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陈楠发现了端倪,这才会传音霍飞英。
让她直接摊牌。
至于从柳夏身上寻找古怪的玻璃状细针作为证据,老实说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这么多人证,还要什么物证?
人证不比物证更有说服力?
马蔷哪里知道自己成了柳夏眼中的小白兔?还以为他是爷爷的救命恩人,是自己的白马王子呢,听得霍飞英那样诋毁他,顿时气的俏脸通红。
两眼冷冷地盯着霍飞英。
好像要喷出火来。
“演戏?怎么可能?霍飞英你自己眼瞎,把大家也当成了瞎子?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爷爷突然中风是假的?是在配合柳神医演戏?你怎么这么敢想?”
“马总突然中风,是柳夏做的手脚!”
霍飞英此话一出,众人心头狂震。
无不被雷的外焦里嫩。
同时,心头也有些半信半疑起来——
瞧霍飞英那一脸笃定的样子,莫非马总突然中风这事还真的另有隐情?
要是手中没有证据,她哪敢当众乱说?
一直以来,她也不是胡乱栽赃的人啊?
管他的。
看戏,且看戏!
…………
不仅吃瓜者是这样想的,就连马总、李老和霍老的心中也产生了同样的猜疑。
马总是自己的身体自己知。
李、霍二老,是好友的身体他们知。
身体倍儿棒的马总,好端端的怎会突然中风?柳夏早不来迟不来,为何马高云刚刚中风他就来了?
此事,确实颇多蹊跷之处。
况且,陈楠的行事风格他们也知道。
虽说有时候确实有些自恃武力,但从来不以武犯禁。他之前所打的,都是该打之人,都是先冒犯他的人。
柳夏刚才的行为并未出格。
陈楠为何会突然动手?
而且下手还那么狠?
这其中定有缘故!
想到这里,三位大佬交流了一番眼神,并决定让霍老开口相询。
毕竟,三人中他跟陈楠的关系最好。
今晚又是他的寿宴。
他才是名正言顺的主角。
由他出面相询最为合适。
…………
三位大佬,包括一些心思细腻的吃瓜者,都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可马蔷仍旧浑然不知。
并非她心智差,而是她恋爱了。
暗恋也是恋爱的一种。
而恋爱中的人,无论男女都是傻子。
现在的马蔷,就好像是一个大傻子。
听得霍飞英说爷爷中风是心上人柳夏是做的手脚,更是火冒三丈:“不可能!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如果你拿不出证据,我就要告你诬蔑。”
“诬蔑?切!”
霍飞英一脸的不屑之色。
“证据呢?是不是没有?就知道你是在血口喷人!”马蔷的声音越来越大。原本好好的一个大家闺秀,硬是被她自己玩成了骂街泼妇。
事实上,她是个秀外慧中的人。
跟骂街泼妇根本不沾边。
此时为了心上人的清白,她也是拼了。
…………
这个时候,陈楠知道自己该出场了。
装逼,确实是需要营造氛围的。
可这次,他不是想装逼,更不是感觉氛围铺垫得差不多了,而是找到了说服马高云的突破口。
他先是给了一个霍飞英放心的眼神。
这才缓缓开口——
“马总,你也知道我的医术还不错!
之前你突然中风时,我本想上前救治来着,可由于相隔较远,被柳夏给抢先了。见你很快就被他救醒,而且你们相谈甚欢,我也就没往你跟前凑了。
更何况,你们几位前辈还都认识他的师父。
我也就没往深处想。
可后来,英英也出了状况。
我刚才跟李小姐、英英为什么会一起消失?
