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抬起头看看外面又垂下头, 通过门缝叫小稚。
“哼叽汪呜——”声音奶气十足,眼睛透着浓得化不开的热情,欣喜, 期待,爪子还扒拉一下门槛。
小稚从它的眼神里看到了“e baby!”
怎么说呢, 看这样纯净的眼神, 还有对你的邀请,你真的没办法拒绝。
小稚看看嘴边的肉骨头, 想了想,这肉骨头下午饿了吃也行, 然后特意把肉骨头叼到自己的狗盆里,跟着小黑钻出门缝,两只小奶狗一前一后的往老三家跑。
老三正光着膀子坐在堂屋的四方桌前吃猪蹄,那会就是他叫的黑子, 这刚坐下来没多久, 扭头看到小黑回来了, 还带着别人家的小奶狗,他对老婆说, “这小奶狗白白净净的,谁家的?”
老三媳妇吃着油饼看一眼, “贵哥家的,说是金宝从小树林捡回来的。”
老三把猪蹄的骨头放到桌子上, 没往地上礽, 这骨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小奶狗万一吞肚里到时候拉不出来就憋死了, 大一点的给它啃两口倒没什么, “黑子竟然一点不护食, 还带狗回来蹭吃蹭喝的。”说着脸上透着笑,眼神还有点稀奇吧。
老三媳妇好几次早上在外面端着碗吃早饭,看到过小黑和馒头打架的样子。
“又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好,这俩小家伙一开始也可不对付了,凑一起就打架,黑子爱招惹馒头,但馒头机灵,黑子吃了几次亏,就不欺负馒头,后面才混一起熟了,你别看黑子带它回来,黑子也去贵哥家蹭吃蹭喝的。”
老三笑呵呵的把吃剩下的大骨头扔到黑子和馒头面前,“行啊,俩狗是个伴儿,等黑子大一点,馒头就打不过它了。”
“人家俩都不打架了,大了也不打,肯定是打别的狗。”
“那倒是。”
小稚看着小黑狗盆里的食物,的确比他的好点,是加了一些狗粮和米饭还有肉杂碎煮的,这家伙,难怪长得壮,吃的东西也太丰富了。
这农村里能吃上狗粮的可不多,黑子牛啊。
小稚一脸崇拜地看一眼已经埋头苦吃的黑子,然后在旁边意思意思吃点,主要是他刚刚吃肉汁拌面吃多了,并不饿,所以也吃不了多少。
小稚吃了一点就汪汪两声跟黑子打个招呼回刘家了。
黑子准备跟过去,被老三叫住。
“去哪儿呢,在家待着,睡觉了。”这小狗不关屋里,一会儿他们午睡,被外面的人抱走养怎么办。
乡下这地界,见到啥东西,看看没人能顺走就给你顺走,又没什么监控,查都不好查,再说了,也没必要为了一只小狗大费周章,为了杜绝这种可能,自然不会在他们午睡的时候放它出去。
小黑还是很听主人的话,看主人那个意思,就是不让它出去,汪叽一声就回堂屋桌子下面卧着了,堂屋有吊扇,凉快。
小稚回去后,肉骨头也吃不下了,走过去舔一口,得,下午饿了再吃吧,先去午睡了。
小狗狗想长大,就要多吃多睡,午睡!
