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溪困惑不解,想要再去侧头看贺父神情时,忽然发现了贺沉风不知何时走到两人身后的。
她不由的就侧身走过去,伸手过去,“贺沉风,烟火好美!”
“嗯。”他薄唇轻动,声音漠漠传出。
握住他的大手,那每个骨节中的僵硬令她皱眉,她抬头看过去。
烟火的绚丽里,他英俊的简直让人窒息,可他墨眸里复杂的眼神,却看的她心头一刺。
吃过饺子后,澜溪要回谢父谢母那里。本来就是谢家夫妻在外地过的第一个年,她是要陪着一块的,可谢母却坚持让她去贺宅过除夕,年初一再让贺沉风到家里。
君君是被留在贺宅的,所以他便开车送着她回去,年三十的关系,一年当中是车最少的时候,很快便一脚刹车,停在了楼下。
澜溪仰头看了看窗户,果然还亮着灯,按照每年的习惯,谢父谢母都是要看完整个春节晚会才睡的。
将安全带解开,她朝一旁的贺沉风看了看,跟他待的时间久,已是习惯了他的沉默,可总觉得,放完烟火后有哪里不对劲儿,可若细细琢磨,又找不出。
“我上去了。”闷闷一句后,她想打开车门下车。
胳膊却被他捉住,整个人也被强制性的扭了回去,然后唇肉之间发出一声响。
“你忘了这个。”他勾唇,眼神促狭。
澜溪舔了舔下唇,小脸微红。
“明天早上我接君君过来,来陪你爸妈,嗯?”低沉的男音,在车内缓缓响起。
“嗯!”她点头,心里蜜一样的下了车。
等她上楼进了屋,走到窗边给他发信息说到家了时,那辆白色的路虎才缓缓发动着离开。
澜溪的嘴角勾起柔柔的笑,年三十,爱人亲人团聚的日子,她有他,有家人,这光景,可真好啊。
生活,却总在美好时出现转弯……
今年的年比较晚,初五时也是历年来的二月十四,情人节。
贺沉风初四时,就已经开始回公司上班了,他是总裁,要比下面人忙碌的许多,不过今天他却抽出一下午时间来陪她。
将车子停在了商业圈,两人就手牵手在街道漫步,渐渐的,就融在一对对情侣当中。
两旁店面隔几家就会有花店,即便是大冷的天,也都将花摆在外面,因为流动的情侣太多,卖的也快。
贺沉风拉着她在一家花店外停下,她看着那花筒里鲜艳欲滴的玫瑰,忍不住想到去年七夕情人节时,两人还处在不清不楚的情人关系时,他塞给她的那一篮廉价玫瑰。
“笑什么?”见她眉眼弯弯,他不由的凑过去。
“没。”她轻轻摇头,却笑的越发明艳。
贺沉风微微眯眼,墨眸深深。
眼看着两人在自家店前你侬我侬,店家老板忙上前,“先生,给女朋友买束花吧,今天可是情人节!”
“嗯。”贺沉风点头,然后斜睨着她,“要哪种?”
澜溪想摇头说不要,可又想到今天这个节日,所以就认真的看着面前的花,都是玫瑰,各个颜色和品种都有,琳琅满目的,她踮脚往门口看了看,她指着道,“百合吧。”
“小姐,情人节都是要送玫瑰呢!”店家老板好心的提醒着。
“呃……”她一听,有些犯难起来。
“就要百合!”一旁的贺沉风不悦,沉声道。
贺沉风本来就俊容冷漠,加上他本身的气势,这样一命令,把店家老板吓了一跳,忙谄媚道,“好,百合,就要百合!百合也是极不错的!百年好合嘛!”
暗自叨咕着,店家便迅速的在花筒里挑出几支新鲜的百合包成花束,中间还搭配了些满天星。
贺沉风付钱后,澜溪伸手抱在怀里,另一只手被他牵着继续走,一路而过,好像就她捧着一束百合,显得有些扎眼。
她有些懊恼,“应该是玫瑰的!”
其实她当时也只是不经意的扫到了百合,选了也是因为之前那次去墓园,他带着她去看她妈妈,就是买的百合,当时他微笑的捧着那束花,给她带来的安定力量,是谁都无法比拟的。
还记得当天他说的话:总得让她也看看女儿的男朋友。
“我就喜欢百合,像你,简单纯净。”贺沉风却淡淡道。
澜溪听后,却半响没吭声,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瞅他,然后在他也看过来时,轻声缓缓的问,“你这也是说,你喜欢我么?”
“咳!”忽然被她这么一问,贺沉风惊天动地的咳嗽了起来。
然后便是满脸的不自然,别过眼去,语气很硬的问,“吃不吃糖葫芦!”
