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染,现在在容宅吗?”
“不,她在医院修养。”
“医院?”
陆以安眉头一蹙,声音顿时高了几个八度。
容珏看了他一眼,声音不急不缓。
“她身子弱,医院里比较方便养胎,医生说过,她最好要静养,所以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去打搅她。”
把话都摊开来说,这样的感觉,反倒是心情轻松了许多。
本能的,容珏不希望沐小染与这些人接触,可是如今因为自己的立场还有意识到的一些事情,让他对于这个问题倒不是那么太尖锐了。
陆以安颔,倒是没有做任何的反驳。
“我听说怀孕的人总是愿意胡思乱想,您……您要是有空的话,去看一下小染吧,毕竟您是孩子的父亲。”
趁着今天容少格外好说话,陆以安也就大胆一点的讲心里话说了出来。
容珏神色一僵,微微看了陆以安一眼,半晌,眉头微蹙,眼底有一丝淡淡的不解。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你明明对她感情深厚,可是为什么偶尔总做出一些撮合我与她的事?”
这一点其实是容珏一直都没想明白的,只有他放开沐小染了,陆以安不是才有机会吗?
陆以安倒是没想到容珏会问这样的话,先是一怔,再然后,就是坦然笑笑。
“那么容少,我也有疑问想问您,如果您心爱的那位林小姐一心爱着另一个人,您为了她,会怎么做呢?”
这个问题,直接问倒了容珏。
他眼神微滞,这个假设,他从来都没有想过。
如今陆以安一说,他如此一想,居然现,自己的心情,竟然意外的,没有太多的波动。
或许是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生吧?
可是如果换一下主角,将芊芊换成沐小染,容珏不由得蹙起了眉,神色也凉了几分。
“如果真有那种情况,我估计我不会像你那么做,爱是奉献与牺牲什么的,我从来都不信。”
陆以安忽的轻笑了几声,暗暗摇了摇头。
果然,不同性格和生活环境的人,在看待问题上的见解,都是不同的。
“或许是我的问题本身就不太正确,人各有志,对于问题的看法也有所不同,您说不理解我的做法,或许也是因为容少与我本质上就是两种不同的人。”
容珏微微挑眉,没有吱声。
“我是很喜欢小染,喜欢了这么多年,我也想要将她占为己有,但是我做不到那样,因为,我做不到看着她不快乐,尤其这原因还是因为我。”
“呵,那看着她跟别人结婚生子,你就快乐了?”
容珏的话有些微微讥讽的意思,但是陆以安却只是笑笑,微垂眼眸。
“当然也会痛苦,但是两痛选其一,人的本能,都是会选择较轻的那一种的,我是宁肯自己难过,但是只要她安然无恙,我也可以忍受。”
陆以安的想法实在是令容珏无法理解,但是他却也不愿意反驳一个在他看来如此痴傻的人。
心里,有些憋闷,他现在跟着陆以安认真的谈话之后,倏然觉,其实沐小染如果不是跟着自己,她或许会得到更好的幸福。
可是,他不愿意。
是的,他不愿意放手,哪怕她跟着他不幸福,他也不愿意放手。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容珏后靠在沙上,对着陆以安摆了摆手,陆以安会意,当即起身行了一礼,而后悄然离开了办公室。
唇间的红茶香味仍在,可是此刻在他品尝而来,却尽是苦涩。
为何?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因为接受了容珏的嘱托,所以陆以安去总裁办公室汇报工作的次数明显增多,导致顾盼几乎天天都是提心吊胆的。
废话,他能不担心吗?自从沐小染出现之后,为了此事,陆以安可是没少和容少对抗,这要是稍有一个不慎,他可真是怕殃及池鱼啊!
就在这边工作如火如荼的进行中时,医院里的沐小染也是没有闲着。
这些日子,她依旧保持着天天锻炼运动的好习惯,不过这些不仅是为了提高身体素质,更多的也是为了避开顾守的监视。
“沐小姐,您真的不需要我跟随您吗?”
顾守看着吃过早饭之后的沐小染穿好外套准备去楼下运动,神色有些不明的开口询问着。
沐小染回眸淡淡一笑,摆了摆手。
“顾管家您安心吧,这里是医院,到处都有医护人员,您不必这么操心,我去走几圈就回来。”
“可是……”
顾守蹙眉,他镜片后的眼神有些微微的深沉。
不是他多虑,而是近来,沐小姐的态度实在是让他有些匪夷所思。
曾经的沐小染极其依赖他,什么事情在做之前都会跟他商量,可是如今,她虽然还是依旧会对自己有礼的微笑,但是他总感觉有一些质的东西生了变化。
沐小姐,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这一点的认识,让顾守有些微微棘手。
可是不觉得,他似乎又想到了曾经与安晓薇见面那一次安晓薇愤恨的眼神与话语,再加上少爷这些日子以来冷漠的态度。
或许,自己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反正,沐小染总不能翻出太大的风浪不是?
“那,您自己注意安全,需要我去接您上来吗?”
沐小染摇头。
“不了,只是在楼下,顾管家你未免有些太小心了,我先下去了,您别担心,我等会累了就回来了。”
言罢,不等顾守有什么反应,沐小染就推门步履缓慢的离开了。
隔了半晌,顾守来到病房的窗前,仔细寻找了一阵,终于找到了花园内缓缓沿着小道漫步的沐小染,医院周围过往都有医护人员,想来有什么情况也能及时避免。
退回到屋内,顾守轻舒一口气。
看来或许真的是自己太过于担心了吧,本来孕妇的性子就是喜怒无常的,自己可能想多了也说不定。
此时楼下悠然散步的沐小染,却是用余光看着自己的窗户位置,在确定了顾守离开之后,方才轻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