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强调过很多次, 但还是有必要再强调一遍,孔佑自认为自己跟‘迷信’一词完全不沾边。
初次确定相亲对象是锦鲤小姐时,孔佑是怂过一段时间, 不过他认为他那叫对未知事件怀抱敬畏之心, 宁可信其有么。等他上心了, 在意了,压根也没把柳青棠当什么锦鲤,反而会担忧锦鲤一词给柳青棠造成的压力是否过大。
既然堵不在乎‘锦鲤’了, 孔佑也就没把‘坏人自有天收’当回事,且不说他怎么都不算是个坏人,哪怕他没那么好, 也不可能把有好感的姑娘当法师。之后的接触也证明了, 他不是个倒霉蛋, 哪怕他确实低烧了几天, 那也是拍摄造成的,不是法师的法力造成的。
自退烧后,小半个月的相处孔佑没碰上任何倒霉事, 以至于他把‘法师的法力’抛在脑后, 只觉得那是迷信。万万没想到,他都已经忘了要迷信,玄学事件啪啪打脸,那巴掌扇的, 兄弟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姜东元看他的眼神稍显复杂,集合了‘神经病’‘发疯’‘醉酒’等猜测,说出口的话还是很委婉的,“我是无所谓陪你一直等着,今天没行程。可你确定你不走, 你不是要拍摄吗?”
要赶拍摄的孔佑不太敢走,他还躲在那个屋檐下,生怕往前走两步天上再掉个什么东西下来,凉凉。
距离两位前辈挂断后辈的电话已经有小半个钟头,这段时间里孔佑一边数次跟兄弟强调他不是个迷信的人,一边以世上有些事你就是得信的口吻跟兄弟讲,当初他怎么跟柳青棠相亲,柳青棠又是怎么跟他说,追我的倒霉蛋都有多倒霉。
起先当个乐子听的姜东元听着听着感觉不对了,讲段子的兄弟貌似是认真的,你认真的?孔佑无限认真,他都差点被高空坠物的蛋糕糊脸了,还不认真?
由于没有亲身体会过法师的法力,没办法认真的姜东元只想劝兄弟正常点,可话不能那么说么,他说得就是,“你等着我去找把伞,总得上车会片场,不能一直在这待着。”有伞就能抵挡高空坠物的担忧了。
兄弟这态度就是没信,以己度人,换个人跟自己说,孔佑也不会信,他连解释都不知道怎么解释。姜东元没心思听他解释,去找伞了,回来后不止带了伞还带了醒酒药,兄弟还是怀疑他喝醉了。
灌下那瓶醒酒药打着伞上车的孔佑这次没碰上什么倒霉事,姜东元有心想吐槽一句‘我就说你想太多’,可看他进了车还左右乱看的样子,先把话咽回去,人也跟着进了车,他感觉对方状态不太对,还是送他去片场吧。
片场没去成。
车开了不到分钟,这条街都没开出去,他们就被追尾了。孔佑整个人悚然而惊,姜东元更多是懵逼,小碰擦,都没人受伤的,可兄弟都快被吓死了,搞什么?真玩玄学啊?
坚决不信玄学的姜东元在助理给经纪人打电话时要来了手机,在孔佑几次阻拦都没拦住的情况下,说出玄学的猜测,让对方去联系一下有法力的人。
“呀!!!”
该说都说完了,电话都挂断了的姜东元斜了眼发疯的兄弟,“按你说的,宁可信其有,先别管什么有没有好感了,救命要紧。”
经纪人也是这么想的,经纪人把电话打给了pd,极其委婉的同pd解释,昨天艺人只是参加了个局,局里有妹子是无敌正常的事,绝对不代表艺人想找妹子,以及,求pd救命。
“地址。”
“万分感谢!”
