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虹本想过去看看,却被张扬吼住:“谁都不许管她!”这厮起脾气来,声势相当骇人。
袁孝商和陈岗原本都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念头,可是马上现桑贝贝躺下去手足抽搐了几下就毫无声息了,他们开始意识到可能出事了,陈岗和袁孝商都走了过去,陈青虹看到桑贝贝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面如死灰,她伸手探了探桑贝贝的鼻息,现声息全无,陈青虹毕竟是个女人,吓的尖叫起来。
袁孝商非常冷静,一把掩住了她的嘴唇。
陈岗摸了摸桑贝贝的脉搏,根本探不到任何的脉息,几个人的心情顿时沉了下去,谁都没有想到张扬这一推居然推出了人命。
陈青虹颤声道:“我去叫救护车……”
袁孝商沉声道:“且慢!”他抬头望向张扬。
现张扬此时的表情也流露出些许的慌张,袁孝商道:“情况好像不妙。”
张扬冷冷道:“装死吗?”他走过去来到桑贝贝的身边蹲了下去,陈岗面色凝重地看着张扬,他已经确定桑贝贝既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脑后流出了一大滩鲜血,应该是已经死了。
张扬摸了摸桑贝贝的脉门,又俯身听了听她的心跳,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惶恐,看得出他强装镇定,低声道:“不妨事,只是晕了过去……”
袁孝商和陈岗对望了一眼。两人从对方的表情中都已经看出谁也不相信张扬的话。
陈青虹道:“我去叫医生。”
张扬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双目之中凶光毕露,一字一句道:“今晚的事情,大家最好都只当什么都没有生过。”,陈青虹被他吓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陈岗低声道:“怎么办?”
袁孝商有些不甘心,再次摸了摸桑贝贝的颈侧,仍然没有任何的脉动,而且桑贝贝的体温似乎变得有些凉了。他在心底已经确定桑贝贝死了,他望向张扬。
张扬的表情显得非常的焦灼不安。
陈岗此时的心情极其复杂,张扬落难是他乐于见到的事情,今晚的事情显然是过失杀人,身为纪委书记,陈岗对法律非常的熟悉,他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就算张扬因此而落难。他也不会有什么善终,他有把柄被张扬握在手里。张扬要是出了事情。肯定自己也完了。
袁孝商想得却是另外一回事,事情虽然生在天街,可是天街幕后的老板就是自己,如果桑贝贝死在张扬手中一事暴露,那么,以后天街,甚至连皇冠大酒店也不要想做什么生意。还有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张扬对自己有恩,如果不是张扬。他的儿子早就被人给劫走了,袁孝商应该何去何从。全都要看张扬自己的意思。
陈青虹有些不甘心,她伸手去摸桑贝贝的脖子,感觉到桑贝贝的肌肤已经凉了,此时她开始渐渐接受了桑贝贝死亡的事实,颤声道:“她……”她本想说桑贝贝死了,可是袁孝商及时制止了她。
几个人全都将目光投向张扬,这件事是张扬惹出来的,应该怎么办,自然也要看他的意思。
张扬道:“贝贝醉了,我送她回家。”
他走过去,将桑贝贝从地上扶起。
陈岗明白了张扬的意思,他想要将今晚这件事掩盖住了。陈岗没有表态,他知道无论自己想还是不想已经被扯进一个天大的麻烦之中了。
袁孝商向陈青虹道:“陈总,桑贝贝喝多的事情你知道应该怎么做,我听说你刚才已经把她辞退了?”
陈青虹虽然害怕,但是她还没有被吓傻,袁孝商的这些话根本就是在提醒她,陈青虹连连点头,现在无论袁孝商说什么,她唯有点头应承。
张扬向袁孝商道:“孝商,你帮我一起送她回去。”
袁孝商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张扬又向陈岗道:“陈书记,麻烦您帮忙开车。”
袁孝商和陈岗都见识过张扬的身手,谁都知道他的厉害,张扬这会儿完全镇定了下来,他正在做着把两人拖入泥潭的事情。
袁孝商并没有任何的犹豫,陈岗却不免有些担心,这厮该不是想杀人灭口吧?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如果他想抽身事外,反倒让人生疑。
于是在袁孝商和陈岗的帮助下,张扬抱着桑贝贝经由电梯来到楼下,袁孝商现在现了预留这架私密性极强的电梯的好处,至少张扬带走桑贝贝的情景没被太多外人看到。
袁孝商在事情生之后表现的积极配合,张扬将自己的汽车钥匙扔给陈岗,陈岗开了张扬的车,袁孝商帮着张扬将桑贝贝送入车内。
汽车启动之后,陈岗方才道:“去哪里?”
