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是背着秦露进了电梯,然后按了17,电梯往上升。
“下来吧?”我说。
“算了,出了电梯你还得背我,干脆就将就下坚持下吧。”秦露说。
我没有做声。
很快到了17楼,出了电梯,我说:“哪个房间?”
“1722!”秦露说。
我直接去1722房间,到了门口,伸手就敲门。
边敲门边想开门的会是什么人?会不会是我认识的人。
“别敲了,用这个开门。”秦露接着摸出了房卡。
“房间里没人?”
“是的。”
“你怎么有房卡?这是你开的房间?”
“是的,怎么?不可以?”秦露反问我。
我疑窦顿生,秦露怎么自己在这里开房间呢?她是要干嘛呢?这房间是她今天刚开的呢还是开了好久一直在这里住的呢?
脑子里一串问号。
我不再问,直接用房卡打开门进去,是一个豪华单人间,大床房。
我用脚踢上门,然后直接进去,将秦露放到床上,让她坐好。
然后,我直起身,长出了一口气,看着秦露:“你这会儿感觉还好吗?”
此时,我看到秦露的眼睛有些稍微红,似乎是路上流泪的缘故。
秦露看着我,捋了捋头,点点头:“感觉稍微好点,屁股不大疼了,就是后脑勺还疼。还有,脚脖子一动还疼。”
我皱皱眉头:“脚脖子好说,后脑勺别是磕碰太厉害了,说不定会有脑震荡的。要不,我打个120,叫个救护车送你去医院,做个CT,检查下你的脑袋。”
秦露忙摆手:“别,别,不用那么折腾,我的身体没那么娇气,觉得没到那么严重的程度,或许休息一晚明天就会好了。”
听秦露这么说,我松了口气。
“你刚才说脚脖子好说,怎么个好说法呢?不能走路,多痛苦啊。”秦露说。
我没有说话,蹲下身,直接脱秦露的靴子。
秦露没有说话,看着我的动作。
脱掉鞋子之后,秦露说:“要不要我把袜子也脱了吧?”
我说:“不用,这样就行,我给你揉揉,很快你就会好的。”
“哦,你还会这手艺啊。”秦露笑起来。
我将秦露的小脚放在手里,开始揉搓她的脚脖子。
我的用力不重,恰到好处。
“哎,好舒服,你的手艺真不错。”秦露说。
我抬头看了一下秦露:“秦露——”
“嗯。”
“刚才来的路上你哭了,为什么?”
“没有啊,我没有哭!”
“那我都脖子感觉到了,湿乎乎的东西在流淌。”
“那是雪融化流的。”秦露说。
既然她如此说,我就不再坚持了,继续给她推拿揉搓脚脖子。
“你一开始以为我是来酒店吃饭的?”秦露说。
“是的。”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在酒店有开的房间,是不是?”
“是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也不必一定要告诉我。”
“你觉得我会不会告诉你?”
“告不告诉对我都没有什么意义,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告诉我!”
“为什么?”秦露说。
“不为什么,只是我对此没有兴趣!”我说。
“但你心里其实一定会对此有一些猜测和想法。”
“没有!”
“你撒谎!”
“我说了没有,当然你非要说我撒谎,我不辩解!”
秦露不说话了,低头怔怔地看着我。
我也不说话了,专心给她推拿。
“刚才你背我的感觉真好。”一会儿秦露说。
我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秦露,没有说话,又低头继续推拿。
“真希望那路永远也走不到头啊,唉……”秦露轻轻叹了口气。
“这世上就没有不到头的路,再长的路也有尽头。”
“就像人生一样是吧,再长的生命,也有尽头。”
“是的,没有不死的人,早晚都得死,活一天少一天了。”
“也可以说是活一天多一天了。”
“都有道理!”
“亦克——”
“嗯。”我没有抬头。
“刚才,路上,我亲你的时候,你感觉好不好?”秦露说。
“额……”我抬起头看着秦露,一时没有说话。
“说实话。”秦露看着我。
“好不好不知道,反正就是麻酥酥的。”
“那就是好了,喜欢我亲你吗?你想亲亲我吗?”秦露说,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和热切。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问题在于你不能亲我,我同样也不能亲你。”
“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我闷声说。
“我知道你其实是想说因为你有未婚妻了,你不可以随便让别的女人亲,也不能随便亲别的女人,你要为海竹守节是吧。”秦露带着愚弄的口气说。
“海竹不是我的未婚妻了。”
“哦。”秦露眼神一亮,看着我。
我继续说:“她现在是我妻子了,我们已经登记了。”
“额……”秦露呼了口气,咬咬牙,“原来你们已经登记了……如此说,我实在是该祝福你们了。真快啊,这么快就登记了,成为法律上的夫妻了……不错,登记很好,走程序很重要。”
“你很重视这个程序吧?”我说。
“是的,我是很重视,登记意味着很多东西。”
秦露的话让我似懂非懂。
“想知道意味着什么吗?”秦露说。
“你说——”我说。
“暂时不说了,你休息一下吧,这会儿你也挺辛苦的。”秦露的口气有些温柔。
我推拿了这半天,手还真有些累了,住了手,看着她:“站起来走走,看还疼不?”
