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洁的离去,让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一个个犹如大祸临头一般。
这各个心里,都不是滋味。
倒是李锦,此刻心中有些得意。
自己家的女娘,能把这些人堵的哑口无言,实在是了得。
只是可惜,若是个男儿该有多好?
就这般才学,机敏,如何得不到功名?
此刻,郑氏,心里也百般不是滋味,眼下她的胞妹,在宫中得了美人的封号,她早已是皇亲国戚,眼下,这夫君,子嗣,都在仕途上建树颇深,一者五品,一者六品,这家里,就应该以他们二房为尊。
若是不回来,也就罢了,但是,这回了两浙路,又在主家生活,这家中的大小权柄,是要抓在手里才好的,否则,被这长房拿捏,那可活的不安生。
眼下这大房不管是子嗣,还是夫君,都在仕途上,没有建树,正是好拿捏的时候,但是没想到,这个女娘龚洁,居然如此的伶牙俐齿,将众人都给说服了。
但是,郑氏也觉得,是个机会。
于是,郑氏,淑婉,就故作惶恐说道:“这小女娘,只怕,是要把我龚氏祸害致死啊,这番言论,实在是唯恐天下不乱,若是被旧法者知悉,只怕我龚氏,要牵连进党争了呀,我家儿郎的叔仗,贵为独相,眼下,也因为党争被贬黜,我等,如何能独善其身呀?还有,这什么朱郎,这家,到底是他朱郎的家,还是我等的家?一个小小的管事,即便再怎么能有法子,路子,手段,也不能如此放肆吧?”
听到此处,龚宗元冷声说:“休得议论朱郎分毫,你家夫君能回苏杭任职,没有朱郎,只怕还要等个三五十年。”
听到此处,郑氏淑婉就不服,她起身问道:“难道,我家夫君回来苏杭,不是因为我家胞妹,在宫中得了美人的封号,这,蒙阴亲族了吗?”
众人听后,十分不屑,即便是工程,也觉得甚为难为情,他最恨此类攀亲带故。
龚况小声说道:“母亲,姨娘封美人是在八月,而朱郎在我龚府中谋划父亲回来,是六月便开始了,与姨娘的关系,确实不大。”
听到此处,郑氏就觉得颇为尴尬,她环顾四周,本想着自己的胞妹美人的身份,能让这龚氏家主多高看自己几分,但是没想到,连自己的儿子都想撇清干系。
对于这个朱管事,她心中更加的不忿了,这堂堂偌大的一个家族,居然要被一个小小的管事给霸占了吗?
郑氏立即问:“那,眼下如何是好?这亲事还要不要谈?这等祸国殃民的策略思想,要不要遏制?我龚氏将来,该如何打算?真的要让那小厮当家做主吗?我不管诸位如何想,我反正是不同意的。”
众人不值一笑,龚宗元都懒得理会,若不是这郑氏相夫教子有功,龚宗元早就把她呵斥出去了。
而且,眼下,大房二房共聚一堂,就如他担心的那般,还是为了这家族的权利,争斗起来了。
眼下,这家中的权利,还真的就要交给朱冲,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斗不起来。
龚宗元随即看向周寿,歉意说道:“季老啊,今日之事,我龚氏教女无方……”
周寿立即起身,说道:“那到不是,以晚辈所见,此思想前卫,虽然有违祖宗之法,但,就如朱郎所说,自古以来就是这样,也不见得对,在道理上,我周氏不觉得有任何受到冒犯,至于礼法,这礼法也不见得都对,哈哈,诶,总之,无事。”
郑氏听后,心中实在是匪夷所思,这周氏可是名门大族,其先翁周敦颐更是理学大家,冠绝天下,如今居然在学问上,苟同那小娘子,不,准确的来说,是朱冲那小厮,实在是让人难以费解。
此刻,李素娘急急进门,欢心说道:“朱管事回来了。”
众人听后,纷纷看向门外,不多会,就瞧见了朱冲慢慢悠悠的走进了府宅。
朱冲来了之后,便与众人见礼。
这方才行礼,那郑氏就十分不喜,质问道:“你这家奴,好大的胆子。”
朱冲听后,就觉得奇怪,倒是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郑氏,这郑氏虽然不怎么熟悉,但是,从那李锦千叮万防的心思来看,也必然,是一个擅斗的女人。
随即朱冲躬身,也不辩驳,即刻说:“二娘子说的对,小的务必改正。”
众人一听,纷纷诧异,这郑氏也是气愤至极,质问道:“你知晓你错在什么地方了吗?你就改正?”
朱冲对于这种泼妇擅斗的女人,就一个态度,你什么都对。
朱冲立即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不论如何,小的都会在二娘子面前恭敬有加,不敢造次。”
这话这么一说,倒是显得郑氏无理取闹了,那郑氏怎么听不出来,但是,却要是再发作,就显得自己真的不智了。
随即她看向自己的夫君,眼下,若是没有男人撑腰,她一个女子如何与这男子纠缠?
龚程看向朱冲,家翁信中早已阐明了这朱冲的厉害,只不过,这些时日,他倒是没见过朱冲发作,只是忙于家财事物,倒是不曾好好领教过。
随即龚程发难,问道:“朱管事啊,你,蛊惑家中女子,学了那般诸多的妖言惑语,你要做甚啊?想至我龚氏于何地?”
郑氏立即呵斥道:“就是,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祖宗之法都不要了,还说什么王相公的变法,就是要破祖宗之法的不对之处,听听,这是如何的大逆不道,若是圣人知道了,那岂不是要祸累九族的?你呀,简直是在我龚氏妖言惑众。”
朱冲听着这夫妻两的一唱一和的,就不屑问道:“所以,二郎与二娘子,都觉得王相公的变法是错的?当年神宗变法是错的?也是妖言惑众?”
这一声质问,让众人纷纷震惊,那龚程也急忙说道:“不敢有此等狂妄念想,你这小厮,切莫胡言乱语。”
郑氏也急切说道:“你这小厮,好一个伶牙俐齿,谁给你的胆子如此狂妄?”
朱冲躬身,说道:“就事论事,若是二郎与二娘子不允许这般公允道理,小的以后便不再多说。”
这话,堵的两人又气又急,眼下,允许也不是,不允许,更不是,这小厮的厉害,远远超出两人的想象,那嘴,像是一把刀一样,杀人于无形。
看到此处的龚宗元,心中松了口气。
只要有朱冲在。
这两房啊。
他就斗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