因为是去酒店的房间给她治疗了。
英英所出现的病症,是人为的。
据她回忆,柳夏的嫌疑很大。
基于此,我刚才仔细回想了一下马总你之前中风时,所表现出来的一些症状。
看起来,确实有点像中风。
但其实并不是。
应该也是被柳夏做了手脚。
他确实懂医术,可同时也是一名修炼者,而且还是一名身手不弱的修炼者。就算当时你们相隔甚远,但对一个普通人做些手脚,那也毫不费力。
我空口这么说,你可能不会相信。
希望你立即去医院做一下全面检查。
以现在的医疗设备和医学水平,你之前到底是不是中风?身体内到底还有没有什么隐患?相信很快就能有一个较为正确的答案。
人可以说假话,但医疗设备不会说假话。
如果你真的是突发性中风,那柳夏自然就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会为我刚才的行为向他作出赔偿。
并从此不敢枉称神医。
但如果检查的结果你不是中风,而是被人为地做了手脚,那这位突然冒出来的柳神医,很有可能就是把你当成了他追名图利的人形道具。
这样的人,说他道貌岸然显然轻了。
应该说是谋财害命的凶手更加贴切。
如果证实了这一点,那毫无疑问英英也成了他谋名图利的人形道具。
这个账,还得好好地跟他算一下。
只是打得半死?
这显然不是我南帝的行事风格!”
…………
说完,陈楠的眼神逐渐变得冷厉。
众人听得震撼莫名。
不仅仅是为陈楠话中所透露出来的信息而震撼,还为南帝的行事风格而震撼。
他们想的是——
南帝,又要打大出手了!
乐城唐氏集团和乡江王、杜两大财团,哪个不曾在商界叱咤风云?
可现在呢?
全都成了历史。
而幕后黑手,无一例外都是南帝。
柳夏初次出山就惹上了他,简直悲催了!
马蔷听得陈楠这么说,见爷爷表情有些复杂,不由得对柳夏也产生了些许怀疑——
我刚刚真是气昏头了!
忘了陈楠也是一名神医。
他虽然花心,但医术和医风都没得说。
而且,南帝向来一口唾沫一个钉,从未做过血口喷人之事。他说的话,相信度还是很高的。
这点,跟霍飞英有所不同。
至于说他嫉妒柳夏?
仔细想来,这根本就是个笑话!
身世、地位、财富、女人、名气、才艺…柳夏又有哪样比得过人家南帝?就连医术、书法和棋艺,也未必就一定胜得过他吧。
既如此,人家南帝凭什么要嫉妒柳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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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狮会嫉妒蚂蚱的肌肉吗?
如果陈楠真不是讲理之人,以他如今的地位,他刚才用得着跟爷爷说那么多吗?
爷爷是打得过他,还是能用钱砸死他?
难道,柳夏真的是在拿爷爷做局?
…………
马蔷对陈楠的话只是半信半疑。
可马高云却是信了七分。
他心中暗暗思忖——
近二十年来,我不但从未间断过身体锻炼,而且每个月还会去医院做一次全面体检。
最近一次体检,就在昨天。
检查结果,我很健康。
一切指标都很正常。
况且,今晚不是我的寿宴,我并没有喝多少酒;我也没跟陈楠下棋,并未用脑过度;犯病之前,更是没有受到什么刺激…
此种情况下,怎会突然中风?
我中风时,柳夏恰好出现?
还非常主动地出手帮我治疗?
现在老人在大街上倒地,路人都不敢轻易伸手相扶,何况是我一个老人突然犯病?
他就不怕出现什么意外被我讹上吗?
当时,我跟你可是素不相识呐。
我这病犯的蹊跷,柳夏的出现和毫不犹豫出手救人的举动也很蹊跷。
说不定,我还真的成了他的人形道具。
还是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南帝其人,狂是狂了点,但靠谱!
我姑且信他一回吧。
…………
马高云所想,正是霍老所想。
“陈楠说的对,今晚这事确实有些蹊跷,老马还是去医院做一下针对性检查吧。”
“嗯,明天上午就去。”
关心完老友,霍老这才顾得上关心自家大孙女:“英英,你刚才是什么情况?也突然犯病了?”
“犯病倒是没有,但我确实被暗算了。”
“暗算?赶紧详细说说!”
“爷爷你不叫我给柳夏倒酒吗?他说不喝酒,让我给他倒豆奶。我正在倒的时候,突然感觉腹部微微一凉,当时我没太在意,以为是亲戚要来了。”
“他就是那时候对你下的手?”
