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大王没有忘记我,”沙哑的声调回响在空旷的大殿内,给本就清冷的氛围更舔一分。
因为惊慌韩王安不慎被脚下之绊了一下,摔了个趔趄,桌上摆放的物品散落一地,幸得好有旁边的明珠夫人相扶,韩王安无心像往日那般甜言蜜语的说些感谢之语,反倒大声质问下方道李开,只不过底气不足: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么,还回来干什么。”
“哈哈~,哈哈哈”
似是嘲笑他明知故问,又是嘲笑身为韩国君王,万人之上,一言定人生死,此时却在自己这个废人面前露出如此丑态。
笑容苦涩,心中五味杂陈,李复今晚所说的话浮现在脑海里,显得当时的自己如此可笑。
“我为什么回来?”,语气无比疲惫,像是将死之人,临死前挣扎废力呼出的话语。
李开指着脸上那道由眉眼至嘴角的刀疤,原本挺直的脊背缓缓弯曲,威风凛凛气势瞬间全无,就犹如一块朽木,站在哪儿,稍有一阵风,便会随之飘散。
“这道伤疤曾经是在,敌军包围中时所留下的,而刘意在紧要关头并未支援,致使我全军覆灭,差点身死,然他如今身死,我大仇得报。”
“可为什么,大王却想置我于死地”李开猛得握住剑柄,剑身随着他的抽动缓缓从剑鞘中拔出。
“我今天来,就是想问大王一句,我为韩国出生入死,为何最终落得个反贼之名。”李开语气冰冷,眼晴死死盯着上坐的韩王安问道。
死亡的威胁之下,韩王安卸去平日的高高在上,不顾颜面,满脸惊慌的连连后退,嘴里大声辨解道。
“不是我,是,是大将军,不,是姬无夜,是他想杀你,跟我没有关系,你可以去找他。”
不敢直视李开,臃肿的身材急于寻找掩体,想以此遮挡他那噬人的目光,可恐惧早已使他手脚不协调,落入李开眼里却是那么的可笑。
躲于韩王安身后的明珠夫人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如韩王安一样惊慌失措,
紧闭的大门被推开,一名身着铠甲之人,低垂着头,面容隐藏在阴影中,让人无法看清,踏入殿内,
三人随着此人的到来皆是一愣,随即表情各不相同。
李开先是一愣,很快便恢复面无表情。
明珠夫人则是感觉来者有些熟悉,似是在何处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脸上露出思索之色。
这其中就属韩王安表现得最激动,犹如溺死之人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脸上的惊恐被狂喜替代,快速从地上爬起,肥胖的手指直指下方的李开喊道:
“快把他抓起来,寡人要亲自处死他。”
来人在韩王安期待的注视,缓缓走到李开身旁,轻声低语。
“差不多得了,外面那支军队缓过劲了,正朝着这儿赶呢,正事要紧。”
语毕,两人齐齐望向韩王安,快步上前,瞬息之间便已到其身前,无视一旁的明珠夫人,两只手搭在韩王安的肩膀上道:
“大王,还请跟我们走一趟吧”,不故韩王安的意愿,两人一左一右架起他那肥胖的身体,径直往殿外走去。
大量的土兵从远处快步跑来,待近时摆开阵势,严阵以待。
“禁军!”
“快来救驾”,殿中的那一幕又在此重演。
李开抽出腰间宝剑抵在韩王安的喉结处,激动的心情瞬间被一盆凉水浇灭,拔凉拔凉的,口中话语戛然而止,反倒轮到李开吼道:
“别过来。”
身体往后仰,想借此远离近在眼前的死亡,身体被身旁的两人挟持,无法动弹,仅有头部能稍微往后仰,可依旧无法摆脱脖间处的那一抺冰凉,极度恐慌让他颤抖的喊道:
“啊,都别过来,照他说的做”,正欲上前的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在韩王安的惊呼中止住脚不。
望着昔日手足在此刀兵相见,李开忍不住叹息,但该说的还是要说:
“诸位同僚,我乃曾经的右司马李开,本不欲于各位刀兵相见,
但奈何我遭贼人所害,大王又被奸人蒙骗,此次我等从地里回来,不为别的,就为了讨回一个公道。”
李开话音刚落,便见角落阴暗之处,飘出无数道黑影,头盔之下便如同一个黑洞,深不见底,两道幽蓝色的火光跳动,借助余光,也无法看清们的面容。
“鬼、鬼兵,是鬼兵。”有士兵认出,惊呼道,众人听到提醒无不侧目看去。
位于前排的士兵见此,忍不住齐齐的向后退了一步。
“你们快看”,有士兵指着飘浮在李开身后的鬼兵大声呼道。
“他们身上穿的铠甲和我们的一样,难道真如他所说,死去的士兵回来讨公道了。”
见军心被动摇,带头之人大声喝斥:“都给我安静,安静,这不过是障眼法,大家不用怕。”
声音是止住了,但好奇心却无法阻止。
现今他们处在一个临界点,李开这番说辞勾起他们内心的好奇心,心中有诸多猜疑,但却无法得到证实,只需得到权威人士的肯定,话题也就出来了。
李复用眼神示意韩王安,该他出口了
“啊,对、对,他、他就是是右司马李开。”
韩王安的话犹如一颗火星飘落在干草之上,火势虽说不大,但只要给它一定的时间,它便能够燎原。
“真的是李将军,我听以前的老人说过,李将军是被人害死的,当时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细碎的言语在士兵中传开,众士兵开始议论纷纷,剑拔弩张的气氛在此刻消散于无形。
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质疑的种子已经埋下,剩下的便是等待它破土而出,接下来就是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