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浮生如梦,我不由睁开眼,侧眼看了下正沉思中的秋彤,不是幻觉,而是现实,我和我的小梦梦一起飞翔在万米高空,小梦梦在飞往青岛去追寻那精神世界的虚幻情怀,去找寻那空气一般的客客,殊不知,她的客客就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和她咫尺天涯。
想到了现实,回到了虚幻,我的心顿时就剧烈纠葛起来,不由产生一种逃避现实的心理,人要是永远活在梦里,多好啊?现实永远是那么残酷,现实里的人永远都要受着客观世界里不可更改的宿命的折磨和蹂躏。
想到我在天上飞,我不由又想起了海竹,此刻,她是不是也翱翔在蓝天上呢,只是和我路径不同,这几天没有得到她的消息,她是否很想念我呢?
正胡思乱想间,秋彤扭过头来,看着我,深呼吸一口:“亦克,那天是不是李舜把你的电话没收了,所以你才会委托一个女孩给我打电话。”
我点点头:“是的!”
秋彤神情黯淡:“以后,我决定不再找你询问任何关于李舜的事情,不让你为难了,即使你不在李舜那里干了,我也不问以前你们的事情,我不想因为我和李舜的事情把你牵进去。李舜疑心很重,那天幸亏你聪明机智,不然,说不定还……我想想就有些后怕。”
我无语。
曾经以前,我是一个性格外向健谈的人,朋友聚会,话都让我说了。可是,这几个月以来,我变得越来越沉默,很多时候,可说的,不说了,不可说的,不说了,可说可不说的,也不说了。
于是,我更多的时候选择沉默,选择无语。
或许,沉默是一个人成熟的标志,因为经历而沉默,因为沉默而成熟,沉默是金!
秋彤看我不言语,看了我一会儿,抿了抿嘴唇,捋了捋头:“亦克,那个给我打电话的女孩,是你的……妹妹?”
“何出此言?”我说。
“她和我打电话的时候说她叫海竹,说她代她哥转句话给我,我问她哥是谁,她说是亦克。”秋彤说,“这女孩的声音又脆又爽,还很甜,真的是你妹妹吗?”
我淡淡地说:“不是我亲妹妹,是我一朋友的妹妹!”
秋彤点了点头:“朋友的妹妹,不错,一听这女孩的声音我就很喜欢,这个女孩一定很漂亮吧?她在哪儿做什么工作啊?”
“南航,空姐!”我简单地回答。
“职业不错,做空姐的气质都特棒。”秋彤微笑着说,“对了,你这个海竹妹妹的声音听起来特像我一个小姐妹的声音,都是那么甜,我那小姐妹也很漂亮,气质特好。”
“是吗?你那小姐妹是干什么的?在哪儿呢?”我有些好奇,随口问道。
“在海州啊,做旅游的!”秋彤说。
秋彤这么一说,我顿时想起了浮生如梦和我在扣扣里聊天时提到的一个做旅游的朋友,那么就是同一人了,原来秋彤这做旅游的朋友和海竹有些相同的地方。
“你这朋友怎么称呼呢?”我说。
“呵呵,我习惯称呼她叫小猪。”秋彤笑着,“不过,这只是我对她的昵称,因为她是属猪的而已,她长得可和猪没有一点关联,是个气质儒雅的美女。”
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又随口应付了一句:“做旅游的,那就是做导游的了?”
“你是不是觉得一提起旅游就只知道导游啊,我那小猪可是南京河海大学正儿八经的旅游专业毕业的大学生,毕业后自己创办了一家旅行社,生意做得挺红火,这家伙特爱学习,这几天正在参加研究生考试,想出去深造。哎——估计今天正好考完了,不知考得怎么样?回头我得给她祝贺去。”
“哦,一个女孩子,不简单!”我说,“她性格一定很开朗爽快吧!”
我之所以这么说,因为海竹就是这样的性格。
“人前很开朗,无人时却又多愁善感,弄些小女人的情怀。”
“人总是有两面性的,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秋总,你经常上网聊天吗?”
“我……聊天?”秋彤微微一怔,接着狡黠地转了下眼珠,“你看我有那时间吗?我多忙啊,我把别人洗脚的空都用来工作啦。你呢,亦克,你上网聊天吗?”
我知道秋彤是在拿我以前干过洗脚师傅的事情来开涮,就笑笑说:“我刚学会打字呢,就我那速度上网聊天,谁搭理我啊,哎——我把给人家洗脚的时间都用来去学打字了。”
秋彤笑出声来,看着我:“亦克,你有时候讲话很幽默,我有时候觉得你很沉默,有时候又觉得你很活泼,有时候觉得你很低调,有时候又觉得你那低调的外表下藏匿着一颗张扬和冲动的心。你刚才说人都是有两面的,那么,到底哪一面是真实的你呢?”
