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饭店,海竹和秋彤也到了。
海竹今天穿了那件套裙,秋彤在南京路给她买的套裙,显得很精神,很清爽,很漂亮。
秋彤不由赞不绝口地夸了几句,海竹笑得很开心,脸上荡漾着幸福的表情:“秋姐,这是我哥给我买的。”
海竹的神色还有些自豪和夸耀。
“亦克真有眼光,真不错。”秋彤呵呵笑着,“看,这衣服的样式和大小,最适合你了,你这一穿上啊,充满了儒雅高雅,颇有职场丽人的高贵气质。”
海竹看着我,开心地笑起来。
我有些坐不住,于是起身去点菜。
点完菜回来,秋彤正和海竹谈笑着什么,见我进来,海竹兴奋地对我说:“哎——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秋姐今天给我们揽了一个大客户呢。”
我看着秋彤,原来秋彤下午说的好事是这个,她给海竹揽了一个大客户啊!说是给海竹,不如说是给我和海竹,或者说是给我。
秋彤刚刚给那个青岛的异客揽了一笔大业务,转眼之间,又给海州的亦克弄了一笔大单子。
我坐下,看着秋彤:“什么业务?”
秋彤淡淡一笑:“今天我有个朋友给我打电话聊天,她是市里一家外企的副总,她说到她们公司正准备组织一批员工外出旅游,200人左右,到新马泰,作为对优秀员工的奖励。她正好分管这一块,顺便就咨询我熟悉哪家市里的旅游公司,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你们的春天旅游,就推荐给了她,介绍了半天你们的情况,她很感兴趣,说我介绍的保准差不了。接着就确定了,我刚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了海竹,海竹明天就可以找她联系了。”
我笑了:“你可真行!”
“不是我行,是你们的公司行,要是你们没有出境游资格,要是你们旅游公司管理不行,即使再好的关系,我也不能介绍啊。”秋彤说,“归根结底,是你们有这个实力和信誉,有这个资格和水平。”
海竹接过来说:“哎——刚才我大致算了下,200人的新马泰团,大团,每个人的利润可以在500元左右,这一个团,可就是10万的毛利润。这可是我们公司接手以来做的最大一笔单子。”
海竹兴奋的表情溢于言表,我心里也很高兴。
“看你乐的。”秋彤开心地笑起来,“海竹啊,我给你说,你可一定要做好这个团,价格那边无所谓,但是要求必须是优质服务。这次做好了,今后,他们可就是你们的稳定客户了。这家外企,每年外出旅游和会务,都是很多的,你们都可以承揽。”
“秋姐,你放心,保证不给你丢脸。”海竹喜滋滋地说,“现在公司的旅游线路和产品都是vp品质团,绝对没有那些二次收费和进店之类的。当然,新马泰的团,也不能完全保证一个店不进,毕竟,我们是团,对方是地接。”
“这个我了解,所有去新马泰的团都是这样的,这没问题,他们必定是会理解的,我们要做的呢,就是质量,服务的质量,要做细,做优,用心去做。旅游,拼的就是服务哦。”秋彤说。
“没问题的!”海竹自信地点点头。
“小妹,祝贺你了一笔小财!”秋彤说。
海竹笑着,又说:“对了,秋姐,我们公司接业务都是有劳务费的,我到时候按比例给你提成哈,不能让你白帮忙。”
秋彤笑着摆摆手:“行了,小妹,别和姐姐提钱,提钱伤感情哦,我可不要你们的提成。这样吧,这提成啊,你给我的那个朋友。这样,也有助于你们之间的感情加深,有利于今后业务的继续开展。”
海竹说:“那边是必须的,可是,也不能让你白忙活啊。”
秋彤诚恳地看着海竹:“小妹,真的不要和我说钱,这样姐姐心里真的很别扭。我只想帮助你们,我不是为了钱才给你们介绍业务的。”
海竹还要说什么,我这时说:“海竹,好了,不要再客气了,再客气,伤感情!”
海竹看了看我,不说话了。
晚餐结束,我和海竹回去。
回去的路上,海竹说:“哥,你说,秋彤今天给我们帮了这么大的忙,不给她回报,我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我说:“秋彤是因为和你的姐妹情分才帮我们的,她不需要回报。”
“可是,我不想欠人家人情。”
我开着车,夜色里,看不清海竹的神色。
我沉吟了下,说:“阿竹,我觉得,秋彤把你当自己的亲姐妹看待,但是,你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你心里的下意识里,总觉得自己需要偿还她的人情,你总觉得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海竹沉默了,没有说话。
我又说:“阿竹,知道吗,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都是免费的。比如阳光、空气、愛情、亲情、友情、梦想、信念。在秋彤的眼里,她和你之间的友情和亲情最珍贵的,都是免费的,而你,却非要标出一个价格。你觉得有意思吗?”