午睡结束,听到动静的小稚一骨碌爬起来。
刘贵在院子里洗脸,洗完脸擦干净,拿着锄头去地里干活。
小稚忙不迭跟上去,跟刘贵一块去地里玩。
刘贵看到小稚跟着他,本来还赶了两下,想让他在家待着。
小稚被赶走两次,第三次又过去,刘贵看他不走,没再驱赶,而是随他去了。
“随便你了,走不动我可不抱你。”
“汪汪——”勇敢狗狗不需要抱。
金宝银宝本来还想和小稚玩,但看他跟爷爷走了,叫也叫不回来,转而和奶奶去了菜园子。
路过老三家的时候,小黑也已经醒了,正卧在院门口,看到小稚还打了个招呼,汪汪两声,站起来跟在小稚屁股后面追几步,被老三叫回去了
“往哪儿跑呢,回来!”老三叫住小黑。
小黑汪叽一声晃一下小尾巴转个身继续卧到门口了,一脸的恋恋不舍,看来小家伙也很想一起出去玩嘛。
小稚看小黑重新回到院门口,笑眯眯地扭头快步跟上刘贵。
走了大概好几分钟才到刘家的田地,这块地之前种的是麦子,如今收割后,都是麦茬子,以前麦茬子可以用火烧,现在村里严禁火烧,说是会影响空气质量,也容易引起大火什么的,所以需要自己锄地,重新给松散松散,到时候再种新的作物。
刘贵在田里务农,小稚在地头看草丛里的虫儿,有蚂蚱,蟋蟀,还有不知名的小虫子飞过,偶尔还有一些小蜻蜓落在附近又快速飞走。
小稚在树荫下玩一会儿就卧下来休息了,他今天跟刘贵过来的目的是等他忙完后,一块去小溪里洗洗澡泡一泡。
其实晚上周霞也会带着金宝银宝和其他带着孩子的村民去浅河里泡澡洗澡,但都是女士,还有小女孩,他不好意思过去。
所以才跟着刘贵来地里,等他忙完再一道去洗澡,这会儿日头没中午那么**,但还是炕人,等干完活休息一会儿,在晒得温热的河水里洗一洗身上的灰尘和汗水,清清爽爽的回到家,别提多舒服了。
他上次就跟着刘贵到田里玩,回去的路上刘贵就在河里洗了个澡,他也在河里扑腾了一会儿,正宗狗刨,那会河水被晒得温热,一点都不凉,跟温泉似的,洗完澡抖一抖身上的皮毛,等到家,毛都差不多干透了。
田间小道也有其他干农活的人路过,有位老伯身后跟着一条大狗子,看眼神很温顺,是黄色的皮毛,看起来眉清目秀的,一眼就能看出来也是中华田园犬,俗称的土狗。
小稚也是土狗,不过他看到大狗还是有点点小害怕,本来扭头准备窜到地里去找刘贵,但对方路过他的时候,只是低头闻了闻他身上的气息,随后就快步跟上那位老伯离开了,并没有要咬他的意思。
小稚松了口气,随后看到老伯的地跟刘贵隔着三四块田地,离得并不远,小稚看对方没有要咬他的意思,大着胆子凑过去想找对方玩。
小稚给它起个名字叫阿黄,阿黄看老伯去了地里锄地,自己在附近转悠,扑蝴蝶,扒拉蟋蟀,和小稚差不多,但它的动作更敏捷一些,奈何再敏捷也不可能扑到小蝴蝶,人家那飞得可快了,扑空的阿黄扭头看到了屁颠屁颠甩着小尾巴跑过来的小稚,汪了一声。
不严厉,也不是在警告,更像是在打招呼,作为小狗狗的小稚已经可以通过狗狗们透露出的情绪分辨它们汪汪的都是什么意思,还有看它们的尾巴,比猜猫咪在想什么简单多了。
“汪汪汪——”小稚也热情打招呼。
阿黄还狂走了两下,移动身体来表达接受它这个小不点过来玩,吐着舌头。
小稚觉得狗狗们真是太可爱了,不管是小狗狗还是大狗狗,而且他好喜欢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想去哪儿去哪儿。
虽然当猫咪也很好,可猫咪想过得安稳只有那四方天地,小小的地方就是一辈子,在农村里当一条小土狗似乎也蛮不错的,虽然吃的东西单调了一些,但那又怎么样呢。
有得必有失嘛。
小稚并不会去深想自己为什么可以一直变小动物,还乐颠颠的在期待下一个世界,他还会继续这样变下去吗,那下一个动物又会是什么呢?
