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看小亲茹的神态和表现,她应该或多或少从皇者那里知道我的一些事情,但是,她似乎知道此事保密的重要性,特别是对海竹,她对此一直是守口如瓶即使在我面前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我想这应该是皇者对她有专门告诫!
“好了,小亲茹,去买饭去,大家肚子都饿了,要吃晚饭啦。”海竹又开心地打了下小亲茹的屁股。
小亲茹回过神来,忙出去,出门前,回过头,冲我做了一个鬼脸。
小亲茹走后,海竹关上办公室的门,又扑到我怀里,边笑着说:“真不好意思,刚才让小亲茹看到了。”
这会儿,我突然有些泄气了,海竹既然打死都不会相信,那我又何必非要刺痛伤害她呢?非要让她伤心担惊受怕呢?
我要尽快争取早一天脱离李舜,脱离这万恶的道上,过正常人的成长日子。
天朝泱泱,屁民数亿,我就是其中之一。
我不想闻达于诸侯,也不想富甲于天下,我只想靠自己的本事安安稳稳赚钱,尽自己的能力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让自己和自己的亲人尽可能过上更好一些的生活。
这就是我这等小屁民的追求。当然,在这个追求中,我也想体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在不断的奋斗中不断提升自己的理想和目标,争取能走得更远,站得更高。我的奋斗原则是:世事我皆努力,成败不必在我。
我拍拍海竹的背:“好了,别亲热了,再让一个同事进来看到,你会更不好意思。”
海竹松开我,却又忍不住亲了我一下,然后笑嘻嘻地看着我:“哥。我总想黏着你呢。”
我说:“你再黏我,我就受不了了。”
海竹笑了起来,说:“好吧,不惹你了。”
第二天上班后,我到集团办公室去办事,办完后,在电梯口等电梯,孙栋恺正好从这里经过。看到我,孙栋恺停住了脚步,对我说:“小亦,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我不知孙栋恺有何事,跟随他进了他的办公室。
孙栋恺坐到老板桌后,拿出一份文件放到我面前:“正好你来了,顺便把这个带回去给秋彤。这是秋彤昨天打的那个报告,我今天让人转给总编辑看了,他直接签批了自己的意见。”
我靠,不是说要开会研究的吗,怎么不研究就直接签批了?我心里嘀咕着,接过报告,看了一眼——
这一看,我愣了,总编辑在方案空白处写了一行字:此方案虽可行,但并无实施之必要,鉴于目前集团的实际情况,建议参照往年大征订的方法和程序执行,不宜做出新的改变!
我擦,这意思很明显啊,总编辑不同意这方案。
我又看到下面还有一行字:请总编辑审批。孙栋恺。
显然,孙栋恺没有直接和总编辑说自己的看法,只是让办公室人员转给了总编辑。而总编辑这个书呆子不懂经营不懂管理,只知道编稿子改稿子,他哪里知道行市场抢占先机的重要性。他刚刚主持集团的工作,自然是不想轻易改变以前旧有办事方法的,这是个因循守旧的呆板老夫子。
而孙栋恺,虽然昨天同意了秋彤的方案,但是也并没有表现地多么积极,有些应付公事的态度,而且,这事还有曹莉从中作梗,要是昨晚曹莉给孙栋恺吹了什么耳边风,说不定孙栋恺对这事就更不积极了。
孙栋恺现在的心思是让经营系统的工作保持稳定,不出事就万事大吉,他更多的心思是放在了如何尽快让自己当一把手上,千万别让这个临时主持扶正,也别让其他外来的人抢占了自己的胜利果实。
果然,看我正在看着方案愣,孙栋恺说话了:“其实你们这个新主意,我并不是很赞同。但是,昨天看到你们如此高涨的工作热情,我是不忍心给你们泼冷水的。这不,我今天签完字给了总编辑,总编辑直接这样签了意见。
你回去把我的话转告秋彤,不要再标新立异搞什么新动作,按部就班等候集团党委指示就行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不宜多搞什么新东西。目前,对我来说,集团经营系统最重要的是稳定,都不要给我出事就好了。”
我眼睛盯着总编辑的那行签字,脑子里飞速旋转着,没有说话。
“昨晚我听曹莉说,你给秋彤出这个点子,是为了让自己及早多订报纸好多拿提成,是不是?”孙栋恺又说。
我抬头看着孙栋恺,还是没说话。
“你这个糊涂蛋,你就缺这点小钱吗?你折腾这些洋动静干嘛?”孙栋恺用教训的口吻对我说,“我看你这是鼠目寸光,眼睛只盯住那点小钱,毫无长远眼光。现在正是集团的动荡时期,对于你们经营系统,我的要求就是不给我出事就行,稳定压倒一切,你给秋彤出那些鲜点子干嘛?你这不是没事给我找事吗?告诉我,亦克,你到底是为了那些小钱还是为了帮助秋彤,你说?你告诉我——”
我放下报告,然后在孙栋恺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孙栋恺,缓缓说了一句:“孙总,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和你说一句话,这句话是我反复慎重考虑过的,不知该不该和你说。”
“什么话?”孙栋恺看着我。
“这句话听起来虽然对你是大不敬,但是,却是出于爱护你的目的。我先问你听了会不会生气,你要是生气,我就不说了。”我慢条斯理地说。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生气不生气?”孙栋恺说。
“算了,我不说了,我知道说了你必定会生气必定会暴跳如雷的!”我说。
孙栋恺皱皱眉头,咬了咬牙,瞪眼看着我:“你说吧,我不生气!”
