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人,是不是镇海楼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许太平直截了当地问道。
“镇海楼……出了……叛徒……大将军被困……西海魔主鲛皇亲率鲛魔大军围攻镇海楼。”
“不过……不过镇海楼有儒圣亲设大阵护佑……它们攻不破……鲛皇也不是大将军的对手……它们围攻镇海楼的真实目的……只是为了争取时间攻破天海关……”
女子十分艰难地回答道。
“可就算攻破了天海关,只要镇海楼不出问题,迟早也能前来援助荡平这群魔物呀?”
这次轮到阿竹一脸茫然。
她原本之所以那般担心,是因为她以为镇海楼已经被攻破了,如今听说镇海楼无恙,只是遭到了攻击,那在她看来就算魔物来袭,也只需要暂时弃城逃走即可。
这种事情,天海镇每隔几年就会遇上一次,镇民早就习以为常。
“这次不一样……这次……那名叛徒……不但出手伤了大将军……还将大将军的本命物的位置……告知了西海魔主。”
那女子继续艰难地回答道。
听到这话,许太平顿时蹙眉。
他回想起了当初在金蟾谷水牢,几名赤甲骑宁愿入火自裁,也绝不愿透露大将军本命物的场景。
“大将军的本命物,不但关系他自身安危,也是镇海楼下那座焚海大阵的关键阵眼。历代镇海楼楼主,皆是以自身本命之物作为焚海大阵的阵眼,这已然成为了镇海楼的传统。”
阿竹在听了女子的话后,喃喃自语了一句,像是在为许太平解释。
“大人您的意思是,大将军的本命物,就在天海关内?”
许太平问道。
“是……但天海关……同样在镇海楼的焚海大阵覆盖范围之下,你们只需守住关口不让魔物冲进来……”
“要守多久?”
不等女子将话说完,阿竹便开口询问道。
“不知道……或许一天……或许十天……要看大将军何时脱困来援……”
女子说到这里时,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那不就是让我们天海镇百姓等死吗?”
阿竹的弟弟阿虎有些愤怒道。
“你闭嘴。”
阿竹瞪了弟弟阿虎一眼。
“大人,天海镇的渔户们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老弱妇孺我们得送出城去。”
阿竹看向那女子道。
她说这话的意思,其实是想问那女子,现在还有没有机会将老弱妇孺送出去。
“迟了。”
女子苦笑。
听到这话,无论是许太平,还是一旁的阿竹皆是脸色一变。
“为何这么说?”
阿竹追问道。
“在我冲出重围前来报信时,鲛皇便已经下令,召集所有潜伏在西凉境内的魔物前来围攻天海关。”
“不出意外,你们天海镇东面的几处出口,已经埋伏了无数魔物。”
“因为大将军的那件本命之物,也有可能是放在镇内居民身上,所以它们不会放过天海镇的任何一位百姓。”
女子叹息道。
此言一出,阿竹阿虎的脸色,皆是一片惨然。
许太平虽然自信有能力逃出去,但问题是这地杀劫已经开始,他若是就这么逃了,接下来可能会遇上比地杀劫更厉害的天杀劫。
要知道,他先前仅仅只是躲避了一下第三重杀劫,后来就差点死在血雨林。
最关键的是,他一旦躲了,接下来的劫数他将再也无法预测。
“至少现在,还有左眼给我的一点警示。”
许太平在心中做出了判断,不打算避劫了。
“天海关,应当有赤甲骑驻守吧?我们不如带这位大人去见一见守城的将军。”
许太平提议道。
在他看来,对付群魔围城,天海关守城的赤甲骑肯定更有经验。
“来不……来不及了……”
不想那女子却是用力摇了摇头。
“我逃出来时,身体已经被魔物的毒气侵蚀,真元丧失,骨肉也会逐渐消融,你那粒生骨丹,也只能帮我续命片刻……撑不到那时候了。”
女子在许太平他们困惑的目光之中解释道。
许太平闻言伸手在女子肩头轻轻触碰了一下,然后现果然如她所言,她的骨肉正在一点点变软。
“那我们也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吧?”
许太平皱眉问道。
“咳、咳咳咳!……”
那女子闻言似是想要回答,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咳嗽了起来,大块大块的血肉被她咳出。
许太平赶紧伸手按住其胸口,用真元平复她的咳嗽。
“平安,再给这位姐姐一颗生骨丹。”
许太平对身旁的平安道。
“不……不必了……你们……接下来……会比我更有需要……”
女子目光坚决地摆手拒绝道。
“我来时,军师为我卜了一卦,说我此行能遇贵人,看来被他说中了。”
拒绝许太平喂她丹药后,女子忽然怔怔地看了许太平身后一眼,然后咧嘴一笑。
不过马上,她便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表情重新变得严肃道:
“以天海镇如今的兵甲,就算有焚海阵护佑,想要抵挡住数以万计的深海魔物围攻,顶多只能抗住三五日。”
“所以来时,大将军给了我这道阴符。”
说到这里时,女子十分艰难地从袖中拿出了一道一分为二的兵符。
“是张氏的阴符?”
相比起有些疑惑的许太平,一旁的阿竹在看到女子手中的阴符后,脸上顿时露出了惊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