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一个人类,居然能伤我?”
鸿祖负伤之后,声音出现了变化,宛若两个声音重叠在一起,一阴一柔。
显然,受伤的不仅是鸿祖,连万恶之源也被一剑击伤。
“露出本体了吗?”
萧尘望着鸿祖,亦或是望着万恶之源。
他相信,鸿祖是有善念的,只不过恶念被万恶之源无限放大,沦为傀儡。
“还不够,你虽是领悟真我之境,却依旧只是一个人类,无法战胜力量无穷尽的万恶之源!”
鸿祖动怒,双掌化乾坤,万般厄气再度汇聚,而且比之前更凝实雄浑。
若说之前只承载了万恶之源七成力量,那这一刻,他俨然承载了万恶之源十成力量,彻底容纳。
萧尘见状,纵剑而出,无量化真我,与鸿祖交战。
再一次的争锋,两人都战至狂热,战至极端。
咔擦!
鸿祖所化的道场承受不住两人力量,即将裂开。
没有了这道场结界,以两人的力量,混沌百域顷刻间就会沦为炼狱,灰飞烟灭。
“哪怕沉睡亿万年,今日也要诛杀你!”
鸿祖却不管不顾了。
虽说混沌百域全灭,他的恶源将得不到补充,损失极大。但若不除去萧尘,他寝食难安。
反之,若能解决萧尘这个心腹大患,哪怕需要重置混沌百域,需要沉睡一段漫长时间,他也在所不惜。
“来吧!”
鸿祖一声怒吼,释放所有力量,道场结界应声瓦解,漫天洪流倾泄,席卷混沌百域,亿万生灵遭难。
隔着无尽时空,直接被能量波碾死,神形俱灭。
“这……”
盈音神色凝重。
她虽然一开始提过可以通过灭绝生灵而重创万恶之源,但那需要一个过程。
现在万恶之源释放全力,不等他虚弱,他就能杀了所有人。
萧尘真我之境未必会输,但按照她的看法,萧尘不会真的和万道之源生死相向。
果然,萧尘虽然一开始依然占据上风,但随着时间推移,他的剑势在减弱,在迟疑。
“萧尘,适可而止吧,不要勉强自己!”时间之神忽然开口,“你再继续下去,一切可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萧尘闻言,终是叹了口气,收了所有剑势,退到一旁。
“罗刹,抱歉!”
他回头向罗刹道歉,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以及一丝向往死生的绝然。
“萧尘,我不准你那么做!”
罗刹心生惶恐,拼命地向冲过去。
但盈音拦住了她。
她的实力,无法挣脱盈音的控制。
“他决定之事,没人可以阻拦,让他去吧!”
盈音何尝不想拦住萧尘,只是她知道没有意义。
“盈音,你放开我,萧尘那么做了,会消失的,我们都会忘记他,你难道忍心那样的事生吗?”
罗刹苦苦哀求。
盈音略微犹豫,终是摇头,始终没有放开:“既然我们之后会忘记他的一切,那么想来便不会有任何感觉!”
“在令一个时空,有着对他而言更重要的一群人。他不想让那些人消失,不想忘记,所以才有此决定!”
“你若真在乎他,就该理解他的感受,认同他的决定!”
“我不认同!”
相较于盈音的理性,罗刹始终无法接受。
她在乎的只有萧尘,其余人消失了她毫不关心。
“罗刹,不必如此。这一别,或许是永诀,也或许是新的开始!”
“我这一生,做的大多事都胸有成竹,有了足够的把握才行动!”
“但这一次,我必须赌一把!”
萧尘说完,释放全身力量,在高空之上酝酿极致的真我之剑。
这一剑,容纳森罗万象,从混沌起源到未来无尽,从至高主宰,到人间凡灵。
幽幽剑光,映照出诸天万古。
铿锵剑威,好似要击破混沌壁垒,超脱无量之界。
“你……”
万恶之源在身的鸿祖感受到这一剑的恐怖,竟是当场神色剧变,连连往后退去。
他在害怕。
他承受不住这一剑。
但混沌之大,他又能逃到哪里去?
真我之剑覆盖了任何存在的空间区域,甚至覆盖了时间。
只要萧尘锁定,就无法避开。
“这一剑,能诛杀万恶之源?”
时间之神和空间之神心神跳动,有着无法掩饰的惊惧和期待。
若能彻底灭杀万恶之源,他们也能从束缚之中解脱。
可最终,他们失望了。
这一剑没有杀向万恶之源,而是在罗刹绝望呐喊之中斩向了自身。
“他疯了吗?”
空间之神不可思议。
时间之神微微叹息,似有惊讶,又似乎理解萧尘。
哗啦!
真我之剑斩自身,霎时引起永恒极光,将整个混沌照亮。
萧尘的身躯、灵魂,乃至过往痕迹,都被消弭在真我剑意之中。
真我之剑,超脱大道,超脱规则常理,带着萧尘最后的意志,在逐步修正历史,修正因果。
历史被更改,萧尘曾参与过的事件,留下过的痕迹,一一被修正。
要么被其余东西替代,要么完全没生过。
罗刹的记忆在修正。
她起初绝望,慢慢地止住了哭声,紧接着一脸莫名,茫然四顾。
不止是她,就连盈音、时间之神、空间之神以及鸿祖皆是同样。
一个人从他们记忆里消失了,但他们毫无所觉,一切按照修正过后的记忆,重新开始。
“盈音,你已经无力回天,束手就擒吧!”
鸿祖居高临下,俯视着盈音。
他并不知道自己遗忘了一个人,记忆和因果修正过后,他此行的目的,只为盈音。
“你做梦!”
盈音誓死不从,决心背水一战。
但双方实力之差显然巨大,不说万恶之源鸿祖,就是时间之神和空间之神联手,盈音一人也很难对抗。
这一战很惨烈,混沌百域先后有始神强者赶到,出现了多位拥有伴生法宝的始神。
他们在绝境之下,甘愿牺牲,将伴生法宝的力量还给盈音。
可盈音终究不敌,惨败被俘。
鸿祖抓走了盈音,没有为难其余人。
毕竟万恶之源巴不得生灵越多越好,残杀生灵对他没有任何益处。
当双方退去,战场空荡之后,一道本该消失了的身影,凝聚出些许轮廓。
这场战斗,他似乎一直以至高的视角在注视。
纵然他能轻易改变战局,可始终没有插手,默许着一切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