还有点期待呢。
阿黄很宠小狗狗,在草地上抬起一只爪子陪小稚玩。
小稚觉得自己成了小奶狗,脑子也变得单调了,若是以前,他可能会觉得小狗狗躺地上打滚很无聊的,但现在自己在草地上翻滚的不亦乐乎,小爪子还和阿黄的爪子碰一碰,就这,乐此不疲的玩了好几回合,最后又开始玩你追我赶。
他狂跑,阿黄追他,然后又停下来,他再过去继续招惹阿黄,假装咬他的尾巴,看到阿黄突然转身就麻溜跑路,阿黄不追了,继续回去招惹……
啊,太有意思了吧!
阿黄也不嫌烦,一直跟小稚互动。
小稚跟个小傻子似的,吐着舌头甩着尾巴,消耗精力。
不知不觉太阳缓缓落下,漫天粉紫色的晚霞照应在天空上方,像刷了一层水份一般,美得让狗狗都躺草地上眨巴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
阿黄也看了一会儿就收回视线去找老伯了。
小稚一直看一直看,看到刘贵忙完,看天色,太阳马上就要落下去,虽然夏天天长日短,但也不能错过晚饭吧。
刘贵收拾东西,拿着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脸上的汗,扛着锄头在田地头叫小稚。
“馒头,馒头,走了——”
“汪汪汪——”来了来了!
小稚连忙爬起来去追刘贵,跟在刘贵身后往坡下的小桥走,小桥就是村民们经常带孩子洗澡泡澡的地方,这个时候还早,妇女们带着孩子都是晚上吃过饭才过来,所以并不会碰上。
刘贵脱了上衣和短裤,直接穿着四角裤下到晒得温热的河水里,河水只到他的大腿处,他找个石头坐下去,撩起河水往身上泼。
小稚就踩着旁边的小石头慢慢爬进河里,甩着四个小爪子扑腾,在水里游来游去,也不敢去更深的地方,怕一会儿没力气游回来了。
刘贵边洗边嘟囔。
“你可别在河里撒尿,不然我可绕不了你。”仿佛自己这么警告,狗狗就真的听得懂似的。其实更像是一种自我慰藉。
但巧了,小稚这只狗狗还真听得懂人言。
小稚囧囧的想,我才不干这这种事呢!
我可是最讲卫生的小狗狗。
以后也是最讲卫生的大狗狗。
刘贵洗着洗着,招招手,让小稚过去。
小稚看到后,挥动四肢,身形所到之处展开一条条波纹,在水中扩散。
小稚到了他面前后,刘贵握着他的身体,给他搓毛。
“反正都在河里了,我给你搓搓,洗干净点。”
小稚脖子上还套着跳蚤圈,是那种芭比粉的颜色,他本身就是白色的土狗,戴上这么一个粉色的跳蚤圈还挺合适。
不仅小稚脖子上有,小黑脖子上也有,小黑是纯黑的狗狗,戴上芭比粉也有一种别致的可爱,小稚在村子里待久了,已经发现了,这仿佛统一批发的跳蚤圈是全村小奶狗小奶猫们的标配,不管有没有跳蚤,先戴上一阵,预防一下。
刘贵扒拉扒拉小稚身上,趁着天还亮着,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跳蚤,又抱起来把肚皮,咯吱窝的地方也搓一搓,还有尾巴,随后松开,让他自己在水里游。
洗到一半,忙完的老伯也带着阿黄过来,脱了衣服和刘贵一样泡在河里洗澡,阿黄也跳到河里畅游,而且阿黄不是从石头边下去的,它是从石头桥上直接跳水里的,水面和桥面离得不高,所以并没有什么危险,这地方,村里八/九岁的的小孩子也经常来玩,从桥上捏着鼻子跳到水里再浮起来,不像河提那边水流那么湍急,有些地方河边还宽,水也深。
刘贵和老伯聊了聊天,先一步从河里起来,套上短裤系上皮带,就这么湿淋淋的回家,反正要换新衣服,就这么穿着也没什么。
