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丛林,永远是如此的寂静!
或许在这个时候,鸟儿尚且未曾歌唱,林中的枝芽也未曾复苏!
还有那忙碌了一晚的蛐蛐蝈,也安睡于那枯叶下洞穴之中!
所以此时是宁静的,宁静到落针可闻,但那潮湿的露水,却带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特,不像是手脚泡在水中几个小时的那种皱巴巴的感觉。而是被露水阴湿了衣衫,然后裹在人的身上,在加上那湿奈奈的衣衫、裤卷,摩擦在人身上,所产生的那种潮湿的瘙痒!
其实这种滋味很不好受,但此刻隐藏于林中的**连战士,却一直在隐忍着这种瘙痒,未曾移动过一下!
可以说他们是一批及其训练有素的战士吧!知道在战场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即便他们,偶尔也会被出来觅食的蚂蚁咬上一口,但他们依旧未曾有过任何动作,一个接着一个的,目不转睛的盯着遥远的山道!
这是一条足有三米左右宽的乡间土道,而这种道路原本只是用来走马车的,两辆马车可以略显拥挤的在这样的道路上交汇,然后擦肩而过!
但此刻,却没有马车,只有等待!而且他们所等待的,也并非是马车,而是小鬼子那种奔驰的汽车,虽然在这样的道路上,鬼子的汽车一定跑得不快,但这却是前往小柳庄唯一一条可以通车的道路,所以小鬼子必然会途径这里!
当然了,这会并非是上一次伏击鬼子的鸡公岭,而是从鸡公岭赶往小柳庄的那一段道路!
这里理应距离小柳庄不算太远了,就在小柳庄的一点钟方向十五里处,在那里有一个交叉路口,这一其中一条乃是从鸡公岭赶往小柳庄的大路。而另外一条,也算不上什么路,而是什么都没有,但却可以走人,车马你反正就别想。
而且此处的地势,也并不太占优势,坡度非常的缓,而且距离山道较远!
其实这个地方并不适合打伏击,但却没有办法,因为时间太仓促了,石连长也只有选择了这么一个蹩脚的地方!
“连长,‘大姑娘’那边,(这个大姑娘原名叫‘王小丫’乃是民兵排的排长,所以有人会叫他王小丫,也有人会叫大姑娘!)已经布置好了,人我也安排好了,就差咱这边了!”
此时前来汇报的正是张福,而石连长却也是微微一乐,将张福按下道:“行!这次咱也来一个麻雀战,再来一个‘石雷阵’!”
石连长所说的石雷阵,绝对有他的独到之处,但这会,尚且时机未到,所以也只能稍后呈现他的精彩了!
“嘀!嘀!……唔!……”
就当这个黎明,尚且未曾尽数退去夜的颜色,远远的便传来了鬼子卡车的马达声,以及那九七式跨兜摩托的声音!
这是鬼子的标配,每次出行,都要配备这种跨兜摩托开路,车厢上架起一挺轻机枪,耀武扬威的就这么奔驰着,但往往都是这种摩托先被敌人的地雷炸到天上去,然后落下一地的零件!
呵呵!这是很久以前的场景了,但却要说,鬼子并没有那么傻,他不会骑着摩托往地雷上踏!
先一点,鬼子为何要选择这种视野比较开阔的跨兜摩托开道?其实也就是它视野好,但这个视野却并非是看向远处,或者是两侧的山林,而是路面!倘若鬼子现,这一处路面,有状况,就好比被人翻动的痕迹,他会立即命令停车检查的!
所以,无论是谁,倘若埋雷的手法不够隐蔽,不够安全,那你是一准逃不过这鬼子摩托车手的眼睛!
于是,石连长并没有在此埋雷!而且他手头也没有什么地雷!而至于手榴弹?他石连长还真有,但却没有埋!
因为这第一点,他们的埋伏地,距离山道大概有六十多米左右,想要埋放手榴弹,这边就要更进一步才行,而且更容易被鬼子现。
而且,他们这一次要的也不是这个,他们要的是突袭!
所以此时,第二点便出来了!突袭的含义是什么?就是打两枪就跑,不给鬼子逮着自己的机会!这才称之为麻雀战。而倘若被逮到了,那还叫什么麻雀战?那就成了死麻雀了!
于是,这就没什么可说的了,等吧!
要说鬼子这一路,可算是顺风顺水,而且并没有得到奸细报告有异常情况,那就尽情的开吧!
而且前方的摩托车也未曾汇报有什么异常,结果这一路便飚了过去!
此时鬼子的车队过去了,而紧接着便是那一个个,累得跟孙子似的鬼子兵,还有伪军!
原本这些人,是打算顺着小路自己走过来的,这一方面够近,而另外一方面,不也能保存体力不是吗?
但那个三菱公一偏偏不这样,说要防范于未然,生怕中了抗联的埋伏,不肯分兵,让他们跟在后面跑,于是那就跑吧!一个个张着嘴,开始大口的吃灰,一个个吃得那叫一个萎靡不振,都耷拉个脑袋,往前抢屎一样!
“打!……砰!砰!……突!突!突!……”
一声如洪的命令之下,尽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枪林弹雨!
有人说,这是不是有些夸张了?没错,这会就是夸张,因为仅仅三十几个人左右的抗联,又怎能打出无尽的枪弹?
但我却要告诉你!在战场上就是如此,一枪,两枪,或许你分得十分清楚,但在超出了十枪以后,你就分不清那究竟是多少子弹打出了,更何况此时,石连长的手上,至少有三挺轻机枪,同时开火,那狂暴的子弹,当真如同点点流星一般射出!
此时,没有爆炸,没有轰鸣,所有的只有一颗颗愤怒的子弹!这子弹是复仇者的子弹,因为他们的指导员-严厉同志,刚刚牺牲了!
虽然他的牺牲非常的英勇,非常的顽强,而且击毙了潜伏在我军内部的汉奸!但这一份伤痛,将永远残留在我们战士的心中!他们的脑海中!……
只要他们还活着!他们便会想起那个,想起那个与他们罗里吧嗦的严指导员!那个苦口婆心,孜孜不倦教导他们的碎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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