“吃。”她嘴角笑的抽搐。
其实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脾气坏,性格冷,嘴巴又很毒,说不出什么甜言蜜语的话,只会实实在在的做出来。
而且,若每次说到这方面时,他都会有些别扭,甚至是害羞,她虽听不到直接的表达,却很幸福,因为这样的他,是她独享的。
她的贺沉风啊!
“我也是。”在他往糖葫芦小贩那里走时,她低声道。
你说喜欢百合,像我。
我知道你是想说你喜欢我,所以我想说,我也是。
等他买回来糖葫芦递给她,又将她手里的花束接过来,然后揽着她继续在城市里漫步。
“你也是什么?”走了一会儿,他忽然凑到她耳边问。
“呃?”她呼吸一阵变慢。
“刚刚你说你也是,也是什么?”挑眉,继续问。
“没什么。”有些羞涩的摇头,将手里的冰糖葫芦递过去,她转移着话题,“你要吃糖葫芦么,很甜,很好吃!”
“喂我吃。”贺沉风邪气的看着她,勾唇道。
澜溪一听,有些局促的看了他一会儿,心里挣扎了下,然后红着脸咬下了一块,踮脚就朝他凑了过去。
自己女人主动送吻,他哪有拒绝的道理,过渡到嘴里后,他也没放开,温软的舌将他唇齿都扫荡了遍,才放开她,慢慢的咀嚼着。
“好吃吗?”她小脸通红的问。
“嗯。”贺沉风满足的点头。
然后又促狭的看着她,懒懒道,“潇潇,你要是想吻我就直接说。”
“什么?”她咬唇。
“我让你喂我,又没让你用嘴喂我。”
“你!”她瞪大眼睛。
被他越来越促狭的眼神看的害羞,她干脆挣脱他,大步往前面走,“不理你了!”
贺沉风几步便追上,重新将她捞回来,固定在怀里,比方才还要深的吻,在这样甜蜜的节日里,如此的景象处处可见。
等将她吻的一声不吭时,才勉强放开,墨眸微转,朝着对面的某个建筑物望去。
澜溪被他吻的有些眼神迷离,也不由的朝他看的方向看去。
“看到那儿了么。”湛清的下巴微抬,示意着。
“嗯。”澜溪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从繁华商圈走了出来,路对面,一栋建筑物立在那,上面民政局三个大字清晰可见。
和平时相对比较,现在要冷清一些,因为政府各个部门机关,都在放着年假。
贺沉风声音再度传来,“我们之前去过一次,陪小纪他们俩离婚。”
“是啊,当时我吓坏了,幸亏他们两个没离成!”她点头,想到当时,还历久弥新。
“我们还会去第二次。”薄唇一勾。
“呃……”听着他的话,澜溪再度晕眩。
俊容微俯,他凝着她淡淡道,“现在知道,除夕晚上我说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了吗。”
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她便像是小鸟啄米一般点头。
“没什么表示?”他语气有些痞痞。
“表示……”她咬唇,有些木讷的看着他。
贺沉风凑过去,吐着热气,“今晚陪我好好做一夜。”
“一夜?”她瞪圆了眼睛。
“嗯哼。”男人点头,那模样不容置否。
“……”好。”想了想,她垂头低低像是蚊子一样道。
贺沉风怔了下,原本只是故意逗逗她,想看她娇羞又慌乱的可爱模样,可她这么一答应,令他有些反应不及,随即便是百爪挠心,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道,“现在就回去开始做!”
一夜,代价便是第二天爬不起来床,随便动一下,都是酸疼到骨头里。
本来是打算上午就过去贺宅的,可剧烈运动后,她实在是太需要恢复体力,所以便只能拖到下午,刚好贺沉风今天公事不多,说下午忙完回来接她,一块儿去。
吃过午饭,两人一块开车去了贺宅,澜溪知道贺父喜欢听戏,所以特意订了票,想要跟他一块去。
到了贺宅后,美妇人穿着裘皮大衣,正指挥着佣人往外清理着积雪,看到他们后,便迎了上来。
“梅姨,伯父在做什么呢,又画画么?”澜溪率先从车上下来,微笑着问。
“他没在家,中午时就坐车出去了。”美妇人摇头。
“呃,去哪儿了啊?”澜溪一愣。
“我也不太清楚,他出门时也没说,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吧。”
听到美妇人这么说,澜溪不由的皱眉,朝后面跟着的贺沉风望去,“贺沉风,那怎么办,我们今天还陪不陪伯父去看?”
知道他们想找贺父看戏后,美妇人提议道,“不然,你打个电话问问他。”
贺沉风沉默的点头,然后掏出手机拨了过去,道,“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