“你保证不生气?”我追问了一句。
“我保证不生气,你说!”孙栋恺深呼吸一口气,调整了下情绪,然后微笑了一下,看着我,“说吧,小亦,我保证心平气和地倾听。”
我点点头,然后看着孙栋恺一字一顿地说:“孙总,你是个傻鸟!”
话音刚落,孙栋恺脸色剧变,两眼圆睁,腾地一下子从老板椅上跳起来——
孙栋恺的脸色瞬间就成了酱紫色,接着又成了铁青色,显然,孙栋恺迅速完成了从羞恼到愤怒这一心理态势和外形感官的转变。
除了羞恼愤怒,他其实还有震惊,他震惊于我口里吐出的“傻鸟”二字,震惊于这两个字竟然是送给他的。
不是可能,而是无疑,他绝对没有想到我再对他大不敬,也未必能这样骂他,骂他是傻鸟。
孙栋恺在震惊和恼羞怒火中从椅子上跳起来,差点就跳到老板桌上去,我以前没觉得孙栋恺有这么强的弹跳力,现在看来,人不可貌相,我低估了他。
我坐在那里纹丝不动,面不改色心不跳,带着专注的目光看看大猩猩一样疯的孙栋恺。
“混蛋——”孙栋恺一连声地骂着,“你这个混账东西,竟然敢变着法子骂我,竟然敢耍弄我。混账王八蛋,神经病啊你。”
孙栋恺疯狂的咒骂从他那怒不可遏的口里喷涌出来,嗓门分贝也不低,我不由有些担心会被外面路过的人听见。
听着孙栋恺愤然不停歇的斥责和咒骂,我知道必须要让他冷静一下,不然,不知他疯到什么时候。这个孙栋恺心理也太脆弱了,我一句话就把他刺激地像了情的公牛一般兴奋。
我抱着双臂,看着孙栋恺,眼里突然射出逼人的寒气,这寒气像两把利剑,直刺孙栋恺。
我仰头冷冷地看着孙栋恺。
正在疯的孙栋恺看到我眼里射出的这两股寒气,突然就止住了声,慢慢合上了嘴巴。
“你疯够了没有?”我冷语。
孙栋恺似乎被我的气势所震慑,一时说不出话来。
“是谁保证不生气的?刚才你下的保证当是放屁了?”我说。
孙栋恺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眼神却依旧怒气冲冲。
我看孙栋恺快停止了疯,从孙栋恺桌子上摸过烟盒,想了下,先给孙栋恺递了一支,先给他点着,然后我自己点了一支,两人慢慢吸了几口,都稍微平静下来。
“亦克,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如此骂我?你是不是神经了?”孙栋恺的声音有些镇静了,边说边从鼻孔里喷出一股青烟,两眼逼视着我。
“我没神经,骂你是为了爱护你,是恨铁不成钢。是因为你糊涂晕!”我吸了一口烟,“你今天所做的事,所说的话,所思考的问题。你今天的所做所为所让我十分失望,骂你是傻鸟,丝毫不为过。”
“住口——不许再继续侮辱我的智商!”孙栋恺低吼起来,“你当我是弱智啊,你整个就是一神经病。”
我不说话了,自顾抽烟。
“说,到底是为什么?”孙栋恺又说。
我还是不说话。
“你哑巴了?怎么不说话?”孙栋恺瞪眼看着我。
“你不是让我住口吗?那我还说什么?”我说。
孙栋恺一时噎住了,两眼一瞪:“行了,别给我抠字眼了,有屁抓紧给我放。”
“没屁,不放了!”我说。
孙栋恺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不耐烦地说:“行了,少给我装,说吧,你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