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公子此来有何贵干?”大金牙搓着双手,还是那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我不懂你们商场上的那一套。大金牙先生既然爽快,那我也就有话直说了。我的来意很简单,便是那本来不该属于你拍卖场之物,海月水母!”
拍卖场单为敛财,多年来做下伤天害理之事无数,再加上自己曾在码头的一场亲身经历,眼见这帮黑心商家强夺有主灵兽,手段之毒,堪称无所不用其极,如此作为又与黑市何异?
叶朔心底对其早已是不无恶感,因此也懒待与他客套,一开口便是单刀直入。
“海月水母?那是什么东西?当真是闻所未闻啊!哈哈,看来大客户的眼界就是不一样,就连嘴里说出来的话,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要是没一点准备,都不是轻易能听懂的了!”
大金牙不愧是老奸巨猾,蓦然听得“海月水母”四字,竟是连眼神都不见波动,笑容亲切依旧。
叶朔皱了皱眉:“你说不知道海月水母?那通道内的人鱼眼睛,你敢说你也不知道么?”
“哎呀,叶公子说的这是哪里话?”大金牙一本正经,“却是哪有此事!哪有此事!这人鱼族,一向都是传说中的生物啊?就连存在与否,也是始终没个确切考证。就算传说是真,那我们拍卖场也定会本着诚信经营、顾客至上的原则,和灵界大陆上的每一个种族都保持和睦相处的。有道是,和气生财……”
“谁要来和你和气生财!!”
大金牙的脸色,在人鱼公主这句厉声指责下一分分的沉了下去。
之前她戴着兜帽,老老实实的站在叶朔身后,俨然一副小跟班的模样,自己也没多留心,如今看着她这白皙通透的皮肤,栗色微卷的头,还有那银灰色迷人的眸子,要是这样还看不出来,他也真是白在生意场上混了。
此事还要从叶朔在海底说起。
不知怎么的就这样莫名答应了人鱼女王的请求,叶朔顿时就被无罪释放,来到海面上,那原先的人鱼少女也跟着跃出了水面,鱼尾在海水中摇摆着。
“这次可不是我偷偷跑出来的,为了对偷跑出来的事将功赎罪,去定天城,我来忙你!啊,也算是道歉,之前错怪你了……”也是在谈话间,叶朔才知道,这名人鱼少女,竟然是人鱼一族的公主。
“人鱼!活生生的人鱼啊!而且看上去,似乎还是血统很高贵的那一种……财了!这次财了!毕竟在我的出货渠道中,好这一口的还是很多的……只要稍一转手……”
大金牙面庞上由于阴谋被揭穿而暴露出的颓色,此时已经缓缓淡去,接着,一抹浓重的贪婪悄然爬上了他的嘴角。
“这位……人鱼族尊贵的小姐。”
大金牙微微弯了一个腰,似乎在表达自己的诚意,“我们之间,似乎是存在着一些误会啊!这样吧,仓促间也说不清楚,二位不妨暂时随我到客房中休息,待我摆酒设宴,席上再详细向二位解释,你看如何?
况且树大有歪枝,如果当真是我拍卖场的工作人员不加检点,在背地里做过什么缺德事,我也是绝对不会徇私纵容的!这无论如何,总不能破坏了两族之间的友好关系,你说是不是?”
“这……”
大金牙说得一派诚恳,倒也真令人鱼公主一时没了主意。她打从出生开始,就是一直生活在远离人间的深海中。族人生性淳朴,与世无争,而她作为高贵的公主,更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几乎从未体会过世界的恶意,所有的一切都是道听途说,她自己也表示了,对于人类,要亲眼所见方可谓真。
而除了叶朔之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陆地上的人类。看着面前的大金牙,似乎并不似族人所说的穷凶极恶,莫非当真是传言有误?但她也不敢过于轻信,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叶朔,等他决断。
还没等叶朔开口,耳边忽地响起一声清叱:“不要再跟他们废话了!这小子与人鱼族勾结,海鬼王有令,杀了他!”
随着喝声落下,拐角处华光一现,凭空转出的是一个穿一袭水蓝色长裙的少女。修长的身姿丰盈窈窕,冰肌玉骨,艳极无双。当真是洁若冰雪,也是冷若冰雪,目光中寒意逼人,澄如秋水,寒似玄冰。
“冰封女王,你怎么会在这里!”大金牙失声惊呼。同时他心里也腾起了阵阵的不祥预感。太多次的经验告诉他,只要是跟这个女人有关,就一定没好事!
叶朔自忖与这少女是素未谋面,但不知何故,在她身上,他却是能隐隐感觉到一种异样的熟悉感。而且记忆之中,那似乎还是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还没等他理清思绪,那一身蓝影已是疾扑而至,拳掌翻飞,招招直逼要害,叶朔也只能仓促迎战。匆匆几招拆过,几乎越打越是吃力。
同时他心里也大概有数了,要说这少女的真实实力,或许也只是一个集气级高手,唯独胜在那一股不要命的狠劲。每一次出手,几乎都是拼命的打法,狠辣异常。
虽说以她这般只攻不守,周身也是破绽百出,但往往是还未等敌人抓住机会,就已经给她拼得两败俱伤了。要是没有那种一往无前的狠劲儿,还真是不会贸然去同她硬碰硬。
叶朔并不认得这少女,虽然她是一副将对手当成刻骨仇敌的架势,却未必是针对自己,或许只是多年来早已习以为常的作风。就为了一句“海鬼王有令”,便可以将自己的生死都完全豁了出去,真不知是该说由于她本身的性格偏激,还是那海鬼王着实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了。
“大金牙,你还不尽速动手,更待何时!”又过数招,那少女眼见久攻不下,心生烦躁,偏过头又冲大金牙怒喝道。
“这……我这……”大金牙的视线迟疑的瞥向人鱼公主。他还想在这两人面前伪装好人,实不想如此轻易就泄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