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子仙宫里,王子昔瞧着外面冷清的境地,心里十分难受。
这昔日在东京,他的门庭宅院里,何曾这么冷清过?
即便是他不宣经讲道,门前也有成百的达官贵人们祈福,等待赐福,他的荣耀与尊崇,虽然不能与那国师相比,但,也是仅次一二的。
可是眼前呢?
门可罗雀。
回想着那日,被这平江府的信徒们所鄙夷嫌弃,王子昔不免又掩面而泣。
当真是羞愧不已。
但是,更让他难受的是,身体上的。
这些时日,被围困在这玄妙观,日日吃素念经,没有药石助兴,更没有鼎炉采阴,这等生活,简直将他折磨的痛不欲生。
又加上夜夜刀兵撞击,那军步声,让他日日胆战心惊。
他倒是有些后悔来这平江府,蹚浑水了,倒不如,就等着那郭天信受到天罚,自己趁乱,捡一个便宜多好。
“天师,这些时日,那郑氏一点消息都没有,会不会,出什么纰漏啊?这算算,也已经十多日了吧?”
王子昔听到卢啼的话,心里是又急又怕,当真是后悔,把那么重要的折子交给了那郑氏的娘子。
若是,那郑氏的娘子,没有按照他的吩咐去做,而是,将这折子交给了那朱冲,又或者是交给其他人,那么,他可就死定了。
那吴柳嘿嘿一笑,下作说道:“早知道那日,就不让那两名女娘走了,那一对母女,都生的好看的很,尤其是那小女娘,隐隐有郑美人的风采,那身段,着实让人流连忘返啊。”
王子昔想到那郑氏母女的模样与身段,心里犹如恶鬼降临一样,浑身更加的难受了,摇头晃脑,恨不得把骨头都给折断了才舒坦。
他骂道:“住口,别再说了……”
王子昔说完,便闭目养神,努力将自己的心性调回来。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让他头皮发麻的声响。
“王天师,别来无恙啊,不知道,这箭伤,好了没有?”
王子昔立即醒目,突然瞧着那朱冲带着护卫前来,王子昔吓的就赶紧往后退缩,那卢啼与吴柳赶紧护卫一二,但是,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赔笑。
这朱冲有多狠,王子昔的两条腿,可都是前车之鉴。
这人,是真的敢往你身上招呼刀兵,可不是那等随意拿捏的平头百姓。
“你要作甚?”
王子昔惊恐询问。
他现在当真是有些害怕自己的行为暴露了,担心这朱冲是来要他命的。
朱冲不屑一笑,随即将那份信拿出来了。
翘着那封信,王子昔就知道大祸临头了,当下就欲哭无泪起来,他当真是错信了那郑氏的娘子。
那吴柳与卢啼一看那信件,两人也心知肚明起来。
那吴柳一个箭步,跑到朱冲面前,跪下来哀求道:“这,这都是那王子昔主谋的,我等,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当个差遣,饶命,饶命啊朱郎!”
那卢啼也急忙跪下来,从怀中掏出来一锭金子,大约五两左右。
他双手捧着交给朱冲,哀求道:“朱郎饶命,我等真是当差的,什么都不知道,您千万不要杀生,把我当放了吧,就当放生猫狗一样,可好?”
瞧见两人卑微讨好的模样,那王子昔心中憎恨啊,早就知道这两个畜生不可靠了。
两人见风使舵,他也是不惊起。
只是可恨,自己的大好前途,要被毁在这个地方,实在是不甘心啊。
“你敢杀我?我可是奉旨前来办差的,我是三品道官,你若杀了我,皇帝不会轻饶的,尔等平江府,也一样被踏为平地,本天师警告尔等,切莫要乱来!”
王子昔死到临头,放手一搏,威胁一二,但愿,能搏一个生路。
朱冲瞧着他那困兽殊死一搏的模样,就十分不屑。
随即拱手,说道:“王天师,小的,已经按照我家主母的吩咐,将信件,送到了京城,一切,都按照计划达成。”
听到朱冲的话,王子昔的脸色一边,顿时心中狂喜,他直接从地上跳起来,顾不得双腿伤势,急急忙忙问道:“真,真的如此?”
王子昔说完,就满眼金光,犹如大罗金仙附体般神道。
那吴柳与卢啼此刻倒是十分尴尬,两人偷偷摸摸爬起来,满脸都是懊恼,心里也是恼恨的很。
朱冲严肃说道:“如此大事,事关一族老小,自然不敢扯谎,此书信,交给了我家主母胞妹,郑美人的手中,郑美人已经交给圣人,圣人已经安排平叛禁军准备平叛了。”
王子昔惊喜问道:“那,禁军现在何处?”
朱冲笑着说:“顺水而下,但,却不能及时进城,圣人恐打草惊蛇,又,有斗法事宜牵扯,一切以斗法为紧要,故,让大军驻扎在江南路地界,隐匿于山林之中,等今夜除夕斗法过后,有了结果,别会杀到。”
听到朱冲的话,王子昔十分着急,此刻,他犹如困兽,被盯死在这里,时时刻刻都有生命危险,这禁军要是此刻杀到,那该有多好。
但是,眼下只得驻扎在江南路,那就说明,他还要经受好大一会的折磨。
那卢啼此刻赶紧上前,恭喜道:“恭喜天师,马上就能平叛反贼,我等,必定大功一件。”
吴柳也赶紧拍马,恭维说道:“到那时候,想来,以天师的威名与功绩,这国师的位置,是手到擒来啊。”
两人的溜须拍马,让王子昔十分厌恶。
王子昔骂道:“哼,方才,可不是这般说的……”
两人被骂的有些尴尬,赶紧埋怨地看起来朱冲。
那卢啼无奈说道:“小的,只是想保全一二,留个全身,日后好救天师周全啊。”
王子昔轻蔑一笑,这两个歹子的心里,他如何能不知晓?什么狗屁的救自己周全?
只怕,到时候为了保命,把自己卖个精光才好。
但是眼下他身边无人可用,也只能留着这两个道童,等日后回了东京,就把这两人,都给阉割了。
眼下王子昔倒是淡定下来了,端坐在蒲团上。
凝视着那朱冲与杨戬。
这突入起来的转变,让王子昔觉得十分蹊跷。
王子昔赫然谨慎起来了。
倒是怀疑这里面。
有没有什么……
“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