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徐阶一下值就来拜访裕王府了。
徐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的人竟然不是张居正,而是一个长毛的俄罗斯人。
出中门恭迎的裕王有些给整不会了。
好在客套的功夫也就那样,裕王徐阁老牵引着进了裕王府的正堂。毕竟一年多未见了,场面搞得相当的正式。
“殿下,请容老臣介绍一下身边这位”落座后不久,徐阶就主动介绍起旁边这位了。
裕王虽是情商不太行,但昨日嘉靖明明用的是首辅徐阁老。就这个称呼就明白,嘉靖现在是信任新学而重用徐阶清流一系。能得嘉靖重用,裕王自然要更加客气点。虽说以往就对徐老师客气,虽不是高拱那样的正式授业记名老师,但过往也是执弟子礼的。
旁边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苟延残喘租住京城的东正教牧师柳常青。
在京城一直落魄潦倒,好在靠帮助底层无业百姓闯关东卖皮货人参等经商度日。后来南边的天主教过来了,又混着一起利用大明与泰西的金银汇率差异帮嘉靖倒钱得到了徐璠的注意。
最后,自然是被请进徐府,给徐璠、徐阶两人先后面授东正教机宜才以此晋升做了徐阁老的客卿。而后徐阁老又根据之前送蓝道行到嘉靖身边的经验,依样画葫芦,引荐了柳常青去万寿宫,成了在籍的番僧。现在柳常青常常在徐府与万寿宫之间行走,隐隐已经是泰西教大明第一人的姿态。
徐阶对这个新客卿还是很上心的,光介绍就差不多花了半个时辰。
介绍完了,就换成柳常青自己对东正教的夸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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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常青那一口流利的京腔大明话,让裕王都是相当的佩服的。在南京时也尝试学习佛郎机语,可惜了,除了个别几句套话外压根学不进去。那分明就不该是人能说的语言。
“殿下,东正教发端于莫斯科公国,三百年前带领不到一万亩大小的莫斯科城邦逐渐忍辱负重,逐渐摆脱蒙古金账汗国的控制。大明与莫斯科有共同的苦难记忆。两家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干的是同样的事情。”
…………
“而且三百年了,莫斯科公国并不见颓势,在东正教的组织在已经从当初的城邦公国变成了一个幅员万里的俄罗斯大国,西到黑海,东到西伯利亚。而今正在与被大明撵走西逃土默特蒙古俺答汗展开草原大战呢。”
这话说了这么久,傻子也知道,中原的朝廷,三百年魔咒之下早就该摇摇欲坠了。而很显然,东正教掌握了打破三百年魔咒的方法。
这就不得不引起裕王兴趣了,也瞬间能明白这样的番僧为何能在大明的中枢如此吃得开了。
“你们东正教能助莫斯科公国累世扩张,蒸蒸日上,想必该有些法门。还请柳大师解惑一番。”自家人知自家事,裕王是清楚现在大明最需要什么的。嘉靖能这么纵容新学不也是因为三百年魔咒吗?新学还是没有成功经验的新东西,而东正教可是有现成的经验借鉴的,不得不引起重视。
先问清楚具体情况后,再写信给吕芳问问其他泰西教门,综合对比就该知道谁更厉害了。自从在南边见了七八个海外教门人员,裕王现在也知道挑挑拣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