小稚上到岸上后,抖动身体,把身上的水珠甩出去大部分,然后跟上刘贵的步伐往家走。
路上又路过老三家的门口,小黑看到小稚,要直接扑过来,被小稚躲开了。
小黑呆萌地眨巴着黑黝黝的大眼睛看着跑走的小稚。
“汪呜——”一脸我哥们抛弃我不跟我亲热的小表情。
有没有搞错,我刚洗完澡,才不和你这个在地上打滚打的脏兮兮的小家伙玩相扑,小稚扭头看看小黑,立即加快脚步甩着尾巴跑回自己家了。
刘贵和馒头到家时,周霞已经把饭菜摆到院子的折叠桌上了,金宝和银宝坐在堂屋看电视,正在播放动画片,边看边拍打一下飞过的蚊子,头顶上的老式吊扇正在狂转,风呼呼的刮。
刘贵把农具放到墙边,洗把手去里屋换衣服,白色的破了洞的老头衫,大儿子不穿的运动短裤,把布鞋脱了换上人字拖,拿着蒲扇,对堂屋的金宝银宝道,“吃饭了,先别看了,吃完饭再看。”把脏衣服拿出来扔到外面的洗衣大盆里。
刚刚周霞叫过这俩小崽子,跟没听到似的,爷爷这就喊了一声就立即一前一后的走到院子,本来想不洗手就坐到桌子前,还看了一眼刘贵。
刘贵直接瞪了他一眼,金宝和银宝乖乖去水盆洗手,洗完甩一甩也不擦,就这么草草地坐回椅子上。
刘贵懒得念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坐下。
小稚回到家把狗盆里的大骨头连咬带拖的搞出来,在廊下的水泥地上吃骨头上的肉碎,就这么一下午的时间,水分蒸发,纯肉干,挺好,刚好磨牙。
周霞把提前晾好的稀饭端出来给金宝银宝,然后把包子递过去,刘贵则拿的馒头,自家整的馒头,泛着淡淡的黄色,就着上次没吃完的豆腐乳,很下饭。
晚上炒的是西红柿鸡蛋,鸡蛋是自家鸡窝里下的,西红柿自家菜地里摘的,另外依然是个凉拌菜,凉拌黄瓜,加了中午没吃完的凉拌牛肉,混合在一起。
她知道小稚喜欢吃黄瓜,还特意给他留了小半截,刚刚随手扔到他的旁边了,给他碗里弄的牛肉汤泡馒头。
金宝银宝抢着夹牛肉吃,银宝抢不过,急的要哭,刘贵烦的直接凶了他们一顿,最后分别给他们碗里夹了几块,让他们吃完再吃。
“就知道抢肉吃,我跟你奶奶不吃了?!”和一般重孙子的爷爷奶奶不一样,刘贵可不会因为是男宝就可劲儿的宠溺下去,不能养成吃独食的习惯,不然以后会理所当然,这习惯可不好。
他说完给周霞夹了几块肉,“别惯他们的毛病,你也吃。”
周霞拿着筷子夹了一块黄瓜,“他们想吃就让他们吃,我中午吃不少了。”当奶奶的还是心软一点,她倒没想那么远,想着孩子正在长身体,多吃点肉也没什么。
刘贵又凶了周霞一顿,“我让你吃你就吃。”非常霸道总裁的把牛肉放到她碗里,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强势点让她吃,肯定最后又把肉分给俩孙子了。
两孩子这下都老实了,一口粉条肉包子就着凉拌牛肉,再来一勺子番茄炒蛋,不知道多下饭。
银宝晃荡着自己的小脚丫子跟周霞商量。
“奶奶,明天中午能不能还吃米饭,不想吃面条了。”
金宝也说,“我也想吃米饭,再炒个番茄炒蛋,可好吃了。”
周霞中午煮面条是因为方便,做着也快,但孩子们提出要求想吃米饭,也给做。
刘贵不等周霞回,就对他们说,“吃米饭可以,明天吃完早饭就写作业,你上午能写完五张作业,中午就让你奶给你们蒸米饭配番茄炒蛋。”
金宝虽然知道自己该写作业,但总觉得银宝不用写就能吃现成的让他很不爽。
“那银宝都不用写作业就能吃。”
刘贵哼一声说,“我能让他闲着,他上午跟你奶奶去菜园子里除草浇水摘豆角,这样行了吧?”
