哈,让大家等急了,不好意思。”我说。
“这倒是没事。”曹滕说。
“其实本来是不需要这么久的,老板嘱咐的事,我担心出错,又检查了一遍才出去。”我说。
“看看,看看……”曹莉嘴里出啧啧声,对曹滕说,“曹滕,你好好学着点,这干办公室工作,要的就是心细,工作不怕细致。”
“是的,我是要跟亦总好好学习。”曹滕说。
曹莉对我说:“其实,有些事你安排工作人员做就是,不必亲自动手。”
“这事牵扯到一些机密,孙董事长有吩咐,还是我亲自做放心。”我说。
“哈哈,你连苏主任也不放心?”曹莉哈哈笑起来。
苏安邦及时接过话:“我不分管这一块。”
我点点头:“是的。”
曹莉说:“哦,那是我话说多了。”
我说:“你任何时候话都不多。”
大家都笑起来,赵达剑举起酒杯:“来,亦主任,哦,不,亦总,刚才我给大家都单独喝了一杯,现在该和你喝了,我敬你——”
我端起酒杯:“赵厂长,敬是不敢当的,要说敬,你是老大哥,老前辈,该我敬你才是。”
“亦总谦虚,还是我敬你好了。”赵达剑一身轻松地说。
我们互相谦让了一番,喝了一杯酒。
“咱们在坐的各位,要说到资历,还真的就数着老赵了。”曹莉说。
“那是的。”我说。
“惭愧啊,要说到职务,可就数着曹总了!”赵达剑说。
“我能有今天,还不是大家伙帮助的结果。”曹莉会说话了,知道谦虚了。
“不过,要说到这进步的速度,可就数着亦总了,曾几何时,亦总还是行公司的临时工,这转眼成了办公室主任成了总裁助理了!”赵达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
“在各位面前,我只是一名小学生,我的进步都是各位提携指导帮助的结果,各位都是我的老师。”我说。
“你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赵达剑大言不惭地说。
“在做的各位,都在进步,就我是在往后退,实在是惭愧哦。”苏安邦自嘲地说。
“哎,不能这么说,老苏,你只是暂时的一点曲折,谁没遇到过挫折呢?亦总前些日子不也是被放倒又起来的?”曹莉安慰苏安邦。
“我和亦总怎么能比呢?不过,现在虽然做副职,但能跟着亦总干,心里多少总还是感到很欣慰的,反正比在生活基地强多了。”苏安邦说。
“同样的职位,干的地方不同,心情是不一样的,进步的空间也是不一样的。”曹莉说。
大家都点头。
我这时边和大家谈笑喝酒边继续琢磨着自己的心事。
酒过三巡,大家都谈到了上午的事情。
我做微醺的样子说:“告诉大家一件事,不过还请各位要保密。”
“哦,你说。”
“不瞒各位说,我今天接受了一件棘手的难事呢,孙董事长给我下达的。”我说。
“什么事啊?”曹莉说。
“孙董事长安排我暗中调查是谁写的那封造谣信呢。我觉得头疼,这样的事,我到哪里去调查呢?”我说。
“哦,是该查查,我想这人一定是集团内部的,集团里竟然有人敢背后捣鼓孙董事长,还有,敢拿孙董事长和秋主任来说事,简直是做死了,查出来一定要狠狠处理才是!”曹莉愤愤地说。
似乎,今天上午的事,一方面让曹莉感到畅快,但另一方面又有些不平。她畅快的是不知是谁对秋彤来了狠狠一击,这是她极其希望看到的。但同时这又让孙栋恺也不利索,她又不由想维护孙栋恺的利益。
曹莉心里其实最明白,孙栋恺和秋彤之间是没有任何事的,她比谁都清楚。换句话说,如果是她,就不会干出这样的蠢事来。
如此,对这个背后写信捣鼓事的人,她内心似乎是带着复杂的态度的,但在表面上,还是要做出一副义正言辞义愤填膺的样子。
曹莉这么一说,大家都随声附和,曹滕对我说:“查也不难啊,你看看那信封上的字迹不就得了。”
“看那字迹,歪歪扭扭,不像是右手写的。”我说。
“弱智,既然人家要想做这事,自然不会在这上面犯低级错误!”曹莉说曹滕。
曹滕笑了下:“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曹滕真的做弱智状了。
