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起了眉头,似乎,秋彤真的在和吉建一起搞什么动作,但他们似乎搞得很秘密,秋彤似乎不愿意让我知道,也不愿意让四哥知道,她似乎不愿意让我搀和进去。
“我在想,是不是吉主任和秋总现了集团里什么不正常的现象,他们俩都是正直讲原则的人,如果现了什么违规的事情,一定不会视而不见的,一定会进一步调查核实的,但他们要调查核实的事情,似乎会对孙栋恺有威胁,似乎会危及到孙栋恺的切身利益。”四哥继续说,“当然,我这些只是猜想,目前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明,也或许是吉主任和秋总只是在做自己份内的事情,在进行正常的事务,但孙栋恺自己做贼心虚,疑神疑鬼,想多了。小人常戚戚啊,小人总是担心周围的君子会暗算他们的。”
听四哥如此说,我似乎心里又安稳了一些。
“按照秋总的性格,她要做什么事,一定会自己做事自己担当的,不会牵扯到别人,不会把别人拉下水,别看秋总表面看起来柔弱温和,但真要到了原则的事情上,她眼里是容不下沙子的,这一点,她和吉主任都是。”四哥又说。
我不由点了点头:“的确,她是这样的人,她的性格就是这样的。”
我的心里突然又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虽然秋总不愿意连累别人,但是你要多观察注意集团里有关的人,注意他们的动向。当然,我也会密切注意,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我会及时和你勾通。”四哥说。
我点点头。
“其实,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是秋总这样的好人受到坏人的暗算和伤害。”四哥说,“但是,在这个圈子里,我只能算是个边缘到极点的小人物,有很多事,是力不从心的。”
四哥的话让我心里很感动,我说:“四哥,有你这话就足够了。”
四哥笑了下:“兄弟,这年头,好人难当啊。”
我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我此时突然心里有一种感觉,或许,我和孙栋恺的蜜月不会很久了,或许快要结束了。
一想到这一点,我心里竟然有一丝紧张感,还有几分莫名的兴奋和刺激。
此时,我无法想象事情会到如何严重的程度,或许这和我的阅历经历资历有关。毕竟,对这个圈子,我其实还是一个雏,除了听说,还没有真正体会到这圈子真正的险恶。
和四哥吃完饭,回到宿舍,我打开电脑,登陆扣扣。
许久,没有上扣扣了。
她竟然在线。
似乎,每次我只要上线,她就在线。
“丫头,过来——”我说。
我似乎越来越习惯叫她丫头,而她似乎也习惯了,不但习惯了,而且还似乎受了我的影响,称呼丫丫也常叫丫头。
“咦,你怎么上线了?”她说。
“我怎么就不能上线?”我反问。
“能,能,算我说多了!”
“你在干吗?”
“看书。”
“看书还挂着扣扣?”
“看书我怎么就不能挂扣扣了?”轮到她反问我。
我一愣,接着说:“能,能,算我说多了!”
“呵呵。”她笑起来。
我说:“我问你,你最近到底在捣鼓什么事?”
她说:“怎么了?怎么又问这个?”
我说:“少废话,回答——”
她说:“我没捣鼓什么啊,就是做自己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怎么了?”
“什么叫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我说。
“就是……就是作为集团副总裁该做的事情啊。”她说。
她的回答似乎很圆满,我一时找不到缺陷。
想了想,我说:“如果……你想去做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一定要把我拉上。”
她说:“看你这话说的,我是你的上司,我能做的事,你的级别还不够参与哦。该告诉你的我会告诉你,该拉上你的事我会拉上你,但不属于你职责不该你知道的,我怎么能违反纪律告诉你拉上你呢?”
我说:“你少拿上司的架子来压我,你少给我打马虎眼。”
“哎,可爱的亦主任,我哪里敢在你面前摆上司架子呢,更不敢压你和你打马虎眼啊,呵呵。”她又笑起来。
我皱皱眉头,说:“如梦。”
“嗯。”
“叫我客客。”
没有回应。
“叫——”
“客客。”
“嗯,听话才是好孩子。”
“嘻嘻。”
“我问你。”
“请问。”
“最近曹莉老是跑你哪里干嘛?”我说。
“女人之间的事,你怎么这么关心呢?”
“女人之间的事……我看未必都是吧。”
“她找我真的就是女人的事,除了聊女人之间的话,就是和我谈化妆和衣服。”秋彤说。
“真的?”
“真的!不骗你!”
“她突然对你如如此亲近,你有没有觉察到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我说。
“有!”
“怎么个不正常法了?”我说。
“不知道。虽然觉察不大正常,但具体不正常在哪里,却想不出来。”
我说:“曹莉除了和你聊女人之间的事情,还有没有谈其他的?”
