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尴尬地笑了下:“师姐,这世上是从来不存在假如的。”
我此时并不认可谢菲的自信,我自信她不会是秋彤的对手。绝对的。
但我此时不想打击谢菲的自信,她只是假如下的自信,再给予毫不留情的打击,实在是有些残忍残酷。
想到假如,不由想起了秋彤,不由心里微微颤动。
想到秋彤,想到今晚和谢菲的行为,我心里一阵愧疚,感觉自己对不住秋彤,同时又感觉对不住海竹。
想到海竹,此时的她说不定正在通过手机对我的位置进行定位,正在关注着我的移动路线。
一想到自己正在被人监控,心里感到十分别扭,不由就掏出手机想关机。
想了想,又没有这样做。假如今晚海竹失去对我的跟踪,假如她打不通我的电话,或许她会疯的。疯的原因一来或许是担心我暴风雪天开车出了意外,二来就是担心我和谢菲会搞什么猫腻。
海竹的担心其实不是多余的,我差一点就真的做了谢菲。
看我把手机拿在手里,谢菲说:“你要打电话?”
我不由自主点点头:“额。”
“是要给老管汇报行程吧?”谢菲说。
“额。”我又点点头。
“你专心开车,我来打吧,估计这会儿他睡了。”谢菲说。
“或许也没睡呢。”
谢菲接着就拨通了老管的电话:“老管,睡了没。”
我边开车边听着。
“还没睡啊还是喝多了渴醒了?”谢菲说,“我们还在路上呢,高速上堵车,我们中途下来了,走的国道,国道上车不多,但路不好走,亦克正在小心翼翼集中精力开车,我打电话和你说下。”
边说谢菲边看了我一眼,我自顾开车。
“有亦克开车,有我师弟和我在一起,你有什么担心的?”谢菲笑着说,“我们会小心走的,估计到省城要到天亮了,你先睡吧,到了之后,我们再联系。你要和亦克说话啊,好的,等下……”
说着,谢菲把手机放在我耳边,我边开车边和老管说话。
“管主任晚上好!”我说。
“还晚上好呢,这都凌晨了,该说早上好了!”
“呵呵。”我笑了下。
“困不困?累不累?”
“不困,也不累!”
“你是铁人啊,开了这么久不困也不累!”管云飞说。
“堵车的时候我睡了会,所以不困不累!”我说。
我不敢说我现在不困其实还有个原因,那就是受了刺激,受了他老婆嘴巴和手的刺激。
当然不能说,除非我脑子进水。
“今晚我喝多了,回来就睡了,半夜被渴醒了,正要起来喝水,电话正好就打来了。”管云飞说,“我现在住在西郊宾馆的,你直接开车到西郊宾馆来就行,他们住在干校培训中心的。”
我明白管云飞说的他们是谁,说:“好。”
“晚上吃饭人不多,就我和栋恺还有曹莉,人虽然不多,但酒却喝了不少。”管云飞又继续说。
我没有问这个,管云飞却主动和我说起来这些,什么意思?
“孙董事长和曹莉酒量都是不小的,当然,管主任你酒量更厉害!”我说。
我其实此时最关心的是管云飞有没有收孙栋恺孝敬的那十万零花钱,还关心管云飞到底有没有答应曹莉提拔的事,但管云飞不说,我是万万不能主动问的,不然就是找死。
管云飞笑起来:“今晚喝酒的气氛十分好,大家言谈甚欢,一高兴,我就多喝了几杯,说实在,我是很感激栋恺的啊,这么远专门跑到省城来给我送行。”
管云飞和我说这些到底是何意?我边敷衍着心里边琢磨。
“当然,我也要感谢你,你如此辛苦千里奔袭把你嫂子兼师姐亲自送到省城来,确实太辛苦你了,你这个护花使者功劳也是很大的。”管云飞又说。
日,还护花使者,妈的,刚才差点就把这花给采了。
“不必客气,应该的,护送师姐是份内的事情!”我说。
谢菲抿嘴一笑,似乎很喜欢听我后面那句。
“对了,栋恺他们明天,哦,不,应该说今天了,现在过12点了,他们今天一早就离开省城。”管云飞说,“省城这边的雪不是很大,应该不会耽误飞行,我们起飞的时间是下午5点多,中午我们一起吃顿饭,也算是我犒劳你,也算是你给我和你师姐送行。”
原来飞机是下午起飞啊,妈的,我还以为是上午呢,刚才还好紧张一阵子,这会儿轻松了。
我答应了管云飞。
管云飞告诉我孙栋恺一大早就要离开省城是什么意思?是让我安心不用担心会撞见他?还是另有意图?