经纪人和pd的电话挂了,柳青棠的脸色就不好了,哪怕理智上再怎么说服自己,男人的酒局里出现妹子是正常社交,感情上她也不能接受。
但pd先处理的还是工作,她得先跟导演说一声早上的拍摄计划可能要变。片场不在首尔,演员在首尔。如果演员现在开车回来那还来得急拍,但要她先赶去首尔再把人接回来,肯定来不及,不能耽误全组的时间。
在跟老大解释演员为什么需要她去接人时,柳pd讲得是,“他们那边出车祸了,对方追尾,孔佑没责任,人也没受伤,就是对方看着不太好打交道,不让他走非要叫警察,我过去看看。”
“经纪公司干什么吃的,这点事还要我们去处理?车又不是孔佑开的,要留人把开车的留下不就行了。还真是什么傻逼都有,他追尾还不让人走,想讹钱啊!”李应福心情很不好,叮嘱她,“尽快把人带回来,越早越好,不然一整天都要调整。”
“我明白。”
工作的问题不是一通电话就结束的,一早上的安排都得吩咐好。柳青棠边打电话边穿衣服,电话打完,她也上了车,开车去首尔。
此时,天光大亮,眼见着要到上班的点了,有法力的法师顺畅无阻的驱车向前,普普通通的艺人们碰到了一些小麻烦。
喝了一晚上的赵寅城没回家,直接去的美容院,打扮的光鲜亮丽绝对看不出来是宿醉的状态,也在车里要去给电影站台宣传。他碰上了堵车,这个不是麻烦,早高峰的点哪都堵车,麻烦的点在于经纪人刚跟他说的一篇影评。
昨天电影首映,今天影评就出来了。值得被经纪人特地跟艺人讲的影评出自一位业内还算有名号的影评人,对方以毒舌闻名,也是出了名的不好公关,人家不靠这个吃饭反而聚集了一帮粉丝认为他敢说真话。
敢说真话的影评人发表了两段对赵寅城不太友好的评价,一是出道多年还是靠脸走天下,演技一点长进都没有,但凡不是个看脸的女的,去看这部电影都是浪费时间;二是,花瓶多年的郑宇成越混越回去,都沦落到给另一个花瓶作配,见微知著,未来某一天,赵寅城也会变成郑宇成,给一个更年轻的花瓶作配。
影评人是个男的,大直男,本人长得如何不太清楚,对帅哥的观感貌似不太友好。不友好到把电影抨击的一无是处,说那就是个贩卖男色的作品,谈文艺够不上谈商业也就那样,票房顶天了能过五百万,就这还是女观众愿意为男色买单的预期票房,不然肯定砸锅。
这篇影评被骂上热搜了,两大男神的粉丝群起而攻之的骂,其中还夹杂不少女网友认为自己被冒犯。干嘛,你们这些男人看美女消费女色就行,我们想看帅哥消费男色就是不要脸?你才不要脸!
热搜挂在尾巴,只短暂的出现了一会儿就被制作方和两位主演的经纪公司联手把热度压下去了。本来作品有争议制作公司是不在意的,有争议就有热度,有热度就有宣传,好事。可影评的核心观点是电影不值得看,不如等网络放映,还不要钱,那制作公司肯定要压热度,两位都被怼成花瓶的男演员肯定也要压的。
事么,其实不大,说麻烦也够不上。经纪人特地跟艺人提起是防止等下会有记者问起来,需要提前准备好应对。他们这边的小麻烦还在进行中,另一边碰到了个大麻烦。
“警察局?”柳青棠不解,“车祸怎么就进警察局了,不是没人受伤吗?”
只是小碰擦的车祸确实没必要进警察局,可开车撞上来的那个司机是个毒驾,不单单嗑药了,车里还搜出了少量违禁品,牵扯此事件的所有人都被带去了警察局,要走个流程。
流程一走,警察发现两拨人是同一家会所出来的,先出来的两位艺人还不明原因的在原地待了许久没走,专门等到那人出来了,才上车要走。警察不免就怀疑,两边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艺人涉|毒,大案啊!会发奖金的!
这无妄之灾。
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被警察要求验尿的姜东元终于开始思索,他到底是被霉运罩顶的兄弟给连累了,还是单纯的自己运气不好。
“我”
“我不想听玄学,先让我冷静一下。”
重新坐回车里的姜东元拒绝跟倒霉蛋搭话,因此他没发现,法师也在车上。
七人座保姆车,姜东元本来不想上这辆车,可不上也很奇怪,也就上来了。上来后他就坐在门边,孔佑在他边上,柳青棠在后排,他没看见。
车很平稳的行驶,即没有被追尾也没有追尾别人,连堵车都没碰上,顺顺利利的开出两个街区后,柳青棠说话了。
之前不讲话是陌生演员一上车就表现出了‘我想静静’,pd总要给对方冷静的时间,但这都开了五、六分钟了,她就得说话了,“我们得赶去剧组,您看”哪里方便把你放下。
突兀听到女声的姜东元猛地扭头,惊讶的看向‘突然’冒出来的姑娘,让柳青棠收声,笑,“您好,初次见面,我叫柳青棠,‘鬼怪’的pd。”
“啊您好,我是”姜东元卡壳,定定的望了她两秒,转向孔佑,再看她,这次正常多了,“您好,我是姜东元。”
初次见面的男女,双方都是久闻大名,本该说点客套话,讲个久仰什么的。但柳青棠赶时间,又提起之前没说完的话,他们是要去剧组的,问姜东元要不要换车。
换车姜东元肯定要换,只是下车之前他认为有必要确定一下,“之前寅城跟我说您的辐射范围?”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我是说,我会跟寅城一样被牵连吗?”