“这样看来,还真的是很难查的,除非报案!”苏安邦说。
“这点事,这样的事,你觉得值得报案吗?你觉得能报案吗?你唯恐事情闹得不大啊,一报案,还不让集团外面的人也都知道了?”曹莉又数落苏安邦。
苏安邦挠了挠头:“也是的,曹总说的对。”
“那怎么查呢?怎么办呢?”赵达剑说。
“我看很难,既然那人想敢做这事,就一定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就预防着有人要查的。”曹莉说。
我点点头:“是的,不过,既然孙董事长批示要查,那我还真的查一查,只不过,我自己也不知道该从哪里查查谁了。哎,老板一句话,下面忙半天啊。实在不行,就拖下去吧,拖些日子,孙董事长火气下了,慢慢忘了也就算了,大不了被孙董事长训一顿算了。”
“秋主任还没回来,她要是回来知道了这事,估计也会很生气,也会让你去查的。”苏安邦说。
“可能吧,孙董事长安排的事我做不到,秋主任安排的我更做不到,夹在之间很痛苦啊,没办法。”我苦笑着。
“其实,出了这样的事,查只是老板的一个态度,对这种事,老板必须要有个姿态,必须要你去查,不然,那岂不就是等于有这事了,岂不等于是默认了。其实老板或许也知道是查不出来的,但即使做个样子也要做,这是做给下面人看的。”曹莉说。
曹莉说的或许是有道理的,说不定孙栋恺真的是这么想的,到底是曹莉了解孙栋恺的心思。
对如何做下一步,我其实心里已经慢慢有数了,我刚才说的这些话,都是在为我的下一步做铺垫。
我决计要改变一直被动的局面,决计要利用这次事件起一次反击,决计要开始着手处理早晚该处理的,决计要开始着手削弱孙栋恺的势力。
我决定利用此事先把赵达剑送进去,彻底毁了他。
这是一个祸根,留着他早晚还会作事。
也就是说,我不准备向孙栋恺汇报这事是赵达剑做的,也不准备告诉孙栋恺我没有查出来,我另有打算。
如果告诉孙栋恺这事是赵达剑做的,孙栋恺不可能立刻公开处分赵达剑,这会让他戴上公报私仇的帽子,而且凭着他和赵达剑的同学关系,也会让他为难,顶多他会很恼怒恼火,顶多他会今后找个机会撸了赵达剑的位子,不再信任他重用他。
这没有达到我的目的,与其这样,不如干脆我直接把赵达剑送进去算了,省得孙栋恺为难。
还有,如果我告诉了孙栋恺,他信不信又是个问题,他早就知道我和赵达剑之间一直是不和的,说不定他会认为我是在借机公报私仇嫁祸于赵达剑,那对我自然是不利的。
而把赵达剑送进去,只是我的目的之一。
从赵达剑哪里喝酒回来,我直接把方爱国叫到一个茶馆,边喝茶边对他安排了一番。
我递给方爱国一个纸条:“你给我找两个人,这两个人属于摩托党,经常干夺包的活,他们活动的地点和外貌特征都在这上面写着。找到后不要惊动他们,只管跟着就是。”
自从那次现这两个人后,我就给他们做了记号。
方爱国接过纸条看着,边点头:“没问题!”
“这两个人是专干夺包的事情的,职业窃贼,狗改不了吃屎,他们一定还会继续作案的。你们盯住他们,一旦现他们再次作案,你们呢,就要做见义勇为的人,上去把他们抓住,然后扭送给治安单位。”我说。
“哦,那然后呢?”方爱国看着我。
“然后就通知我,然后你们就没事了!”
“这样啊,那太简单了。”
“去吧。”我笑了下。
方爱国去了,然后我直接去了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我摸起内线电话打给了苏安邦:“老苏,那个负责给集团高层办公室送报纸信件打扫卫生的活,是谁负责的?”
“小秦。”苏安邦说。
“你通知他来我这里一趟。”
“怎么?他出什么差错了?”苏安邦说。
“呵呵,没有,我和他谈谈话,问问他最近的工作情况,顺便再提提要求。”我说。
“好,我还用过去不?”苏安邦说。
“呵呵,怎么,不放心我和他谈话?还是嫌我越级啊?”我笑着说。
“哪里……”苏安邦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