“秋总,真实的我和虚伪的我,对你来说,这个重要吗?”
我这么一说,秋彤被我轻微地呛了一下,冲我翻了下眼皮,扭过脸去,不说话了。
飞机到达青岛流亭机场上空的时候,天空中浓云密布,问了下空姐,才知道天气突变,来了暴风雪,青岛上空开始下起了大雪。
飞机在空中盘旋了半天,最后终于稳稳停在跑道上,大家的心安顿下来。
出了机场,果然,外面寒风呼啸,风雪交加。问询机场服务总台,被告知,天气原因,青岛流亭机场已经停飞所有出港航班,进港的航班也已停止或者转飞,我们刚降落的是最后一班。何时通航,看天气而定。
这就是说,我们暂时走不了了,秋彤得知这个消息,脸上露出莫名的几分兴奋表情。
我故做不解状看着秋彤:“秋总,你不急着回公司处理事情了?”
秋彤忙端正神色,表现出一副无奈地样子,愁眉抿嘴:“唉,当然急着回去了,可是,天气原因,没办法哦。”
我的目光是如此机敏犀利,穿过秋彤那满脸愁容,我看到了她那颗快乐的心,甚至听到她在哈哈大笑。
我做同情状看着秋彤:“是啊,只能如此了,看来,我们要现在青岛住下了,我这就去机场宾馆办理住宿手续。”
“不,不要住机场宾馆:“秋彤急忙叫住我,“我们到市区去住,我要到海边去住,我查过了,有一家皇冠大酒店位置很好。”
我当然明白秋彤的心思,就做服从状:“那好,一切听秋总安排!”
我和秋彤打车进入市区。
此时已经是下午5点,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风雪中的岛城白皑皑一片,在灯光下显得别有一番秀丽和古典。
从上了出租车开始,秋彤的目光就贪婪地注视着窗外,看着外面的一景一物,似乎要把青岛的一切都统统装进脑海里。
青岛我不陌生,以前经常来这里开青交会,啤酒节的时候还带着芸儿来狂饮过几天,奥运会期间也带芸儿来看过帆船比赛。
我知道,秋彤是第一次来青岛,她如此贪婪地注视着外面,不仅仅是在看景物,还是在看异客的足迹。
一直到车子开到位于海边的四星级皇冠大酒店,秋总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和我一起下车,我让秋彤在大厅里坐着等我,我拿着两人的身份证去办理入住手续。
以前,我每次来青岛,都是住皇冠大酒店,这里的好几个前台服务员都和我比较熟悉,上次带芸儿来的时候,她们都用羡慕妒忌恨的目光仇视着芸儿,就差一起出动,把芸儿抬起来扔进门前的海里。
我之所以让秋彤在大厅沙坐下等我,就是担心秋彤现我和这里服务员很熟悉。
我刚到总台,正在低头忙碌的一位漂亮可爱服务员一抬头,眼神顿时就大放光彩:“哟——呀——哈——亦老板,亦大哥,小克克,好久不见,你从地下冒出来的啊?”
这个总台服务员我习惯叫她小亲茹,很活泼的一个女孩子,看起来像个高中生,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甚至怀疑酒店是在雇佣童工,后来交谈才知道岁数果然不大,18岁。
因为彼此很熟悉了,自然也就没那么礼节规矩和拘谨。
我习惯性笑呵呵地伸手就要捏小亲茹的鼻子,这是以前我经常干的事情,不知怎么,每次看见小亲茹的鼻子我就想伸手捏一下,觉得很好玩。
这时,突然想起身后不远处的沙上坐着秋彤,于是忙缩回手,边冲小亲茹使了个眼色,边正色冲小亲茹说:“小姐你好,请给我办理住宿手续。”说着,我把我和秋彤的身份证递给小亲茹。
小亲茹接过我手里的身份证,重点端详了下秋彤的,然后目光抬起来,在大厅一扫,看到了秋彤,脸色顿时就不冷不热起来,声音怪怪地说:“哟——亦老板换女朋友啦,真快啊,走马灯似的,这个比上次那个还好啊。
亦老板真是大能人,有钱就是好啊,什么样的女朋友都能找到。说吧,要什么房间?是豪华单间呢还是豪华套房,对了,我们这里刚推出了夫妻情趣房,亦老板要不要试试呢?”
小亲茹说话的口气明显酸溜溜的,我听了觉得心里很好笑,这个丫头,鬼心眼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