半懂不懂的柳青棠反问,“牵连是指?”
“指他酒还没醒。”孔佑隐晦的瞪了他一眼,下车!
完全不鸟他的姜东元侧过身,宁可信其有的话还是这人亲口说的,没见到法师本尊,他也就算了,人就在面前,他不得问问清楚?要真倒霉了呢!
对玄学还是抱着怀疑之心的姜东元,跟初次见面的‘**师’解释,“我、他”指着想用眼神戳死他的兄弟,“还有寅城一起喝酒,酒桌上聊了点八卦。寅城说,讲你不好的人和听到了那些话的人都会倒霉,他就因为某些人倒霉了一段时间,我想确定一下,我会倒霉吗?还是我提前跟你道个歉?”
这话说得又隐晦又直白,柳青棠刚好听懂了直白的那部分,半眯着眼扫向那个始终端坐只能看到后脑勺的男演员,心里一声冷笑,面上对另一个陌生男演员露出礼貌微笑,“八卦就是八卦而已,您要是不信当耳旁风,要是您信这个,那我收下您的道歉,没关系。”
很难说信还是不信的姜东元确保自己安全了,就满意了。至于兄弟的死活,关他什么事。
安全的乘客下车换乘,上车后,姜东元想了想,给赵寅城打了个电话,他信不信的是一回事,那傻子挺信的,还是给个预警,哪怕是一起看孔佑的笑话也得找个队友防止被报复要孤军奋战。
队友听了前因后果秒速骂出声,倒把想看乐子的姜东元搞楞了,他当段子讲,那家伙当真?
赵寅城可当真了,无敌上心,硬是在通宵一夜还跑了一天宣传后都累成狗了,大半夜的带着经纪人和助理提了一堆东西来,以给孔佑探班感谢他昨天抽空去参加首映的名义,专门来见法师大人。
“我真的不知情。”赵寅城无限冤枉,就差指天立誓的跟大人自白,“我是听他说过你们在接触,但我绝对不知道你们已经到了快在一起的情况,而且昨天的局什么都没有发生,真的!我担保什么都没有发生!”要不是包间里没监控,他恨不得弄个监控来以示清白,他是最无辜的!这都两次了,被连累了两次!兄弟不能要了,还是绝交吧!
柳青棠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不用那么夸张,跟你没关系,我知道那没什么。”
大松一口气的赵寅城把礼物袋给她,“品牌方送的公关礼物,我这边特别多,你拿着玩。”
柳青棠也没看袋子里是什么,含笑接过,“说起来这也是条发财之道,你确定以后都要用这种方式跟我买平安?”
“不。”赵寅城脸色一正,“我决定暂时跟那哥绝交,那才能让我平安。”
微楞一瞬的柳青棠大笑,赵寅城也跟着笑出声,笑了,就安全了。
安全的信众进献过贡品就准备走,他再不睡觉要死了。同样一天一夜都没睡觉,就在死亡边缘的孔佑堵住了他,质问傻子兄弟又搞什么歪门邪道。
他们俩在片场外见得,孔佑要是来晚一步,赵寅城都上车了。号称是来探班的兄弟压根没准备去见当事人,如今被堵住了,凝神细看当事人神色,郁闷了一天的心情瞬间就好了。
“你先别说,让我猜猜看~”赵寅城摸着下巴,笑得很是欠揍,“道歉没成功?那你今天肯定很不顺。”一想到有人比他倒霉,那心情简直飞扬~
今天无限倒霉的孔佑一脚踹过去,“别说废话,我问你的是你们聊什么她笑那么开心。”
闪身躲过的赵寅城笑得巨开心,“看来我猜对了~你要倒霉咯~”话音刚落看他扭头就要走,扬声叫住,到底还是兄弟,得拉一把,“跪吧,最直接,一定能呀!”