金宝一听,瞬间平衡了。
“行!”
周霞扭头看一眼啃完骨头正在吃黄瓜的小稚。
“馒头这狗真稀奇,怎么这么喜欢吃蔬菜,黄瓜是给就吃,没有不吃的。”
刘贵放下筷子剥大蒜,闻言也看向小稚。
“什么叫给就吃,不给他,他自己都晓得去咱家菜园子里蹦着吃,下次给他吃点别的,等他大一点,弄点别的吃,太小了吃太多容易拉肚子,到时候拉脱水就只剩下翘尾巴了。”翘尾巴就是死的意思。
刘贵一提到他去菜园子偷吃黄瓜,小稚就不好意思,一开始是跟着周霞去菜园子,看到正成熟的旱黄瓜垂在地上,没忍住就张口咬上去,刚成熟的黄瓜,脆嫩可口,吃一口就停不下来。
后来他又想吃了,就自己偷偷摸摸跑去菜园子,但没有垂在地上的了,看到一个不高不低的,就蹦着去吃,刚好就被提着水桶来浇水的刘贵撞个正着,吓得他一个激灵,退开一些。
刘贵看到馒头在吃黄瓜,先是一愣,看那小黄瓜都快被吃完了,走过去摘下来扔给他。
“吃吧,省半截给谁吃呢。”
小稚本来都想跑了,生怕被凶巴巴的老刘头踹,没想到没说他,还随便他吃,嘿嘿,开心。
金宝凑热闹,夹起晾干黄瓜说:“我也喜欢吃黄瓜!”
银宝见样学样,“我也爱吃!”结果夹不住,最后气恼的直接伸手放到碗里,顺着碗边用筷子扒拉到嘴里。
刘贵笑骂道,“滚一边去,哪儿有学狗的,你们两个真会凑热闹。”
周霞也笑得不行。
俩孩子不知道学小狗狗有点不太好听,但看爷爷奶奶笑,也跟着不明所以的傻乐。
“哈哈哈……”
“哈哈哈!”
小稚也噗嗤乐了,这俩小傻子。
“喵呜——”
小稚望过去,看到平房顶上蹲立着一只小猫,这是孙家的牛奶,他见过,也记得它,这小猫是中华田园长毛猫,还是鸳鸯眼,比较特别,所以每次见到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漂亮的事物总是惹人注目。
牛奶闻到牛肉的香味了,虽然刘家有人,还很热闹,但美食的诱惑太大了,所以它从孙家的平房顶上来到了刘家,伸着脑袋甩着尾巴瞅。
想吃不敢下去,只能喵呜喵呜几声。
不过最后被再二楼捡晒干的红薯干的孙瑶瑶给抱走了,抱走之前还不好意思地跟刘贵还有周霞打了个招呼。
“伯伯婶子吃饭呢!”
周霞跟孙瑶瑶说话,“瑶瑶也来吃两口?”
