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罗士信精神一震,眼眸中亮彩闪烁:“来了多少?有哪些敌军?”
“全是炮,至少有上百门,正在往山腰上推。”
“百门炮?”
罗士信脸上笑意更浓,险些就要大笑出声:“好,好得很,这份礼我罗士信收下了,你且下去歇息,此战若胜你也有一份大功。”
“谢将军!”
哨探闻言也露出了笑容,他们刺探敌情并不轻松,但却永远都比不上正面战场上的将士那么高光,眼下罗士信亲口许诺的大功,对于哨探而言可谓弥足珍贵。
当然,这也是罗士信心情大好才会说的话。
百门大炮就这样摆在面前,敌军看样子是真把自己当成弓弩部队了。
来不及多想,罗士信转过身就对身侧副将张郃说道:“儁乂,你且留守看好营寨,我率两千儿郎先端他们那火炮阵地。”
“好。”
张郃性子沉稳,也没有什么与罗士信抢攻的念头,当下点头应是。
“打开寨门,众儿郎随我杀过去!”
一声令下,一千弓手一千刀盾手簇拥着罗士信冲出了营地。
随着罗士信动身冲出一两里远,正在指挥炮手将重炮架上山腰的代铭也收到了情报,脸上挂起几分讽笑。
这些可怜的汉军,居然还以为能突击到自己这来?
“传令扈鲁,让他率兵五千给我先灭了那不知死活的两千弓刀兵。”代铭满不在乎的下令,随后山脚便有一支正红旗大军杀向罗士信所在方位。
几乎不到百秒,两支兵马便狭路相逢。
扈鲁仗着兵马多出一倍,而且对面又有许多弓兵,自然而然会升起近战肯定是自己要赢的心理。然而没等他脸上露出得意表情,伪装许久的锐武卒猛地撕开身上的伪装,一个个的浑身都开始闪烁赤红亮芒,把正要接近的扈鲁给吓了一条。
“敌将,死来!”
领头冲在最前头的罗士信,手中长枪猛地灌注精气,随后化成一道长龙,‘唰’的一声越过百米距离。
战场上,‘噗’的一声透彻轻响传开。
建州卫正红旗大将扈鲁,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当他从马背上跌落,收缩的瞳孔都还残留着不可置信。
扈鲁之死,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其余建州卫兵卒还没注意到,眼前近身的锐武卒已经让他们无暇他顾。
近攻孱弱的弓兵?
哪里还有!
全都是如狼似虎的锐武卒,举手投足之间,尽是精气战诀挥洒。
五千人,只用了一个照面就躺下了八九百。
随后,终于有人现了躺倒在地的扈鲁,当下惊慌失措的大叫。
“将军死了。”
“将军死了。”
“快撤,将军都已经死了。”
叽里呱啦的言语,加之脸上的惶恐,让罗士信无需再下令,所有锐武卒全都自觉的加快收割人头的速度。
短短小半刻钟,除了少许几百残兵四处逃散,正红旗五千兵马几乎都躺在了锐武卒脚下。与此同时,罗士信已经能看到前方两里处山坡上的那些大炮了。
继续领兵冲上山,虽然侧面有敌军冲来,但罗士信眼中只有正红旗的重炮兵阵。
两里距离对于他与锐武卒而言根本用不了四五十个呼吸,很轻松的便在右侧敌军包围过来之前闯入了炮兵阵地。
“杀!”
一枪刺倒挡在自己面前的正红旗将领,罗士信已经冲到了一樽大炮跟前。右脚一踹将炮手踢翻在地,罗士信才高呼道:“抓几个活口,逼他们朝另一边开炮。”
话音落地,枪尖也直指身前炮手:“不想死,就按我说的做。”
被踹倒的炮手并没被罗士信一句话给唬住,当下做势就要起身扑来,罗士信见状直接枪尖扫过,猩红的鲜血便从炮手颈脖处喷洒而出。
接连杀了五名炮手,终于有人匍匐在地:“我听您的,听您的。”
“把炮移向那边。”
罗士信眼睛一直盯着炮手,虽然没用过炮,但在大梦城可是见过不少炮的,也知道元气炮与这种寻常火炮的区别。等对方推着炮车车轮移好方位,才让炮手开始填弹。
调整角度,填装炮弹,点火燃烧引线。
随着一声轰鸣炸响,一颗实心弹在高空划出一道长虹弧度,随即落向山的东北面。
当第一尊大炮开火,紧接着又有十几声重炮轰鸣传开。
相隔不过半里远的东北面山脚,很快便有一颗颗实心铁球滚动下砸。
一时间,山脚的正红旗兵阵人仰马翻。
不但阻隔了更多的正红旗兵马夺回炮阵,也让刚刚冲上来想要从罗士信手中抢回阵地的八千正红旗慌了神。
连续的炮响,影响的不止是建州卫正红旗,三千米外的武卫营门处,张郃也听到了动静。
这一声声炮响,全都是朝着建州卫去的。
罗士信成功了!
一念及此,张郃不再犹豫,留下高览守营,自己带着上万兵马冲出营寨。
………
“哈哈~正红旗那边炮响了,正是我等建功的时候。”
隐隐约约的炮声,横向穿梭了近十里后,传入了正白旗主将褚芎耳内。立功心切的褚芎并没等传信兵卒做出确认,便直接带着上万大军杀向前方营门。
八千三眼铳骑枪手分散冲击,眨眼间便只剩下不过两三里的距离。
然而就在褚芎眼前已经能看清营门前所摆放的低矮拒马时,一道道闪烁着红光的利箭从营内飞出。
“轰轰轰轰~”
强袭卒射出的爆裂箭在这千米范围内炸开了花,冲在最前头的褚芎甚至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左右两侧的爆炸一齐掀上高空。
砸落地面时,整个人背部已经是千疮百孔。
死的不能再透了。
褚芎身侧周围,相同的景象不断上演,在众多烈弩强袭卒的袭击下,没有一匹战马、一名将士能幸存。
整个战场遍布爆炸火海,俨然成了一幅人间炼狱。
右前营内,黄彦望着这一幕不由轻叹。
就凭这些家伙也妄想进攻主公的联盟驻地?
兵马再多,兵法层面也不是一个层次。
武卫伪装成羽卫,羽卫伪装成带着炮车站队的威卫,别说敌军没有看破,就是数日前主公下令时,他都惊讶了许久。
虚实之道,真假难分。
每次随主公上战场,黄彦都觉得自己又能学到些东西。
这些,兵书上不曾讲,只有战场才能领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