闪电般出手的孔佑把欠揍的傻子打得一个踉跄,抬脚走人,他不想跟傻子废话。
今天一天,孔佑跟柳青棠都没说上几句话,孔演员跟柳pd的接触倒是蛮多的。回程的车上,孔佑试图跟柳青棠解释,昨天的局就是圈子里再普通不过的局,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没有,有女人他承认,但他啥都没干,也不可能干什么啊!
柳青棠的回应是,“我知道的,能理解,正常社交么。”
小心打量她神色的孔佑没看出她的理解,只看出她的排斥,“我也理解你完全可以生气”
“我来之前跟导演解释说追尾的人不放你走才让你没办法回来,你记得别穿帮。”柳pd不礼貌的打断他的话,很礼貌的跟他聊工作,“去警察局的事不知道会不会上报,最好让你的经纪人注意一下,如果被报道了,尽快处理,虽说事情跟我们无关,但牵扯涉|毒,能避让还是避让。”
pd如此礼貌,演员就明白,他完了,凉透了。
回程的这一路,载着演员的车什么倒霉事都没碰上,顺顺利利的开到片场。回程的这一路,载着演员和pd的车里,气氛那叫一个古怪。
孔佑试图从各方面去解释那就是个正常的社交场,可他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才能让柳青棠消气。对方很清楚正常的社交场是什么样的,他不认为这需要解释,他都怀疑柳青棠不是在生他的气,是自己在生闷气,一如这姑娘曾经为要不要吃醋纠结过。
并没有在纠结要不要吃醋的柳青棠在纠结要不算了吧。外婆说的是对的,她就是介意这种事,哪怕她知道某些场合就是逢场作戏,哪怕她知道演员在镜头前表演的一切都是演得,都是假的,可她还是会介意。
她没办法不介意,她理解不了别人怎么能做到那么大气,她就是做不到,她就是小气,她就是会生气。气到,她很认真的思考
车停下,被挡板遮挡的后车厢是只有男女的私密空间,柳青棠准备下车了,就说了,说,“我们还是算了吧。”
孔佑眸光一闪,没出声,等她说。
“我可能不太适合跟大众情人谈恋爱,就是我不知道,小气,矫情之类的。”柳青棠不太敢看他,看了怕自己就说不出口了,脸朝着窗外,手扶着门把手,准备说完就走,“你没有做错什么,昨天或者之前,你都没有做错什么,是我的问题,我会自己消化,我也会跟家里说,我们不太合适,抱歉。”
一个‘歉’字还没完全出口,柳青棠已经拉开了车门,这让本来准备开口的孔佑闭上嘴,工作人员就在门边,不方便开口了。
演员迅速被带走去做妆造,pd去找老大简述‘毒|驾’的后续,顺便想跟老大请个假。
“怎么了?”
“有点不舒服,太累了,想休息两天。”
李应福不答应,“你也不看看有多忙,你这个时候请假?”
“就是因为忙才怕出乱子。”柳青棠怕恋爱脑会影响工作脑,她现在就被影响了,根本不想工作,更不想跟他一起工作,“我会安排好的,精力跟不上硬留下反倒会出问题。”
不接受这个请假理由的李应福正要让她别闹,柳青棠的耳机里传来一句‘老大,孔佑待机室的锁坏了,人出不来,撬锁吗?’
柳青棠扶着耳机,懵逼一秒,迅速给回应,“你们先撬,我马上过来。”
“怎么了?”
“休息室的锁坏了,孔佑被锁里面了。”
“啊?”
演员待机室的锁坏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坏了,坏到备用钥匙也没用得撬锁。柳pd到的时候,被‘监|禁’的演员已经放出来了,那锁超级好撬,休息室啊,还是片场的休息室,能用多厉害的锁,门板都薄,大点力都能直接踹门。
卸了四颗螺丝就被拆下来的锁被柳青棠拿在手里研究,这玩意儿哪坏了?不好好的吗?能开能关,有什么问题?
拆了锁的场务也很茫然,“之前确实拧不开,不知道为什么又好了。”
孔佑也很疑惑,他之前都能碰到高空坠物为什么进了剧组反倒哪哪都顺?在车里顺还能说是法师在身边镇场,下车后他们就分开了,为什么他还不倒霉?
没见到法师之前,孔佑很怕自己会死于非命,毕竟车祸都能出。见到了柳青棠,一句‘算了’孔佑就在‘期待’自己倒霉,他倒霉了,她就会把‘算了’收回去。
从进了片场大门到待机室做了妆发还换了衣服,什么坏事都没碰见的孔佑,环视一圈面墙再加一扇门的休息室,好像就只有一个选项。
五分钟后,艺人助理、造型师、造型师助理,脸懵逼。
艺人独自站在门后对门外的人表演,“门能随便撬吗?弄这个是不是要跟柳pd问一下?坏了组里要陪的吧?”