“对了,乔老大也在省城的。”管云飞又说了一句。
乔士达也在省城,他在省城和我有什么关系?乔士达到省城去,还不是和串门一样经常方便,不是什么新鲜事,这个还用告诉我吗?我又摸不着底了。
“他也在省城啊。”我说。
“嗯,他就住在西郊宾馆的。”管云飞顿了下,“好了,就先这样,好好开车,不聊了。”
“管主任再见!”我说。
谢菲挂了电话,收起手机,看着我说:“老管和你聊天话真多啊,比和我聊天多多了。”
我笑了下,没有说话。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是海竹打来的。
我边开车边接通:“阿竹——”
谢菲显然知道了是谁打来的电话,不做声地看着我。
“还没到?逛街呢?开的拖拉机?”海竹没好气地说。
海竹无意中的话暴露了她此刻正在给我的手机定位。
“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到?”我反问。
“我——”海竹似乎愣了下,接着忙说,“我猜的。”
海竹的口气有些慌乱。
我不由心里叹了口气,说:“你猜对了,是还没到,雪很大,高速堵车,走的国道,山路,坡大,弯多,不敢走快的。”
“那你注意安全啊,安全第一,不要走快!”海竹忙说。
“你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担心你呢?”海竹说。
“担心我什么?”我说。
“你说呢?”海竹说完停顿了额一下,接着说,“你用免提接电话吧,一来开车方便,二来呢,我想和谢菲说说话。”
我犹豫了下,看看谢菲,然后按了免提,将手机放在驾驶台上。
“阿竹,我用免提了!”我说。
“谢菲姐,你好,我是海竹,海枫的妹妹,亦克的妻子!”电话里传来海竹的声音。
谢菲一愣,接着就说:“你好啊,海竹,我是海枫和亦克的师姐,早就听说你的名字了,早就知道海枫有个漂亮能干的妹妹,早就知道亦克有个温柔贤惠漂亮的女朋友,呵呵。”
“谢谢姐姐夸奖,我也早就知道姐姐的大名,早就听海枫和亦克提起过。”海竹笑着说。
“今天我要去省城的,辛苦亦克了,让他开车去送。这不,这都大半夜了,我们还在路上奔波呢。”谢菲说。
“知道了,你们在服务区吃饭的时候亦克就告诉我了!”海竹说。
谢菲看了我一眼,接着说:“不但让亦克受累吃苦,还牵连你也不能休息好,真不好意思。”
“姐姐不必客气,客气就见外了,师弟帮师姐忙,是应该的!再说了,亦克还是你们家管主任的下属,下属给上司服务,也是理所当然!”海竹说。
“呵呵,阿竹妹妹,什么时候喝你和亦克的喜酒呢?”谢菲笑着说。
“我和亦克12月12日举行婚礼啊,很快了!”海竹说。
“是在海州举行吗?”谢菲说。
“不,在我们的老家,明州!”
“哦。”谢菲说。
“听亦克说你和管主任要出国旅游,我估计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们是回不来的了。”海竹说。
“是啊,很不巧啊,不然,我一定要去参加你们的婚礼,如果老管有空,我一定拉着他一起去,可惜……”谢菲说。
谢菲和老管根本就不在海竹邀请的人名单之内,谢菲说这些话等于是废话。
“是啊,好可惜啊,真的好可惜啊,真遗憾,无比遗憾。”海竹说,“我本来还想给你下请柬的呢,哎——”
在我听来,海竹的话似乎带有嘲弄和捉弄的意味,还有几分虚假。她明知谢菲是不能参加婚礼的了,所以才会放开说这样的话。
海竹的这种表达方式让我觉得心里很别扭,又有些悲伤之感,我不喜欢海竹说这些虚话,这不是我熟悉的海竹会说的话。
和海竹打完电话,谢菲沉默地看着车外的风雪,半天,轻轻吁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谢菲有没有听出刚才海竹的虚情假意,也不知道谢菲此时在想什么。
一会儿,谢菲似乎累了,脑袋靠在椅背上,闭起了眼睛。
我专心致志好好开车。
在雪地里行驶了好久,期间还在大山里转了向,绕了三个多小时才走出来。
天色放亮的时候,雪停了,风住了,我们也到了省城。
谢菲也睡醒了。
我直接开车去了西郊宾馆。
老管又给谢菲打来了电话,谢菲告诉他马上就到了,老管说他住在贵宾楼。
把车子开到贵宾楼,停在楼前,我彻底放松了,浑身突然感觉像散了架一般。
我把身体往椅背一靠,看着谢菲:“师姐,到了。”
谢菲点点头,看着我:“师弟,我们在一起,经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这个夜晚,我会牢牢记住的。”
谢菲的话显然是别有意味,我不由心跳加剧,想到了半夜时分她在车里给我搞的活。
我看了看外面,管云飞出来了,正背着手昂挺胸面带笑容向我们走来。
“管主任来了!”我说。
谢菲看也不看外面,直接打开车门,刚要下车,又回头看着我,使劲抿了抿嘴唇,低声说:“师弟,我想告诉你一个事。”
我看着谢菲:“什么事?”
谢菲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说:“还记得那晚在我家的鸡尾酒之夜吗?”
我的心跳又提速,点点头,声音有些嘶哑地说:“记得!”
“其实,那晚,我们已经生了那种关系,我给了你,你要了我!”干脆利索地说完,谢菲直接下车,径自走向面带微笑已经走到车跟前的管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