海竹继续沉默着,低下头。
我不说话了,继续开车。
一会儿,海竹抬起头,不看我,目视前方,看着夜色里城市的璀璨霓虹。
“哥,我问你个问题。”海竹轻声说。
“嗯。”
“你说,我和秋彤,谁更美丽?”海竹说。
“这——”海竹突然冒出的这个问题难住了我,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顿住了。
“你们,都美丽——”过了一会儿,我说。
“哥,你在撒谎。”海竹淡淡笑了下,“其实,我觉得自己很傻,不该问你这个问题的。其实,我明明知道,秋彤的美丽是没有人能比得上的,我所见过的所有女人当中,包括我自己,从没有比她更美丽的。我问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难为你,实在是我自己有些自不量力了。”
海竹的声音里有些落寞伤感和苦涩以及失落。
我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地说:“人生因追求而精彩,生命因坚强而美丽!”
海竹没有说话,我扭头看了下海竹,夜晚闪烁的灯光下,她的神色有些郁郁,还有些沉思。
路上,直到回到宿舍,我们都没有再说话。
第二天,公司里事情很多,我忙到下午4点才忙完。
忙完后,我开车直接去金石滩找李舜,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最终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
昨天我和李舜的一席话,我觉得虽然不会阻止他复仇,但是,他必定不会鲁莽地去南下了。他是个有丰富江湖阅历的人,只要稍微冷静下来就会知道自己南下的后果是什么?不会愚蠢到那个地步。
既然他不会南下,那么,该怎么做,我想听听他的想法。
其实,我心里昨天就有一个主意,但是,这个主意我不能主动说出来,不然,依照李舜多疑的性格,会适得其反。
我想当面听到李舜说出自己的新打算,看和我的合谋不!
我希望我们俩能想到一起去!
我想此刻李舜应该在等着我。
到了渔村的渔家乐旅馆,院门开着,房东大姐和大哥都不在。
我上了二楼李舜的房间,房门开着,房间里整理地干干净净,李舜不在,而且,李舜的行李也都不在。
我叫了几声,没人答应,院子里一片空寂。
我的心里一紧,人呢?李舜呢?行李哪里去了?房东大哥大姐呢?
我从二楼冲下来,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什么人都没有。
我走到院子门外,看看周围,四周一片安静,远处,一个老大爷正坐在门口的石头上织渔网,两只家狗正在追逐嬉闹,看不出生任何意外事故的迹象。
正愣间,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大兄弟,你来了。”
我忙回头,是房东大姐,手里提着垃圾桶,看来刚才去倒垃圾了。
“大姐,你好,我的朋友呢?”我急切地看着大姐。
大姐边热情邀请我进去边说:“你朋友走了啊,今天上午走的。”
“走了?自己一个人走的还是有人和他一起?”我此时有些担心李舜是被人绑架走的。
“自己一个人啊,走的时候看起来精神不错,和我还啦了半天家常,有说有笑的,然后就背起行李,俺当家的正好要进城采购东西,就骑摩托车把他捎进城里去了。”大姐拉过一张凳子,请我坐在院子里,又去给我倒水。
听房东大姐这么说,我心里稍微有些安稳,李舜没出事,自己进城了。随即,我的心又紧了起来,他自己进城干嘛,想闺女了,去看丫丫?还是想回家去看看父母?
可是,我随即又否决了自己想法,进城去看丫丫和父母,需要带走行李吗?没那必要啊!
看李舜这架势,他是要一走不复回,不回到这里了。
那么,李舜会到哪里呢?难道他真的犯糊涂还在冲动里要去南方?要带领在明州的那帮手下去给五子和小六报仇?难道我前天的苦口婆心劝说都作废了?难道他仍然执迷不悟一条道走到黑?
我的脑子里紧张地思索着。
这时,房东大姐进了屋子,随即出来,递给我一个信封:“大兄弟,这是你朋友临走之前让我交给你的。他说要出远门办事,说你一定会来,来的时候,让把这个交给你。”
我接过信封,信封口是黏住的,我撕开信封口,里面有一封信。
我急忙打开信纸,看到了李舜留给我的信:
“亦克,我走了——”
李舜的信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