柳pd左扭右扭手上已经从门板上被卸下来的圆锁,一点问题没有。锁舌随着她的扭动伸伸缩缩,不但没问题还很灵活呢,连上油都不用。
演员?拍摄啊!
机器一开,柳pd再想请假就得等总导演拍完。柳青棠不太敢请假了,她跟孔佑才分开一会儿就出了问题,要是她请假回首尔,演员万一伤了脸,那就完了!
走都都不掉的柳青棠很憋屈,无限懊恼她哪先不开要发展什么办公室恋情,跟同事谈恋爱就是找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躲都没地方躲。
恋爱其实并没有正式谈成,可柳青棠就是觉得失恋了,失恋了不就得找个地方疗伤吗?她很难过!虽说没有夸张到文学作品里心一揪一揪的疼那么难过,但她也不舒服啊,心闷闷的不舒服!急需疗伤!
压根不敢走远的柳pd很怕演员如果不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会出事,被迫站在人群中观赏鬼怪和小新娘打情骂俏。
孔佑后悔自己之前‘演’的那一出了,他根本不是被法师消解了霉运,这明明就是更倒霉了!他为什么要把柳青棠留下看他演这出戏啊!哪想不开???
不管怎么说吧,工作中努力工作才是正道,工作一忙起来,没那么多花花心思。
上午的工作结束于午饭时间,孔佑拿了几个小面包就去找柳青棠了。双方不在一个饭点吃饭,柳pd早吃过了,但在演员组开餐时还是站在了餐车边上,防止出演员碰上什么天降横祸,导致拍摄延期。
“你”
“我不行。”
柳青棠垂着头不看身边的演员,“我不是分开了还能做朋友的人,老死不相往来最好,可能以后我能做到,但我现在不行,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不管孔佑本来凑过来想说点什么,听了这话也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但他没走,他只是不再开口,就在她边上撕开小面包的包装,慢吞吞的吃着。
柳青棠倒是想走,偏偏腿不听指挥,就是不动弹,跟在地上生根一样,脑子再怎么命令它跨步向前,它就是不搭理。
片场本来就是八卦集散地,餐车对面就是简易桌椅搭起来的临时食堂,两人就那么明晃晃的站在餐车边,孔佑还不吃饭在那吃面包,柳青棠始终垂着头,就他们俩那造型,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气氛不对。
吃口饭瞄一眼‘八卦中心’的金高垠问边上的刘仁那,“他们吵架啦?”
也在偷瞄的刘仁那摇头表示不清楚,边上的助理突然说,“可能要分手。”
女演员们的视线纷纷集中,有八卦?助理看了眼自家艺人,刘仁那有些茫然,什么意思?
“昨天pd跟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不是问了,同演员在一起压力会不会很大么,你不记得了?”助理提醒艺人,“你还跟她说,压力太大就别在一起呢,不然因戏生情,防不胜防。”
刘仁那恍然,再看向金高垠的视线就很微妙,探身过去,小声跟对方解释昨晚发生的‘无中生友’的故事,给金高垠讲得眼睛都瞪大了。
“你的意思是,pd吃我的醋?”金高垠压低声音严词反驳,“我没那个想法!绝对没有!”
耸肩表示这话她信没用,“一上午都在拍你们俩的戏,pd就算相信你们什么都没有,她看了一早上也忍不住会酸啊,难道你不会?”
张口就想吐出一个‘不会’的金高垠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她想起了上午拍摄的戏有多‘亲密’,还真没办法夸口说一个‘不会’,可她也很冤枉啊,“但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前辈明摆着喜欢pd啊,谁看不出来!”
探头凑近他们的助理讲,“都看得出来pd才会有压力吧,她肯定也心动了。动心了,吃醋了,再想想未来这种醋她要一直吃,还不能表现出来,压力不要太大,那么大压力还怎么谈恋爱?”
