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还没等许太平开口回答,就只见那三皇子楚易难,忽然拔剑出鞘指向许太平道:
“许太平,恩师琼华剑仙之死,究竟是否与你有关?”
在说这话时,那混杂着肃杀剑意的剑罡,好似奔涌的大河一般冲刷向许太平。
楚易难得剑术,较之一甲子前,有了极大精进。
“唰!”
不过,在那楚易难拔剑后,峰主孟清秋这时也拔剑出鞘,挡在了许太平身前。
同时掌门赵谦的身形,也“嗖”的一声,化作一抹凌厉剑光,犹如瞬移一般站在了孟清秋的身侧。
虽然在玄牝真君拿出那两块月影石后,两人也怀疑过许太平,但最终他们还是决定再相信许太平一次。
当然,除却相信许太平的品性之外,先前赵玲珑的传音,还有这场问剑的诸多疑点,都是他们决定与许太平站在一处的原因。
赵谦背对着许太平,头也不回地说道:
“太平,从现在起,你什么也别说,一切等我们回到青玄再做商议。”
在他看来,眼下群情激愤,许太平无论作何解释,都可能引来非议。
还不如不说。
不远处追过来的玄牝真君见状,当即怒斥道:
“你青玄宗,果然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说这话时,那玄牝真君“唰”的一声,从腰间拔出一柄长剑来。
骤然间,有一股汹涌剑势,朝许太平这方拍打过来。
不过掌门赵谦毫不退让,一把握住仙鲤,剑锋指前方几人道:
“我青玄弟子,自有我青玄处置,谁敢上前一步,我赵谦绝不客气!”
话音方落,那携着恐怖破甲之力的庚金剑罡,好似一堵墙壁一般以赵谦为中心伸展开来,将许太平挡在身后。
在看到青玄宗,依旧坚定站在自己这一方后,许太平心下一热,喃喃道:
“都到这一步了,青玄宗还愿护我,我也不该让他们承受此等骂名才是!”
说着,就见他“叮”的一声归刀入鞘。
霎时间,刀域散开,旋绕在许太平周身的刀气雷霆,也全都回到了刀鞘之中。
只余下那块巨大的踏海军石碑,静静地立在了他的身侧。
六峰峰主孟清秋见状,当即也提着剑,头也不回地对许太平道:
“太平,你若是能借着那石碑之力离开,尽管走,这里交给我和掌门!”
显然,孟清秋他们,也将这石碑当成传送卷轴一类的宝物。
“轰!……”
不等许太平开口,剑坪的禁制忽然完全解开。
原本布满整个剑坪的剑罡,随之烟消云散。
同时,府主刘处玄的声音,在剑坪上空炸响——
“赵谦,收起手中的剑,将许太平交由我九府处置!”
与赵谦他们不同,刘处玄在看到玄牝真君手上的证据后,己经作出决定,不再偏向青玄宗。
赵谦寸步不让道:
“刘处玄,就算他入魔,也是我青玄的家事,我青玄自会处理!”
刘处玄闻言冷哼了一声道:
“赵谦,那魔窟的景象你也看到了,许太平这次召出的绝非普通魔物,极可能是元主那等级别的存在!”
此言一出,西周看台又是一阵哗然。
显然,寻常修士,并未意识到那魔窟内的魔气,己经强大到了这等地步。
紧跟着,就听那刘处玄有些愤怒地继续道:
“赵谦,莫要再执迷不悟了,那许太平若是没有入魔,怎可能有如今的修为,又怎可能活着从那魔窟之中走出来!”
对于刘处玄这话,赵谦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因为刘处玄所说的,皆为事实。
而赵谦相信许太平的理由,仅仅只是因为信任而己。
就在赵谦选择沉默时,站在他后方的许太平,忽然开口道:
“刘府主,可否听在下说几句?”
此言一出,刘处玄还未答复,就见赵谦很是着急地转头看向许太平道:
“傻小子,他们己经认定你是九渊走狗,辩解己无用,你赶快走!”
许太平笑着冲赵谦摇头道:
“掌门,你放心,有用的。”
“你……”赵谦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府主刘处玄的声音打断——
“那你倒是说说看!”
九府己经在调人,刚好可以拖延些时间,所以刘处玄并不介意让许太平多说几句。
霎时间,场内场外的目光,再一次落在的许太平身上。
“多谢刘府主。”
许太平先是十分从容地道了声谢,随后目光在剑坪上扫视了一圈,这才开口道:
“诸位,在下既不曾与九渊有染,更加没有入魔。”
说着,他目光看向牧云道:
“楼大长老他们,也不是我杀的。”
不等牧云开口,就只听那牧雨尘很是激动道:
“你这是狡辩!”
牧雨尘继续道:
“若不是用了九渊的手段,若不是入魔,你怎能在这般短的时间内解开碎骨咒,又怎能拥有超出望天境修士的战力!”
牧雨尘显然问出了在场众人的心声,于是包括府主刘处玄在内的众人,一个个皆是一言不地望向许太平,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许太平“呼”的一声,长吁了一口气。
这个他从入山之时,便一隐藏至今的秘密,其实己经算是他的一道心结。
一想到即将要公之于众,许太平那平静的心湖,忍不住泛起阵阵涟漪。
牧雨尘见许太平迟迟没有回答,于是再一次逼问道:
“怎么了?无话可说是吗?”
心绪平复了许多的许太平,摇了摇头,随后迎着牧雨尘有些激动的目光看了过去,神色平静,但是郑重道:
“解开碎骨咒,我没有用到,任何手段。”
一听这话,场上场下又是一阵哗然,那牧云脸上更是露出一抹失望神色道:
“太平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狡辩。”
“若碎骨咒,不用任何手段便能解除,那这咒法还有何用处?”
许太平目光看向牧云,再次摇头道:
“牧云兄,碎骨咒,之所以对我无用。”
说到这里时,许太平忽然回想起了那个冬日的夜晚,爷爷将灵骨丹递给自己的情形。
于是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掌心,随后眼神带着些许落寞道:
“因为我,本不过是,一介凡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