“嗯,这是陈楠给我治病时告诉我的。”
“柳夏对你做了什么手脚?”
“他在我的腹部射入了一根非常古怪的细针,陈楠给我治疗时,这根细针已经到了我的肾脏。如果不及时取出,我很有可能就会肾功能衰竭而死。”
“英英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细针就在这儿呢。”
霍飞英说完,当即拿出那根细针。
…………
虽然证据就在眼前,虽然知道大孙女不会在这种事上撒谎,但霍国雄仍然有些不敢置信:“这个柳夏看着挺憨厚老实的啊?居然如此恶毒?”
马总和李老等人,也是一脸的震惊。
一言不合就下毒手?
这也太歹毒了!
就在这时,李凤娇也站了出来:“英英所说的话都是真的,我可以作证。”
这么一来,众人都信了九分。
霍飞英和南帝都是当事人,所说的话或许不足以取信,但李凤娇也这么说,那就没跑了。
以她的身份,断不可能当众作伪证。
而她的品性,从未说过谎。
霍老伸手拿过那枚古怪的细针后,立即请早就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几名井察对柳夏进行搜身。
其身上,果然藏着相同的细针。
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药粒。
如此一来,他暗算霍飞英的事已然实锤。
此外,在他的帆布背包里,还发现了一些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
每个瓶罐都写得有标签。
…………
几位大老立即好奇地凑了过去。
“失声丸?”
“神经膏?”
“合欢散?”
“失魂粉?”
“龙阳丸?这都是些什么乱七糟的东西?”几位大佬读取标签的声音骤然停止。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包括马蔷在内。
霍飞英却是早就有所预料,不由撇嘴一笑:“呵呵,真是大开眼界呀!马蔷,这就是你刚才说的敢于担当、低调谦逊、才华出众的柳神医?背包里装着这些乱七糟的东西,明显就是个邪恶之人嘛。”
“啊这…”
马蔷正被打击得不要不要的。
她好不容易遇到令自己心动的人,正准备拉下脸皮主动去追求呢,没想到这个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居然是个道貌岸然的邪恶小人。
此刻,她的心态都要崩溃了。
哪里还能作出反击?
况且,她哪有什么理由去反击?
…………
就在这时,柳夏终于醒了过来。
毕竟是地榜巅峰期的修炼者,还是很抗打的。
加之陈楠又只用了一成劲道,是以看起来伤得极重,但并不足以致命。
意识刚一回归,就感到浑身火辣辣的痛。
他没有动,连眼睛都仍然闭着。
没搞清现场状况之前,装死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他的内心却是恨意滔天——
居然敢当众抽我的脸?
简直岂有此理!
我可是传奇神医叶问天的关门弟子,出山第一天竟然就被世俗界的人给打了?
凶手还是一个有名的花花公子?
简直不可忍受!
打狗也要看主人。
敢这样打我,那就是瞧不起我师父。
他老人家身为传奇神医,可不仅仅只是医术了得,战力也很逆天,他的尊严岂容丝毫挑衅?
这个可恶的陈楠,必须死!
还有霍飞英小剑人,也别想活。
…………
这一次,柳夏是真的怒了。
思绪电转,暗暗寻找报复之策。
老子身为传奇神医的关门弟子,早已得到几分真传,医术自不必说,杀人的手段也很多。
可以轻松做到杀人于无形。
有些手段,我本来不想动用的。可正面打不过陈楠这小子,要想扳回面子,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
哼!
陈楠你就等着受死吧。
忖罢,柳夏悄悄向怀中一摸。
“嘎?我的药呢?”
见怀中空空如也,他心中不由一惊,连忙反手摸向背后:“嘎?我的背包呢?”
怀中的药没了,背包也没了。
柳夏哪里还顾得上装死?
当即睁开双眼一跳而起。
这时,他才发现周遭的氛围有些不对劲:现场不知何时多了几名大盖帽,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很冷。就连之前对他崇拜之极的小迷妹马蔷,此刻看他的目光也充满了怀疑。嗯,还有那么一丝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