女演员们对视一眼,默认这话有道理,刘仁那还讲,“我没有说前辈不好的意思啊,但我觉得,pd的性格更适合找个普通人,我是说圈外人,她看着就是那种好家庭出来的乖乖女。现在还只是剧组内部的人知道,要是公开恋爱,那压力才大呢。”
金高垠皱了皱鼻头,不太赞同,“可pd也喜欢前辈啊,喜欢不就好了。”
摸了摸后辈脑袋的前辈暗叹一声,“有些时候,光是喜欢是不够的。”她的爱情就没有走到终点。
柳青棠认为自己的爱情走到了终点,耳机里传来了‘呼叫’声,腿重新接上,脑子总算能指挥躯体了,她得走了。
走前,柳pd公事公办的跟演员讲,“你小心点,我要是十分钟后没回来,你去道具那边找我。”
孔佑一点都没有工作状态,“我跟你一起去吧。”
pd犹豫片刻,“走吧。”
绕了一圈后,pd把演员带回了待机室,这人熬了一夜再加上早上的拍摄,再不休息,下午就完蛋。
演员很听话,让干嘛干嘛,倒在沙发上,双手交叠放于胸前,那姿势不太像是睡觉,更像是长眠,能盖棺下葬的那种。
怎么看都觉得那个姿势很不和谐的柳青棠想说,你都霉运盖顶了,就不能吉利点的姿势睡觉吗?可她又不是很想跟他说话,真说了,她怕自己反悔,她现在就很想反悔,她下车时就反悔了,她手搭在车门上就反悔了,她讲出‘算了’的前一秒就反悔了。
可只能算了啊,不然怎么办?
“对不起。”
“”
姿势堪称安详的男人开口说出来的话才是真的不和谐,“我故意反锁了待机室跟他们说锁坏了,对不起。”
脑子里真想着‘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作’的柳青棠一时没转过弯来,“什么?”
“我反锁了待机室。”
“”
“我”
“你反锁了待机室?”
柳青棠整个大无语,“你什么毛病啊!”
“我不想算了。”孔佑也觉得自己毛病挺多的,“你为什么非得算了?”
小火苗刚冲到喉咙口又被一盆水浇灭的柳青棠虚了,“我说了的。”
“我们都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开始,你就说想结束,我听不懂你说的。”孔佑不止姿势安详,语气也很安详,半死不活的安详。
柳青棠也是心虚气短,明明她没有做错什么,就是虚,打得还是直球,“开始了,我就不想结束了,没开始才能结束。”
一直没睁开眼睛的孔佑完美遮挡了眼底的笑意,语调幽幽怨怨,倒打一耙,“你说实话,你是在钓鱼对吧?我根本不是你的初恋只是你鱼塘里的一条鱼,还是可有可无的那种,所谓的算了不是你无法跟大众情人在一起,而是你对我没兴趣了,找个理由跟我”
“你才是钓鱼呢!你才渣男!”柳青棠心不虚其不短,小火苗喷涌而出,“你个渣男大半夜跑去跟妹子喝酒还好意思说我钓鱼?钓你个脑袋!什么正常社交,正常社交必须要有女人吗?干嘛,你们缺母爱啊!渣男就是渣!找什么理由!大渣男!”
渣男眼缓缓睁开,“说算了的人不是我。”
“是我!怎么了!跟个渣男不说算了说什么!”柳青棠扬声要骂,又想起来这里不隔音,咬唇把话憋回去,怒视渣男!你敢甩锅!
只是想了个招让她把火发出来的孔佑坐起身,要笑不笑的望着她,“生气就说生气,不开心就说不开心,干什么说算了。”
柳青棠表情一僵,孔佑笑叹一声,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再仰头看她,姿态摆的很低,话语更包容,“生气也没关系,生气也很可爱,生气代表你在乎我啊,那很可爱。”
一点也没有被安慰到柳青棠只感觉到了郁闷,“你有话就不能直说吗?七绕八绕的绕什么,你是什么蜘蛛精吗?结网捕捉我这只猎物?”
双手搭在她膝盖上的孔佑不想当蜘蛛精,直接问她,“你真的要跟我算了吗?”
柳青棠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弹开!”蜘蛛精!这只死妖怪还背着她说她坏话来着!别以为我忘了!你死定了蜘蛛精!
蜘蛛结网啊,很有耐心的。反倒是鱼类,听说记忆只有七秒,火气再大,不也就七秒么。
七秒是很短,七十分钟就很长。
法师因工作需要离开剧组前往b组的拍摄地七十分钟后,孔佑被缩在了卫生间,这次门锁真的坏了,这次他还忘带手机了,这次公共卫生间连条狗都没有。
凡人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思考,“这一回是我倒霉,还是她专门诅咒我?”
前者不谈,后者就没可能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