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问对了人,老村长对下桥村的情况很了解。
他叹了口气,介绍说:“十天前开始的,最早是村里的一个小孩,在跟小伙伴们玩耍的时候,忽然抽搐倒地口吐白沫。送到镇卫生院,说是患了癫痫,正治疗着,他的父母又相继病,一个情况跟小孩差不多,另外一个则癫狂,要打人毁物,据说这人当时爆出了相当大的力量,三两个人根本按不住,最后是在一群医生和闻讯赶到的警察联手下,才给控制住。”
“正是因为这事,大伙儿才在怀疑,这家人莫不是中邪了。在那之后,下桥村里陆续有人病,短短十天,半个村子的人都遭了秧,于是闹鬼中邪的说法便越传越盛!”
“原来是这样。”赵元点点头,又向老村长询问下桥村人病时的具体情况,可惜对此,老村长也说不太清楚。
想了想,赵元又问:“下桥村出了这么大的事,镇里面没管吗?”
“管是管了,可惜没有用啊。”老村长回答说,“下桥村刚出事,镇上就把这件事情汇报给了县里,县医院、县疾控中心派了不少医生来,看了后,有说是癫痫,也有说是脑膜炎。最终确诊的是哪个病,我就不清楚了。除了把几个身命垂危的病人转送到了县医院、市医院外,还专门留了一支医疗队在下桥村,给患病的村民治病。可惜这么几天过去了,并没有多大效果,该病还是要病。”
和老村长的这番聊天,让赵元掌握了不少情况。
这时候,权哥骑着一辆老旧的摩托车,回到了这里,招呼道:“元哥儿,车给你骑来了。”
“谢了。”赵元接过摩托,骑上去后,说道:“老村长,我过去看看,这事儿你可千万别给我爸妈说啊!”
老村长挥挥手:“放心,我会给你保守秘密的。”他心里面,其实也在期待着,赵元能够帮助下桥村的人脱离苦海。虽然他觉得这件事情,希望不是很大……
山间路窄,坑洼又多,汽车不好走,摩托车却是相当便捷。
赵元骑着这辆浑身上下无处不响的破旧摩托车,在穿行了半个多小时的山路后,抵达了下桥村。
他把车停在了村口处,开启观气术,仔细打量着这座安静到诡异的小山村。
一番扫描后,他并未在这山村里,看到什么不对劲的邪气。
“怪了,难道不是中邪?又或者要等到晚上才会出来?”赵元一边嘀咕,一边重新动摩托车,往村子里面骑。一边骑,他一边仔细的打量着四周。
他以前也曾来下桥村玩过,这里有他曾经的小学、中学同学。他还记得,当年来这里的时候,村子里面挺热闹的。每家每户,院门敞开,人们不是聚在院子里面聊天玩耍,便是在田埂上劳作。然而今天进村,一路上,不仅没见到人,连狗叫声都没听见。每家每户,也都关门闭户,跟个控村死地一样。
赵元将摩托车停在了一户人家院门外,高声喊道:“罗俊,罗俊在家吗?”
罗俊是他在镇小学念书时的同学,初中毕业后便回家务农,早早便结婚生子。当然,从年龄上来讲,他根本就没到法定结婚年纪,可山村里面不管这些,摆桌喜酒便成了亲。至于结婚证什么的,等年纪到了再去补办。
赵元叫了好几声,屋里面总算有了动静,一个干瘦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眯着眼睛,费力的通过篱笆墙往外张望,同时问道:“谁找我啊?”
这人正是罗俊。
不过赵元在看到了他后,还是给吓了一跳。
他记得,自己去西华医科大学念书前,还跟罗俊等几个小学同学聚过。那会儿,罗俊虽然干瘦,可也不想现在这样,整的跟个皮包骨的干尸一样啊!而且罗俊的视力一向挺好,现在怎么变成了‘睁眼瞎’的状态呢?
这太古怪了!
而通过辨真术,赵元还现,罗俊说话的声音中,透着一股正气衰亡的迹象!
这是相当危险的!一旦正气衰竭,人的性命也走到了尽头!
难道他也是中了邪?
赵元眉头一挑,高声回应道:“是我,赵元。”同时开启了观气术,打量罗俊。
这一看便现,在罗俊的头部,翻涌着一团致病邪气!最为古怪的是,这邪气似乎还带着生命!
有生命的致病邪气?难道下桥村众人的遭遇,真的是鬼魅作祟?
赵元心头的疑惑越来越大。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人影忽然出现在了赵元身侧,扭头一看,却是缠着他的女鬼——医家前辈甑蕊。
赵元很惊讶,甑蕊怎么没有得到自己允许,就从鬼居里面跑出来了?但很快,他就想起了自己当初和甑蕊的约定——在自己给人治病的时候,甑蕊有权自行从鬼居中出来。
这让赵元心中冒出了一个猜测:难道下桥村人患的是病,而不是中邪?
他压低了声音,用鬼语向甑蕊询问:“你是不是看出了罗俊患的是什么病?”
“暂时还没有。”甑蕊摇了摇头,回答说:“不过我可以感觉到这个人,不对,准确的说,是这个村子里很多人,都处在疾病中,他们在遭受痛苦,遭受折磨,急需得到救助。所以,我就从鬼居里面出来了。”
虽然甑蕊暂时还没有看出这些人患的是什么病,但她的话,已经给赵元指出了一条明路。
下桥村的人,真的是患病而非中邪!
这个时候,罗俊摸索着走过来打开门,有些惊喜又有些不敢相信的说:“赵元?你怎么来了?”
自从下桥村‘中邪’的事情传出,十里八乡的人,就视他们如猛虎,根本不敢踏入下桥村一步。所以对赵元今天过来看望自己,罗俊既感动又感激。
“你眼睛怎么了?”赵元问,他现罗俊不仅视线有问题,眼睛也红彤彤的,眼球还在不停的颤动。
难怪下桥村的人会被怀疑是中邪,在没有病时,他们的模样居然也是如此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