张扬道:“蔺家角!”
陈岗咬了咬嘴唇,他这辈子虽然没少干坏事,可是帮人毁尸灭迹的事儿还是头一次干,张扬啊张扬,今晚把他和袁孝商全都变成帮凶了。
途经杂品店的时候,张扬让陈岗停车,让袁孝商下去买麻袋和绳索。
袁孝商已经知道张扬要干什么了,桑贝贝躺在后座上一动不动,张扬的表情阴沉的吓人。
陈岗按照张扬所指的方向来到了蔺家角的黑礁崖,确信周围没人,张扬抱起桑贝贝的尸体向上走去,袁孝商拿着麻袋和绳索跟在后面,张扬向陈岗道:“你在车里等着,顺便帮我望风。”
陈岗这会儿神经都吓得抽搐了,点了点头,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燃。看着张扬和袁孝商一前一后走向黑礁崖,背脊上满是冷汗,张扬这小子真是心狠手辣,难怪这么年轻就爬升到了现在的位置上,以这小子的身手,今晚该不会将自己灭口吧?陈岗越想越怕,可想想还有袁孝商,还有陈青虹,张扬不可能将他们全都一网打尽。换一个角度来看,张扬也不是什么好鸟,他抓住了自己的把柄,这次自己也抓住了他的把柄,秃子别笑老和尚,大家谁都不是什么好人!陈岗的内心在激烈交战着。
袁孝商和张扬来到黑礁崖顶,黑礁崖并不算高,但是下面水深浪急,的确是毁尸灭迹的绝佳地点。
张扬摸了摸桑贝贝的颈部,似乎还存着最后的一丝期望,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俯下身吻了吻桑贝贝业已失去温度的面颊,转向袁孝商道:“你帮我把她装在麻袋里,我不忍心!”
袁孝商点了点头,他来到桑贝贝面前,望着桑贝贝失去光彩的美丽俏脸,心中也是一阵惋惜,他将桑贝贝的尸体装在麻袋之中,这会儿功夫张扬搬了不少的石块过来,将石块塞入桑贝贝所在的麻袋,袁孝商想起他刚才的话,心中暗叹,还说不忍心,下手比起我还要歹毒几分。
张扬放了不少石块在麻袋中,然后将麻袋捆好。
袁孝商帮他抬起麻袋,感到这麻袋极其沉重,别说里面是具尸体,就算是一个活人,抛下去也没命了。
张扬看了袁孝商一眼,低声道:“我数到三,咱们就扔下去。”
袁孝商点了点头,听到张扬低声数道:“一、二、三!”两人同时力,将装着桑贝贝尸体和石块的麻袋扔下了黑礁崖。
两人举目望去,却见麻袋沉入深不见底的海水之中。
袁孝商向周围看了看,确信周围没人,两人迅速撤离了黑礁崖,回到张扬的越野车内。陈岗低声道:“怎样?”
张扬道:“走!离开这里!”
陈岗迅速调转车头向远处驶去。
汽车回到北港市南郊,张扬让陈岗将车停下,陈岗踩下刹车,望着前方的灯火,仍然有些惊魂未定。
张扬指着一旁的十里香砂锅道:“下车,我请你们喝酒压惊!”
整个晚上都是张扬在指挥,陈岗和袁孝商已经完全沦为陪衬,他们每个人都需要镇定,一杯酒下肚,陈岗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点点恢复了温度,他变得僵硬的头脑渐渐活络了起来,这是个让他终生难忘的夜晚。
北港市纪委书记陈岗,滨海市委书记张扬,北港富商袁孝商三人坐在北港南郊的一个砂锅夜市喝酒,这是普通人无法想像的情景。
张扬落下酒杯,目光盯住袁孝商道:“陈青虹那边不会出问题吧?”
袁孝商当着他的面打了电话,陈青虹那边一直都在等着他的电话,袁孝商道:“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陈青虹颤声道:“办妥了,除了我们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她自己刚才说不干了,大家都知道她甩手走了。”
袁孝商道:“陈总,我想不用我再叮嘱你应该怎么做,只要这件事多一个人知道,我就拿你试问。”
陈青虹道:“我明白,我明白……我什么都不知道……”
袁孝商挂上电话,端起酒杯跟张扬碰了碰道:“我保证天街那边不会出问题,陈青虹的嘴巴很严。”
张扬又将目光转向陈岗,陈岗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连袁孝商都想不透,何以陈岗会对张扬惧怕到这种地步?
陈岗道:“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
张扬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玻璃杯酒,举杯示向两人然后一饮而尽:“以后我不会忘记你们对我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