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老,您一路走好!”
在确认过玄鸦与玄犬的气息彻底消失后,御风悬空而立的遗珠楼主,眼神之中满是悲痛之色地喃喃道。
他的情绪,之所以会如此激动。
先,这是个性使然。
他的道修的既不是道门无为,也不是佛门的无我,而是儒门的惩恶扬善快意恩仇。
所以他是此行这几位高阶修真者之中,唯一一位,从来也不掩饰心中喜恶的那位。
其次,在此行的这么多人之中,卓老师是第一位应他邀约而来的修真者。
同样也是,他们这一代屠魔者中,第一次掌剑者。
虽然说,卓不鸣的剑术造诣不是这批人中最高的,但却是最稳的。
每一次,新任的掌剑者陨落时,都是由他来兜底。
只要有他在,纵使是又一次败在了元主手上,也绝不会出现在全军覆没的情形。
现在卓老剑仙一死,能够驾驭破军剑的,就只有青瞳邪君了。
一旦青瞳邪君无法彻底驾驭破军,或者说在驾驭破军与元主交手时落败。
那迎接他们的,肯定是全军覆没。
一想到这里,遗珠楼主望了眼前方还在沉睡的元主,随后苦笑道:
“元主的苏醒已成定局,有没有人兜底,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说着,他再一次看向卓不鸣兵解的位置,而后继续道:
“卓老,您肯定也是因为十分清楚这一点,才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兵解的吧?”
云鹤真君与楼大长老,这时也先后飞掠至遗珠楼主身侧。
遗珠楼主当即向楼大长老问道:
“楼兄,你的伤势不要紧吧?”
楼大长老摇头,随后目光看向正御风而来的许太平道:
“方才幸而有无忧小兄弟在一旁协助,不然的话,我把老骨头想要一人拖住这两头魔物,怕是得用上对付元主的手段。”
闻言,遗珠楼主与云鹤真君,皆松了口气。
还未见到元主,便一连失了章羽、卓不鸣两员大将,若再失了楼大长老,接下来与元主的这一战,根本没法打。
云鹤真君望着御风而来的许太平,很是欣赏道:
“这无忧小友,原本只是让他来为重开第一重封印凑人数的,没想到从第三层到第二层,他都帮上了大忙。”
遗珠楼主点头道:
“若没有他,我们为元主准备的手段,只怕早就用上了。”
云鹤真君这时候回头看了眼遗珠楼主和楼大长老,然后神色严肃道:
“无论这无忧小友,出自哪个宗门世家,接下来在与元主的这一战中,就算我们全部身陨在此,也得保他一条性命,将他从这洞天之中送出去。”
遗珠楼主和楼大长重重一点头。
对于云鹤真真君的提议,两人没有意义。
而就在三人说话间,许太平已然御风飞落至他们跟前。
云鹤真君当即迎了上去道:
“无忧小友,这两头护法魔神已除,我们稍作休整之后,便可前去第一重结界大阵所在的遗址,重新开启第一重结界。”
遗珠楼主跟着补充道:
“虽然掌控阵眼的少了一人,但只要付出些代价,也不是不能重新开启大阵。”
许太平闻言,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诸位前辈,现在前去修复大阵,为时尚早。”
遗珠楼主一脸不解地问道:
“为何?”
许太平解释道:
“因为那两头护法魔神,并未被彻底斩杀。”
接着,他便将从踏海军神魂印记内看到的,与那两头魔神有关的一切,十分细致地向三人解释了一遍。
三人惊讶之余,也纷纷调出踏海军神魂印记查验。
结果现,果然如许太平所说的那般,那两头魔物并未被彻底斩杀。
云鹤真君表情凝重地皱眉道:
“非但没有将其彻底镇杀,而且还助其增添了一阶功力!”
遗珠楼主更是一脸歉意道:
“诸位,是在下草率了!”
众人摇头。
楼大长老出声安慰道:
“当时的情形,谁都会先杀之而后快,不是遗珠兄你的错。”
许太平也点了点头。
当时卓老剑仙刚刚兵解,两头魔神又在惩凶,任谁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先将他们斩杀。
至于踏海军所留下的那道魂印,因为其中内容庞杂,眼下这情形,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细看。
见他们对两头护法之事,同样也知道得这么少,于是许太平忍不住十分好奇地向云鹤真君询问道:
“云鹤前辈,难不成你们之前,没有遇上这两尊魔神?”
云鹤真君点了点头,然后向许太平解释道:
“不止是我们,其实在这三重结界全部开启之后,那两头魔神就没再出现过了。”
“我们前几次,其实都是直接对那沉睡的元主出手。”
“只是近些年,随着元主的力量越来越强,结界的力量越来越弱,此消彼长之下,出现在结界内的魔物,开始变得越来越多。”
遗珠楼主苦笑着补充道:
“别说那两头魔神,就算是最普通的玄魔鸦,出现的数量也极少。”
“否则我们也不会突然在外界,不停寻找持剑之人。”
许太平一脸恍然道:“原来如此。”
“铮!……”
就在这时,一道剑鸣声,忽然下方传来。
众人纷纷低头望去。
只见那地面的一片墓碑中间,一名身着白衣,身材高大的老者,正试图伸手去握插在地面上的一柄古剑。
不过那古剑的剑身,不停地有剑气飞出,将那老者的手一次次弹开。
见状,云鹤真君一脸欣喜道:
“现在只差最后一步,李前辈便能彻底驾驭这仙剑破军了!”
遗珠楼主这时也一脸兴奋道:
“上一次围攻元主,琼华剑仙只是强行驾驭破军剑,便能将元主打得重新深睡,这次若能完全驾驭破军剑,说不定真的能够斩杀那那头元主。”
许太平那根紧绷着的心弦,同样也松弛了几分。
在见到元主之前,多一分战力,便多一分胜算。
于是青瞳邪君即将收服破军一事,算得上是在众人头顶乌云中,射下的一道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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