秦露站起啦走了两步:“轻多了,只是还有些疼,你的推拿还真有效果。”
我说:“不会好的那么快。”
秦露又坐下:“不过有你这么好的手法,待会儿你再给我推拿推拿,说不定就很快好了。”
我没有说话,看来我一时半会儿走不开了。
听秦露的口气,也没有让我走的意思,似乎她没有约人来这里。
“你还没吃晚饭吧?”秦露说。
我点点头。
“我也没吃。我们一起在这里共进晚餐吧,我打电话到餐厅要饭,让他们送过来。”秦露说。
“这——”
“怎么了?不乐意和我一起吃饭?”秦露看着我。
“那倒不是。”
“那就好了。”秦露说着摸起床头的电话,打给餐厅,点了几个菜。
我站起来坐到沙上,看着秦露。
“看我干吗?”秦露说。
“你长得俊。”
“呵呵,嘲笑我?”秦露说。
我笑了下:“秦露……”
“嗯。”
我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了。
“你想说什么?”秦露用柔柔的目光看着我。
“没有什么。”我说。
“呵呵。”秦露又笑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是——”我说。
“今晚很巧啊,正好你就那么撞到了我,正好我就被你撞倒了。正好今天还是风雪交加,你说咱俩是不是有缘呢?”秦露说。
“这算是什么缘?”
“任何一次巧遇其实都是缘,不是吗?”秦露说。
“未必是。”
“但我觉得是。”
我不做声了,摸出烟盒,想抽烟,打开一看,没有了。
“我出去买包烟。”我说。
“不用出去,房间里有,在那边。”秦露指了指房间的商品橱柜,“那边有烟,自己过去拿吧。”
我也不客气了,过去拿了一包中华,打开抽起来。
房间里还有个小酒柜,里面有白酒红酒啤酒。
我坐在沙上抽烟,秦露坐在床沿看着我。
一会儿,秦露说:“亦克,你抽烟的样子很潇洒。”
我说:“你真是没话找话说,抽烟就是抽烟,有什么潇洒的。”
“那不是了,有的男人抽烟的样子就很猥琐很难看,但你抽烟的样子就很帅。”秦露说。
我干笑了下。
“你说我是不是爱屋及乌呢?”秦露说。
“不知道。”
“你知道的……其实呢,我看你干什么都帅,你的每一个动作在我眼里都很潇洒。”秦露说。
“你这样说我很荣幸!”
“不必这样说,这是我的心里真实的想法!”秦露说,“你信不信?”
“或许我该信。”
“没有或许,必须信!”秦露说。
我说:“为什么?”
“因为我说的是心里话!”
我苦笑了下。
“我要去卫生间,你扶我去。”
我过去扶着秦露去了卫生间,秦露进去,关上门,但没有反锁。
我站在门口等她出来。
很快,听到卫生间里传来流水声。
不知为何,我的心突然突突跳起来。
一会儿,传来时水箱冲洗的声音,接着秦露打开门,我又扶着秦露回来。
“你刚才站在门口,听到了……”秦露看着我,脸色微微有些红。
我的神情顿时有些尴尬:“我是站在门口等你出来的。”
“没想进去看看吧。”秦露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愈尴尬:“没有。”
“你很害羞。”秦露说。
我心里有一种被愚弄嘲笑的感觉,说:“我害羞什么?我是过来人了,当然没有什么可以害羞的。”
“对于你经历过的女人,你可能不会害羞,但对你还没有经历过的女人,你还是会害羞。”秦露说。
秦露的话让我心里很尴尬,我承认她说的有道理,但又有些不肯从表面上服输,于是说:“恐怕你对没有经历过得男人也同样会害羞吧。”
我这么一说,秦露脸色又红了,接着吃吃笑了下:“或许,应该是……但或许,又不是……女人恐怕只会对自己喜欢的男人有害羞感,会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害羞。”
“你的话恐怕不全面。”我说,“即使是你不喜欢的男人,即使你陌生的男人,也一样会害羞的。”
“这是两种不同的害羞,本质不同,性质不一样。”秦露说。
我想了想:“或许你说的是有道理的。”
“我喜欢看你在我面前害羞的样子。”秦露说。
“为什么?”
“这说明你很在乎我。”
“我在乎不在乎你,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十分重要!”
“但对我来说,你觉得重要吗?”
“我认为同样很重要。”
“你很自信!”
“你在嘲笑我?”
“没那意思。”
“不错,我是很自信,我在很多男人面前都很自信,但在你面前,我却经常会失去自信。”秦露苦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