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是两室两厅的格局,外加一个小书房。
书房内,李浮图正抱着儿子给他讲解着挂在墙壁上的那张世界地图,姚晨曦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没吵架吧?”
李浮图抱着儿子回头,看到姚晨曦的表情,略微放下了心。
虽然没多少血色,但起码姚晨曦的脸色并不算太过难看。
姚晨曦摇了摇头。
“把孩子给我吧。”
李浮图将儿子放在地上。
“你爸呢?还在外面?”
姚晨曦沉默了下,静静说了一句。
“我爸想和你谈谈。”
李浮图一怔,与此同时,心头难免为之一跳。
碰到这种事情,说不心虚,那肯定是假的,可是他选择陪姚晨曦回来,就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
“你和你爸说了?”
姚晨曦摇了摇头,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有点奇怪。
李浮图朝外边看去。
“你爸不会真拎着菜刀等着我吧?”
“你也可以不出去的。”
姚晨曦不轻不重道。
李浮图苦笑了一下。
**赐,不可辞。
哪怕外边姚父真的准备着严刑,那他只有伸头的份。
“要是你爸待会真的要砍我,你可得出来帮忙。”
说了一声,他就像是即将英勇就义的烈士,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妈妈,你笑什么?”
李小二抬起头,注意到了妈妈嘴角跃起的弧度。
......
重新回到客厅,李浮图脚步下意识放缓。
姚父依然坐在那里,又抽起了烟,像是在想着心思。
烟雾缭绕中,气氛显得有些凝重,可所幸的是,没有拿刀。
“叔叔,为了身体健康,还是少抽点烟吧。”
李浮图走了过去。
“我都这把年纪了,还什么健康不健康的,生死有命,随他去吧。”
姚父笑道:“倒是你们还年轻,烟酒这些东西还是少碰为好,叔叔也就不给你烟了。”
李浮图点头,在沙上坐下。
“晨曦说您有话对我说?”
姚父将烟头杵灭在烟灰缸里,点了点头。
“小李,本来你远道而来是客,我应该好好招待,可是碰到了晨曦她妈妈去世......不好意思,怠慢了啊。这几天还辛苦你忙前忙后的,我这心里,当真有些过意不去。”
李浮图立即道:“叔叔,你太客气了,我和晨曦是很好的朋友,她的事情就和我自己的事情没什么区别,而且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只不过举手之劳,叔叔不用放在心上。”
温良恭俭,斯文有礼。
看着正襟危坐的李浮图,姚父暗暗点头,眼中满意之色更浓。
他沉默了下,缓声道:“叔叔也是从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现在虽然年纪有点大了,但也还没到老糊涂的地步,小李,你和晨曦的关系,应该不止朋友这么简单吧?”
听到这,李浮图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姚晨曦刚才并没有告诉姚父实情,不然他现在绝对不可能如此轻松的坐在这里。
他犹豫了下,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晨曦这样优秀的女性,应该很难有人能抗拒她的吸引。”
姚父也笑了下。
“小李,你的文化程度应该也不低吧?”
李浮图莞尔。
“这么说来,我确实没有猜错,你是喜欢晨曦的了?”
姚父盯着他道,笑意逐渐收敛起来。
李浮图并没有任何的犹豫,很快点了点头。
“哪怕她带着一个孩子?”
姚父再度问道,眼神变得锋锐。
虽然女大当婚,但是对于优质女性而言,三十出头的年纪,其实真算不上太大,可如果再加上已经孕有一子的条件,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有多少男人愿意接受一个单身母亲?
用当下很流行的话来说,有多少男人愿意当一个‘接盘侠’?
李浮图眼神波动了一下。
他大抵是猜到姚父心里作何想法了。
对于其他人而言,自然很难接受自己的女人和别人有孩子,即使接受,绝大多数情况肯定别有居心。要么图财,要么图色,可是对他而言,自然不存在什么障碍。
那就是他的儿子。
是姚晨曦一直不愿意让他们父子相认。
“叔叔。”
李浮图开口,只回应了姚父一句话。
“那就是我的儿子。”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欺骗过姚父,现在说的,也是彻彻底底的大实话,可是姚父自然不可能知道他一心想着要打断腿的王八蛋就坐在面前,只觉得是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女儿用情至深,才能爱屋及乌将孩子视如己出。
姚父一时间,倍受感动。
“晨曦那孩子,怎么能干出这样的糊涂事,放着这么好的人不珍惜,却......”
他摇了摇头,重重的叹息一声。
虽然从始至终,自己都没推卸任何责任,也没有撒一句谎,可这个时候,李浮图还是难免有点愧疚,微微低下了头。
“幸好,现在时间还不算晚,及时纠错还来得及。”
姚父道:“小李,你对晨曦的心意,叔叔看在眼里,不瞒你说,叔叔很感动,同时,也很愧疚,是晨曦那丫头辜负了你,她何德何能啊!”
李浮图垂着头,沉默不语。
“我刚才,已经和她谈过了,现在,就是想问问你的意见。”
姚父说道:“如果你真的不介意晨曦现在带着一个孩子的话,那叔叔给你们做主,就在这,把喜事给办了。”
虽然知道姚父应该是产生了美丽的误会,可是听到这话,李浮图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他抬起头,还没说什么,姚父便再度开口道:“我知道你们的户口都在东海没有拿回来,***可以不急,你们回去可以再拿,但是喜事得先行操办。”
看着语出惊人的姚父,李浮图嘴唇抿了抿,好一会,才出声道:“......叔叔,这事......晨曦同意了吗?”
“她同不同意不重要。”
姚父大手一挥,不由分说的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已经犯过一次大错,我不能再由着她的性子胡来下去,况且,这也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意思。”
姚父沉声道。
“盼她成家,这也是她母亲的遗愿!”
此话一出,某人哪还有辩驳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