瑶瑶抱着猫,“我家也好了,我们做的红薯稀饭,我下去了。”
“行,慢点。”
等瑶瑶一走,刘贵说,“瑶瑶这学习也不行,她爸打算把她送到职校里学门手艺,不想她太早出去打工。”
周霞和刘贵一样是小学文凭,闻言,喝口稀饭,“女孩子太早出去干嘛,能上学就还上学,去职校也挺好,学个计算机还是会计,都挺有出路的。”
农村很多孩子都是放养着长大,不爱学习,上了初中高中就不上了,在家也不能一直闲着,大多数都跟着亲戚朋友老乡去厂里打工,打个几年再回来相亲结婚,稀里糊涂就过了半辈子。
刘贵道,“现在女孩都娇贵一些,就算上不了啥好学校,以后嫁人也不愁,十里八村都是男娃多女娃少,找个媳妇都难。”说完看一眼金宝和银宝,孩子才屁大点,已经有点发愁以后结婚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对象。
周霞趁机对金宝说,“你们俩可给我好好上学,多学本事,不然以后媳妇都娶不到,打光身汉一辈子去吧。”
金宝一脸懵懂地问,“光身汉是啥。”
“光身汉就是老光棍,娶不到媳妇,一个人过一辈子,要么就和村里其他老光棍搭伙过日子。”
闲聊几句,晚餐吃过,周霞收拾完厨房碗筷,又忙活着洗衣服,刘贵去给猪喂猪食,又给金宝银宝洗澡,完事晾衣服,老两口都一晚上没闲着。
小稚吃完饭在门口和小黑打架,翻滚,已经忘了洗过澡身上干净的很,反正明天还能洗。
俩狗躺在地上扭打成麻花,前头老王家也有一只狗,不过比小黑和小稚都大俩月,棕色的,个头也高一些,但也算是幼犬时期,之前爱和小黑玩,前几天不知道吃到啥了,被关家里养了几天,最近刚放出来。
棕色的狗狗,主人给它起名叫锅盔,一种北方食物,锅盔性格比阿黑还憨一些,但是比黑子瘦。
准确的说,这一片的狗子都比黑子瘦,别人家的狗子吃的啥,黑子吃的啥,没法比。
本来是黑子和小稚的战局,有了锅盔的加入,很快变成小稚和锅盔咬黑子,一大一小把黑子给压制在地上起不来。
汪叽汪叽要起来,可是锅盔直接屁股坐在小黑的脑袋上,小稚还去挠它痒痒,可真给小黑急死了。
最后小稚把锅盔给推开一些,小黑才趁机钻出来。
钻出来就冲锅盔叫,它还不冲小稚叫,就叫锅盔,仿佛在吼:你竟然用屁股压我脑袋!太坏了太坏了!汪呜汪呜汪汪汪——
一旁的小稚躺在地上笑得不行,不过狗子也笑不出声,只会咧着嘴叫两声表达自己笑不行了。
三只本来在门口打,打着打着都滚到附近菜园子旁边了,有丝瓜秧挂在篱笆上,黄色的小花错落有致的垂在上面,不时有几只采蜜的小蜜蜂飞过。
小稚本来觉得锅盔更憨点,没想到小黑今天比锅盔还憨,看到蜜蜂竟然跳起来想去咬蜜蜂,爪子也敢扒拉。
等小稚想阻拦的时候已经来来不及了,蜜蜂直接叮到了小黑的脸上,只听小黑一阵叽哇乱叫,汪呜汪呜着逃窜回自己家了。
听那声音都疼,叫声尖利。
小稚有印象自己作为人的时候被蜜蜂蜇过,那疼痛钻心,以至于现在都当狗狗了也忘不掉,所以他特别能感同身受小黑被蜇,连忙跟过去看。
老三家听到小黑惨叫,连忙站起来要去找,小黑就自己跑回家了,疼得在主人面前乱转,怪可怜的!
小稚来到老三家,直接跳过门槛,想去安慰小黑。
小黑这家伙半张脸很快肿起来,老三媳妇这才发现是被蜜蜂蛰了,连忙拿来酒精擦小黑的患处。
老三看小黑半张脸肿的很搞笑,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怎么还能被蜜蜂蜇了,笑不死我算了!”
