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哥,其实我们刚才想试试那保镖的身手的。”方爱国这时说。
“这个人的身手和我可以说是不相上下,甚至,在某些方面,或许比我还厉害。”我说。
“如此说来,如果单打独斗,我们未必就能占到便宜。”方爱国说。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的功夫不如我?”我笑着说。
“哈哈。”大家都笑起来。
“想试试火力?”我说。
“嘿嘿,你是大哥,我们那里敢呢。”方爱国说,“不过,根据秦参谋长之前说的,我们的功夫是不如你的。”
“没有谁不如谁,应该说是各有所长,你们是受过特种作战训练的,这是你们的长处,在这方面,我和四哥都是不如你们的,面对对手,要尽可能挥自己的长处才是。”
方爱国他们点点头。
“保镖这个人,似乎有些捉摸不透。”四哥说。
“是的,难以捉摸,说话办事很低调,沉默寡言,多余的话一句都不愿意多说。”我说。
“此人倒也不可小瞧。”四哥说。
“是的,伍德身边的人,各有特点,有的张扬,有的低调,有的狡猾,有的诡秘,有的阴诈,要多提防才是。”我说。
“正因为保镖这人一时捉摸不透,我才事先告诉爱国他们刚才不要为难他。但不为难他不等于此人不是敌人。毕竟,他是跟了很久刁世杰的,现在跟着伍德,此人功夫不弱,不可轻视。”四哥边开车边说。
“来的路上我和他谈了半天,想试探试探他,但他似乎是滴水不露。”我说。
四哥沉默了。
我这时拍了拍旅行包:“兄弟们,我们财了,伍德老鬼今晚送了我们一份大礼,一千万。”
大家笑起来,方爱国接着说:“这不是伍德补偿你和海竹损失的钱吗?这钱该留给你和海竹才是。”
我摇了摇头:“这钱目前来说,不能放在海竹那里,这钱我总觉得很诡异。爱国,回去后,这钱你先带回去,放在你们那里,然后,明天,你找个时间到银行去存起来。”
“好。”方爱国点点头。
“这钱来的很蹊跷,存之前,先弄个验钞机随意抽取一部分钞票验一下。”四哥说。
“没问题,我们宿舍里就有验钞机。”方爱国说。
“对了,这面包车是哪里搞来的?”我说。
“借的。”方爱国挤挤眼神,笑着说。
“借的?借谁的?”我说。
“谁知道啊,这辆面包车停在和谐广场附近的停车场好些日子了,一直没人开走,我早就留意到了,正好今晚行动要用,我就暂且去借一下了。”方爱国说。
“我靠,什么借的?这不是偷的吗?”我说。
“呵呵,借的呢,不是偷,等明天我存完钱还回去不就得了,不行在车里再放几百块钱,就等于是借用费。”方爱国说。
我苦笑了下。
“这车其实也不值钱,看里程表跑了50多万公里了,我估计也快接近报废了。”四哥这时说,“说不定车主正打算报废呢,扔在那里不用了。”
我没说什么。
“我们今天这车上可是武器装备齐全,匕、手枪、微冲、AK47,甚至手雷都带了,以防万一的。”方爱国笑着说,“本来以为今晚会有一场大战,没想到什么都没用上。”
“和伍德斗,一般情况下是用不到武器的,一旦真的用了武器,那必定是到了最严重的时候。伍德不是刁世杰,他一般是不会亲自见到刀光血影的。”我说。
“不战而屈人之兵,此为上谋!”四哥说了一句,“伍德的智谋不是刁世杰可以比拟的。甚至,我们和他斗未必能占了上风。今晚他送出的这一千万,我觉得似乎是他祭出的一个杀手锏。但是,我们却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用途。一千万不可怕,但摸不透对方的用意,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四哥的话让我沉思起来。
很快我们回到了市区,直接回了我住的小区,方爱国他们提着旅行包直接回了宿舍,四哥放下车也直接回去,我也回了自己宿舍。
回到宿舍,洗了个澡,正在看电视,方爱国打过电话来:“亦哥,我刚才随意抽取了几十张钞票用验钞机验了下,都是真的,看来这些钱是没有问题的。”
“那好,你们休息吧。”我说。
放下电话,我不由又琢磨起来,伍德送我这一千万巨款到底是为何呢?这狗日的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呢?
今晚和伍德的会谈,我和伍德似乎都想用言语来刺激激怒对方,但却似乎都没有达到目的,起码表现上都没有达到目的,我和伍德都表现地很克制很从容。
当然,或许伍德没有想到我真的会拿走这一千万,他或许认为我一向是不爱钱的,今天怎么突然毫不客气就提走了这笔巨款。而我今晚这么做,就是想做出让伍德出乎意料的事情,他越是认为我不会拿这笔钱我越要拿。
我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今晚的举动是真的出乎伍德意料的。
正在寻思着,有人敲门,一看,是海枫,忙开门让他进来。
海枫进来之后,看了看我:“刚洗完澡?”