“似乎到目前还没有。”
“你要注意防备她,不要对她掉以轻心。曹莉这个人的品质,我想你很清楚。”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还有,你和吉建,最近私下接触是不是比较多?”
“你说什么?”
“我问你和吉建私下接触是不是比较多?”我又重复了一遍。
“你怎么知道的?”她说。
“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控之下,你以为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吗?”
“你是听四哥说的吧。”她很聪明,立刻猜到了。
我说:“四哥是关心你的安全,是为了保护你。”
“我明白,我理解。”
“那么,你告诉我,你和吉建接触是干嘛的?”
“我们没什么啊,就是同事间的正常接触啊,一起喝个茶,吃个饭,这有什么不正常的吗?”她说。
“我怀疑……”
“你怀疑什么?”
“我怀疑你们在捣鼓什么事。”
“呵呵,你可真会怀疑,你该不会怀疑我和吉主任之间有什么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吧?”
“不是这个,我怀疑你们是不是觉了集团里的什么不正常的事情,你们在暗中调查。”我说。
“哦……”
“我怀疑的对不对?”
“无可奉告!”
“你——”
“我说了,属于我作为集团副总裁职责之内的事,我会去做,该告诉你的事我会告诉你,不该告诉你的问也白搭!”她干脆地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
“我的意思是我和吉主任都是在谈正常的事情,没有捣鼓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不要想多了。还有,我和吉主任做事都是讲原则的,我们不会做任何违反规定的事情,所以你不要有什么多余的担心。另外,你必须要摆正自己的位置,该你问的可以问,不该你问的就不要乱问,该你知道的我会告诉你,不该你知道的你就是再问我也不会告诉你。”她似乎在一本正经公事公办地讲话。
我一时有些束手无策了,说:“其实我是担心你。”
“我知道的,我明白的,谢谢你,真的……其实,我不想让你知道地更多,也是为了你好,圈子的事,复杂地很,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她说。
“你这么说,我还是有些担心。”
“呵呵,看,你想的还是多了。我这个人向来是做事对事不对人,吉主任也是,我们在一起只是谈论工作上的一些事情,又没有打算去算计什么人,我看你的担心实在是多余的。你就放宽你的心,好好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好好为本副总裁服好务就行,别的不要多想啊。想多了,除了累脑子,没有一点好处。再说深入点,我看你真的似乎有点自寻烦恼庸人自扰了。”
她死活不肯和我透露什么多余的消息,却一直在安慰我宽慰我。
我知道她一旦固执起来,我再怎么追问也是白搭的。
虽然她的话让我心里有些放松,虽然她说自己做事向来对事不对人,但我却知道,事都是人做的,虽然她不想去针对什么人,但只要是抓住了事不放,最终还是会牵扯到人,这是显而易见的。
我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多问了,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你自己可以没有算计别人的心,但要时刻提防被人算计。还有,这公家的事,不要太较真,有些不合乎规范的事,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吉建做事太讲原则,大事小事都喜欢揪住不放,这其实没必要,你不要受他影响太大。”
“好的,我的亦主任,我记住你的话了,我会好好记住的哦。”她说。
“你到底是真记住了还是在糊弄我?”
“我怎么敢糊弄你呢?嘻嘻。”她又笑。
我还是不大放心,说:“如果你真的想对什么事较真,那你要告诉我哦,我和你一起去较真。”
“额。”
“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我此时无法判断她说的和心里想的到底是不是一致,但她的回答似乎又让我心里找到了一丝安慰。
我突然想起老栗曾经说过的一段话:历史上,正义与邪恶、君子与小人、好人与坏人的斗争,一时也没有停止过。在这争斗过程中,出现了无数个野心家和阴谋家及跳梁小丑。他们贪得无厌,具有不可满足的欲望,他们凭借野心,耍尽阴谋诡计而得到禅冠相庆,有多少仁人志士伤于权术而险遭身败名裂。圈子里充满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正义必定战胜邪恶,这只是从理论角度来讲,但在实际中,好人往往斗不过坏人。
这样想着,心里不由有些感概,点燃一支烟,静静地看着聊天窗口。
她也一时没有说话。
想着现实世界里的她此时不知在空气里想什么,心里突然有些驿动。
吸完一支烟,我又开始说话:“如梦。”
“在。”
“叫哥。”
不做声。
“叫——”
“哥。”
“嗯,听话是好孩子。”
“你老占我便宜。”
“怎么了?”
“你怎么不叫我姐呢?”
“姐——”
“你……”
“妹。”
“切……”
“丫头。”
“额……”
“傻丫头。”
“噗……”
“笨丫头。”
“晕……”
我忍不住笑起来。
笑完,突然觉得心里很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