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两方人马当真是都杀红了眼,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东海水蛇也明白,现在要想控制住我,唯有李可欣这一个命门。
在生死面前,一切都不重要了,什么江湖规矩,什么山盟血誓,都如****一般,只要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原本,鲁中分舵这边是稳稳的吃定我了,而且还有东海水蛇和白面书生两个强大的外援,要想拿捏我,就跟碾死一只臭虫那般容易。
可是他们最终还是将我给逼急了,将我逼的走投无路,上天入地皆无门。
我不得不将我的终极杀招放出来,这是用我的命,去换这里所有人的命。
不过我觉得值了,今天杀了这么多人,怎一个痛快了得?
可是我杀的兴起,然后被那白眉舵主困在了一个法阵之中,从那时候起,我就已经离开了李可欣,当我设法破了法阵的时候,李可欣已经落在了东海水蛇的手中。
此人被我斩断了一只手掌,对我可谓是恨之入骨,他现在用李可欣的性命来要挟我,要么放弃抵抗,要么李可欣死路一条。
我停下来了手中的动作,也放下了手中的剑,虽然此刻胸中杀意滔天,但是我的意识还没有完全丧失,我知道李可欣对我有多么重要。
拿李可欣的性命做堵住,我输不起。
虽然我放弃了抵抗,但是我用茅山帝铃控制的那些黑毛僵尸却依旧在奋战不休,杀气凌然。
这时候,东海水蛇已经咬牙切齿的念出了以第一个字“一!”
这一个字出口,我的心猛的刺痛了一下,心在滴血,但是我却不丢弃手中的铜钱剑,而是将目光看向了站在我旁边不远处的白面书生。
他说过,一旦他输了,我死,李可欣可以活着,刚才那一战他输了吗?
很显然,就连他手中的那把重宝白纸扇都被我彻底打烂了,那封印在白纸扇当中的十三狼妖也彻底消灭干净,他输得一败涂地,而且还过血誓,难道他的誓言不遵守了吗?
违反血誓,天诛地灭,他作为一个修行者不会不知道。
然而,当我看向白面书生的时候,他的眼中只有熊熊的怒火,一种接近于癫狂的愤怒。
“二!”
不等我从白面书生的身上收回目光,东海水蛇已经念出了第二个数字。
这一次,我的目光再次落在了东海水蛇的身上,愤怒让我全身的黑雾再次蒸腾而起,热血在体内翻涌,我咬牙切齿的说道:“东海水蛇,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她若是少一根寒毛,我吴九阴必然将你千刀万剐了!”
看面对我一红一绿两种冷冽的目光,这种威压不是任何人都能够承受的,但是东海水蛇还是抗了下来,他身子不由自主的抖起来,却还是念出了第三个数字:“三!”
说着,东海水蛇的手一紧,李可欣的脸色瞬间涨红,眼睛瞪的溜圆,好像下一刻就要死了一般。
尽管我知道,一旦我放弃一切抵抗,我会死路一条,李可欣也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但是我怎么忍心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就这样死在我的面前呢?
我最终还是丢弃了手中的铜钱剑,手中的茅山帝铃微微一晃,随着几声清脆的铃铛声响,回荡在天地之间,那些原本还在厮杀的黑毛僵尸,顿时像是没了电的电动玩具一般,一个个纷纷栽倒在了地上,丧失了所有生机。
而随着这些黑毛僵尸倒地,一具具尸体上冒出的尸气就更加浓郁了,不消片刻,所有的黑毛僵尸就化作了一滩脓血碎肉,散着无比腥臭的气息。
看到那些原本凶狠的黑毛僵尸变成了这般模样,那东海水蛇才哈哈大笑了起来,将勒住了李可欣脖子的手放松了一些,李可欣这才的一喘息。
捡回了一条命的李可欣怔怔的看着我,满眼的泪光闪烁,然后大颗大颗的眼泪滑落下来,然后砸落在了地上。
不知怎的,我好像从李可欣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一丝决绝和不舍。
“吴九阴,咱们之前的约定还算数,你死,你的女人可以活着,你选哪一个?”说话的是那白面书生,阴沉着一张脸看着我。
我心中冷笑,故作君子,然而此人才是真正的小人。
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今天我总算是见识到了。
不等我做出回应,那白面书生手中的一把蝴蝶刀就朝着我猛然间打了过来,直接打在了我的胸口之上,半把蝴蝶刀已经刺入了我的右胸腔,要不是我此刻身上黑色的煞气弥漫,又有绿芒环绕,这把蝴蝶刀估计已经透体而过了,现在被我结实的肌肉和骨头卡在了骨缝之中,疼的撕心裂肺。
然而我却不曾哼上一哼,只是嘴角已经有血迹流淌下来。
“小九哥……”李可欣那边再次传来了痛不欲生的呼喊声。
接下来,让我无法预料的一幕就生了,李可欣抓住了东海水蛇的那只断手,猛然间咬了一口,东海水蛇吃痛不过,出了一声惨嚎,挥掌就朝着李可欣打去,不等那东海水蛇的手掌落在李可欣的身上,李可欣已经转身到了悬崖边,她回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像是要把我深深的镂刻在生命里,那眼神是那般的决然和不舍,除此之外,还有一颗晶莹的泪光滑落了下来。
然后,她义无反顾的转身,身子一纵,就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下面是万丈深渊。
在李可欣跳下去的那一刻,我听到了李可欣最后的声音,她说:“小九哥……我下辈子一定嫁给你……”
声音快速的消失在了我的耳边。
“不要啊……”
我身子往前一冲,想要去抓住李可欣的手,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这一刻,我的眼泪滚滚而落,我的心中山崩地裂,天都要塌下来了一般。
天旋地转,地动山摇,天黑了,我的世界一片黑暗。
一瞬间,我整个人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心口闷的厉害,血气翻涌,身子一晃,就跪倒在了地上,一张嘴,“哇”的一声就吐出了一大口黑色的血液,还在冒着丝丝的黑色煞气。
究竟怎么了?
我堂堂七尺男儿汉,竟然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