我点点头:“是的。”
海枫四下看了看:“房间里没藏私货?”
我苦笑了下:“操——”
“我给你说,阿竹不在你身边,你要是胆敢搞女人,我饶不了你。”海枫冲我挥舞了一下拳头。
我继续苦笑:“做兄弟这么久了,你就这么看我的。”
“操——我可是知道你身边红粉佳人不断的,当然,我还是相信你的。”海枫坐下来,点燃一支烟。
“这么晚你来,是来查岗的?”我半开玩笑地说。
“怎么?不行?”海枫说。
“行,怎么不行啊!”我心里略微有些苦涩。
“你还以为我真的是来查岗的?你以为我有那功夫?我才不想操这个心。”海枫叹了口气:“自己一个人很闷,想过来找你聊天的。”
我心里觉得好受了些。
“海竹走了,我这些日子心里总觉得不是个味,阿竹当初是奔你来的,为了你连工作都辞了,可是,现在却又因为你回去了。”海枫说,“想想阿竹来海州的这些日子,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对不住我这个妹妹啊。”
海枫的话让我心里也很难受,我说:“对不住阿竹的是我,都是因为我连累了阿竹,让她受了惊吓遭了罪。”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天下没有卖后悔药的。”海枫说,“海竹带着张晓天孔琨小亲茹现在在明州开局不错,接手了一家三星级酒店,开了一家旅行社,依照海竹现在的能力,加上有张晓天和孔琨小亲茹的辅佐,相信她在明州会开辟出一个新天地。”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我说。
“你是怎么打算的?”海枫问我。
“我……”我一时有些语塞。
“你难道就打算和海竹一直就这么两地分隔下去?现在的情况,海竹显然是不适宜再回到海州的,她不回海州,你呢?你就打算一直在海州呆下去?一直就在这个权欲场混下去?一直就跟着道上混下去?”海枫看着我。
我无语,低下头,默默抽烟。
“你真的很喜欢混那圈子吗?你以为自己真的是很适合混那圈子吗?海州这里,除了混那圈子,是不是还有你留恋的其他东西?”海枫又追问道。
我轻轻叹了口气。
“回答我!”海枫说。
我抬头看着海枫,欲言又止。
“说话——”海枫说。
我张了张口,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海枫说:“阿竹对你的心,你是知道的。她虽然在明州,但她的心还是一直牵挂着你的,你们今年就要结婚了,结婚后,难道你想过两地分居的日子?你难道忍心让阿竹在明州独守空房?或许我现在让你立刻回答这个问题比较困难,但我希望你没事的时候能认真思考一下,思考下明天,思考下你们的未来生活。”
我的心里很乱,低头沉思着。
“你和海竹结婚前,我希望能看到两件事情。第一,你能回到明州,回到阿竹身边,你想做事业,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未必非要在那圈子里,你更适合的是做职场,做商场,尔虞我诈凶险莫测的权欲场不是你该混的地方,阿竹现在有很好的物质基础,你回去后,必将如虎添翼,会把目前的生意做得更大更好,你的人生抱负必将能在商场得到实现,你的能力我很明白。”
海枫看着我认真地说:“第二,我希望你能彻底脱离道上。阿竹这次遇到的麻烦,酒店和旅行社遇到的灾难,你该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也明白,大家都明白。我们都是平民子弟,我们都是老百姓家规规矩矩的孩子,我们惹不起道上,更混不起道上,我们只想过普普通通安安稳稳的日子。
你自己想一想,自从你跟了李舜,周围出了多少事?周围的人为你受了多少惊担了多少怕?李舜是什么?他是不可救药的黑老大,是社会的渣滓,是社会的混子,是亡命之徒。和李舜斗的那些人,当然也是地地道道的道上分子,都不是好人。
李舜现在杳无音讯,你在海州几乎就成了李舜的代理人,那些李舜的对头找不到李舜能放过你?能让你过安稳了?能让你周围的人过安稳了?他们如果想拿你开刀,你周围的亲人和朋友必定会受到牵连,这是一定的事情。这次事情就是最有力的证明。如果你能脱离李舜,自然,你和李舜对头的恩怨争斗也就没有了,也就不会有人再找你事。
所以,要想让自己和周围的亲人朋友过上安稳日子,你就必须要脱离李舜。李舜现在是丧家之犬,逃之夭夭,不知在哪个见不得人的角落里胡混,他自己都未必能保全得了自己,他是不敢出现在阳光下的,这个时候你脱离他,正是好时机,最佳时机。你该毫不犹豫把握好这个机会,不可一错再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