小黑委屈的汪呜汪呜,摇头晃脑的,仿佛脸上扎了一根针,怎么都拔不出来。
老三媳妇让老三抱着小黑,扒拉开肿起来的地方。
“你抱紧了,我得把这个毒针给挤出来,不然更疼。”说着在灯光下给小黑挤毒针。
只听小黑汪汪两声,毒针就被老三媳妇顺利挤出来,只是小黑这会儿更疼了,毒针虽然挤了,这毒素还残留在皮肉里,估计没个两三天是消不了肿的。
小稚看老三媳妇很有经验的处理好了,看看天色这么晚了,舔两口小黑,安慰安慰转身离开。
“汪汪汪——”好好休息,明天再见。
好家伙,等第二天小稚去老三家找小黑,这半张脸比昨天肿的还厉害,仿佛已经看不出来是小黑,看起来更可怜了,左眼都肿成一条缝了。
老三媳妇在小黑的饭里弄了点消炎药,配合着吃。
老三拿着手机在旁边拍照,录像,要给在外地的儿子女儿分享。
“看看这小黑,可怜的,脸都肿的不成样子了。”
小稚其实不想笑,但是小黑的脸真的肿的很搞笑,又很可怜,哎呀,这傻孩子,怎么能去咬蜜蜂!
蜜蜂可不是好惹的!
锅盔第二天也来找小黑了,但他不敢进院子里,只在门口张望了下,看小稚也在,才踏进来两步,但看到院子主人望过来,立即又跳出去了。
小稚看老三家都处理的不错,没再打扰小黑养病,忍着笑出去了。
出去后看看锅盔,俩狗都张着嘴笑。
小稚是没想过这种倒霉事自己会遇上,所以上午周霞去菜园子的时候,他又跟过去了,刚到园门口,还没踏进去呢,围绕在旁边丝瓜花上的蜜蜂就飞了过来,他刚要闪开,那蜜蜂仿佛觉得他是什么敌人,追上去,狠狠给了他一下。
这一下可疼得不轻,小稚犹如昨夜的小黑,几哇乱叫一声,窜到周霞面前乱转,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乱转了,是真疼啊!
妈呀妈呀!太疼了!
呜呜呜,可恶的蜜蜂,竟然无缘无故蜇我!
我这么可爱的小狗狗,从来不招惹你们,怎么可以蜇我!
小黑被蜇在左脸,小稚被蜇在右脸。
周霞听到小稚的叫声,望过去,伸手把他抓起来看。
“怎么了怎么了 ?”看看小稚身后跟着的蜜蜂,再看看他眯起的右眼,还有已经微微发肿的脸颊还有什么不懂的。
“你说说你来就来,招惹蜜蜂干嘛,被蛰了吧!”
小稚那叫一个委屈,他真的没招惹蜜蜂,是蜜蜂自己飞过来蜇我呜呜呜呜呜呜。
明天肯定和小黑一样肿成球了。
周霞用手扒拉扒拉小稚的脸,快速的把毒针挤出来,又去菜园子的一角,摘了点薄荷叶,嚼碎了涂在他的脸上。
“别动哦,敷一会儿就好了,掉了可就没用了。”吩咐小稚别乱动。
小稚虽然很痛很痛,但乖乖卧在旁边的辣椒叶子下面,小脸歪在两只小爪子上,冰冰凉凉的薄荷汁液覆盖在脸颊上,的确舒服了不少,但还是很疼,只是小稚挺能忍罢了。
昨天不应该嘲笑小黑的,今天竟然就步了他的老路,可恶的蜜蜂。
虽然嘴里说蜜蜂可恶,但也拿这些小家伙没办法,不然只会被叮的满地打滚。
等到下午,半边脸绿油油的小稚很快就和小黑一样肿了,两只都蹲在各自的门口,路人看到了笑完了小黑,还特意拍照,结果到了刘家,又看到了肿着脸还发绿的小稚,一边拍照一边问坐在门口摘菜的周霞。
“你这狗怎么脸都是绿的,看着比老三家那狗都肿的厉害,看着不像是蜜蜂蛰的,难道是被蛇咬了?”脸上是心疼还有疑惑。
周霞解释说,“没有,它也是蜜蜂蛰的,我给他脸上涂得薄荷,没想到还染色,染成绿色了。”
路人听完一阵乐,然后又熟练的拿出手机拍视频,一边拍一边配音,“看看,今天遇到两只被蜜蜂蛰的狗狗,这个脸还是绿的,哈哈,真好笑——”
趴在门口的小稚无奈的闭上眼睛,挪挪身体,给了对方一个屁股。
不给拍了,气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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