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真是一个糟糕的人啊!
她从来没有为他们做过什么,却一直都在让他们浪费时间为自己担心。
这世界上应该不会再有第二个像她一样如此倒霉的人了吧?
沐小染苦笑着爬上了床,紧紧裹着被子把自己蜷成一团,双眼空洞的望着对面雪白的墙面,眼眸一眨不眨,好似死掉了一般。
其实现在,沐小染感觉自己真的不如死掉。
她害怕,恐慌,委屈,愤怒,可是这一切的一切,根本无从释放。
她现在除了等着受到惩罚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此时,在距离容宅甚远的容氏公司里,陆以安一边手指飞速的拟定着某份合同,突然心口有些微微憋闷,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手臂一收,倏然碰翻了手边的水杯,只听清脆的啪嚓一声,白瓷的水杯摔得粉碎,顿时一地茶渣与碎瓷狼藉。
陆以安眉头猛然蹙起,微微深呼吸了几下,不知道为什么一股烦躁感突然漫上心头,让他有些难以稳定心神。
打开聊天窗口,看着那个灰暗已久的头像,陆以安微微抿唇,手指犹豫着敲打过去一句话。
“小染,在吗?最近都没有上线,在那边一切都还好吗?”
看着那边半晌没有的回复,陆以安看了看屏幕上的时间,忽的自嘲一笑,或许是最近工作太多导致自己有些焦虑了吧。
这个时间,小染应该还在林芊芊身边伺候着呢吧?
一想到沐小染辛辛苦苦跟在别人身后给别人端茶倒水,陆以安的拳头就微微攥起。
这段时间他心中虽然着急,但是当务之急他若是想要在容少跟前说上话,就必须要先做出点成绩,息了容少之前因为自己屡次冲动而积压的恼火。
他不能像霍昭一样冲动行事,亦不想霍昭那般有他母亲这么一层便利关系,他若是想要帮上小染一点忙,只能迂回着来。
近来因为他私下里调查出来的容震的蛛丝马迹,已经让容少对他的态度恢复了几分,在这个当口,他不能出一点差错。
即使他内心真的煎熬不已。
“小染,等我,一定要等我。”
他会尽快的想办法让小染离开那个吃人的容氏本宅。
轻吐一口气,陆以安揉了揉额角,继续投入到了大量的工作之中。
与陆以安同样的感到有些不安的,还有在家里打电动游戏的霍昭。
舒适的瘫在沙上,霍昭一边嘴里叼着个薯片,一边不断噼里啪啦按着手柄按键,操控着电视屏幕上的赛车飞驰。
突然,正当打到最关键的时候,眼看着就要夺得第一名之时,忽的他的心口一闷,手猛的抖了一下,成功的让后车赶超了过去。
“去你大爷的!”
狠狠地将手柄扔在了沙上,霍昭咒骂一声,抬手轻抚上自己的胸口,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有种莫名的不安情绪。
要地震?
要海啸?
抑或是,小染有什么事情?
不放心的将这段时间每天都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打开,噼里啪啦登上了账号,但是看到的还是那个依旧灰暗的头像。
“唉,小染,这段时间你怎么都不上线了呢?”
嘴里的语气带着淡淡的抱怨,但是事实上霍昭却是满心的担心。
自从上一次在视频里看到了哭得撕心裂肺的沐小染之后,他那一段时间的梦魇便是小染的眼泪。
多少次梦里他拼命地想要将她面上的泪痕拂去,但是却都无力做到,这样的感觉让他恐慌不已。
他的小染,在他现在安稳的闲适在家之时,恐怕一定是在那个冰冷的宅院里备受刁难吧?
一想到这个,霍昭就恨不得给刚才还在玩游戏的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无力地仰躺在沙上,霍昭满心惆怅,一向开朗的脸上此时也是愁云满布。
“老妈啊,你和老爸赶快回来吧!这边你儿子等着拯救他的心上人呢!”
无力地嘟囔着,虽然还是一贯的调侃语调,但是此时却是充满了焦躁。
一个下午的平静,在容珏满身戾气回到容氏本宅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原本在床上已经有些昏沉睡意的沐小染还没等进入浅眠,就只听闻一阵夹杂着利风的脚步声飒踏传来,而后便是门被人一脚狠狠踢开的嘭响。
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猛地从床上爬起,还没等回头看清眼前的场景,她就感觉眼前一黑,紧接着脖子突然被狠狠钳住,瞬间开始窒息。
“呜!”
沐小染瞠大了眼,本能的抬起双手就要拨下那冰冷掐住自己脖颈的大手,可惜力量相差的太过于悬殊,她的努力等同于白费。
窒息的感觉令沐小染开始恐惧,但是更多的还是伤心与委屈。
瞠大的双眸就那么直视着此时眼神犹如冷刃一般刺向自己的容珏,她此刻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加剧,那是对生的渴望,以及对自己此时的悲哀。
“容……容珏……”
喉管被牵制住的她,声音艰难的从颤抖的双唇间迸出,一双清透的眼眸此时也噙起了两行泪水,缓缓顺着脸颊滑下,滴溅到容珏的手上,但是却无法撼动他此时的冰冷。
“为什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容珏此时不知是因为赶来的时候行动太快导致的气喘还是情绪所致,他此时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双眸死死地凝视着眼前被自己掐在手上的女人,面色阴森。
就是这样一张纯洁无暇的脸,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心软,放过她,可是她给他的回报却是什么?
一次次的背叛了他的宽容,一次次的去陷害他捧在心头的善良的芊芊!
沐小染,你怎么敢!
“我……”
紧紧说出一个字,就让沐小染感觉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此时她因为呼吸不畅导致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充血,意识也一点点的开始有些涣散。
可是她是真的好不甘心啊!
她明明就没有做任何伤害别人的事情,她也从来都没有动过那样的念头,她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