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方大人。谁刚刚对方大人不敬的?方大人,下官抚您起身”
李如松这刻在基因里的圆滑。把之前还在欣赏其一身傲骨的郭宗皋给彻底整不会了。
“现在连不读书的武臣都这么无耻了吗?”
突然感觉自己落后几个版本的兵部尚书郭宗皋只能暗自嘀咕。
“想来是刚刚落石滚动碰到老爷了。老爷,我来扶你。”
师爷方应物赶紧扑上前搀扶。顺便抵着耳朵办好招呼。
就在人李将军当面,可不敢真说是谁的过失了。与活命之恩比起来,挨一窝心脚,那心口都是甜的。
“哪里是落石,明明是只”
“明明就是块落实,瞧我这,晕头转向的。脚是肉长的。哪儿能那么硬。瞧我这一嘴血,不是落石还能是什么?”
方懋贞的瞬间变脸,再次刷新了郭宗皋的认知。不得不说,还是读过书的更胜一筹,连理由都那么合情合理。但话语中还带点卖惨,强行让李如松欠个公开的人情,将来好坐地起价。只要幼军还在南直隶一天,再无人敢打他方懋贞的主意了。
只是这份油滑,并没有让郭宗皋赶趟儒学知识的价值,反而有一丝厌恶。所以,这个方懋贞英勇抗敌,不会是假的吧?
到歙县后,郭宗皋并没有急着追穷寇。好多都是百姓,难道都抓来杀了吗?。
带着疑问,郭宗皋反而让大军驻军徽州府城外修整。自己一个人带着行辕幕僚和李如松等十几个幼军卫率就开始四处走访了。
这一问不打紧,方懋贞原本的绰号,方石像就给问了出来。
细节越多,方懋贞在之前守城战中的功劳就越模糊。
到了下午,几人再次巡视到城楼处。郭宗皋已经有些面色不善了。可想而知,如果他把这等石像县令推荐上去,时间一长必定要出事翻车牵连自身,这不是欺君之罪是什么?但如果不报,打压这种明显的大功臣,同僚该如何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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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县令已经六十又二,身体近来可好啊?父母双亲可还安好?”对于方懋贞死活不主动开口推辞功劳的行为,郭宗皋就差指着鼻子骂了。
这话一出,基本就是明牌了,绝不可能让方县令升上去了。
只是方懋贞这会儿没带师爷,正准备如实说,自己身体还很好,父母早就荣登极乐了。不存在守孝耽误的问题。
只是语气的变动还是明白了。最后一丝警惕警醒了这个官迷。那就是有命才能做官。自己过往确实不堪大用。
这次到手的机会,熬了几十年石像得来的机会,眼看就要溜走了。
就在方懋贞扛不住压力,准备主动以生病为由请求致仕时。一旁的李如松发话了。
“郭大人,可否容卑职说一句。”
“说”李如松是这次最大的功臣,可想而知,此后升锦衣卫千户甚至指挥佥事甚至成为下一个锦衣卫指挥使陆柄都是指日可待。郭宗皋还没有这么头铁来驳他的面子。
事实上,有幼军背书,郭本身也就没责任了。
“卑职听闻,天生我才必有用。朝廷选官也是多种多样。像方大人这种内心怯弱却能坚守底线的,或许也有些职务是需得着的。”
经过李如松这么一提醒,方懋贞的升官终于保住了。郭宗皋也经此提醒想到个好去处:南京留守司的军需官。虽然在当下流行的三国故事里,多少是个有些头皮发凉的职位。但目前南京留守徐国公明显不会有这个胆子。
李如松也借此惠而不费地把人情当天就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