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那他们与严世番结党一事”到现在还一心想着挣表现的陈洪追上御辇问道。
嘉靖一拉御辇的帘子没理会陈洪。
到了御辇上,仗着御辇上的火把光亮,打开之前一直没来得及看的贺表。
“臣海瑞谨奏:”
开头没有什么冒死,没有什么赌咒发誓,还是挺好的。
虽然看样子不是贺表,但应该不至于太难看。
嘉靖紧接着往下看去。
御辇前面,黄锦坐在帘外只觉得好长时间,帘内寂静无声。
有些意识到不对劲的黄锦,小声地在帘子边说道:“主子,还有三里地儿就到了”
结果还是没声,黄锦又赶紧挑了点帘子。
“主子”
看着帘内气得青筋暴露,强忍怒火的嘉靖皇帝,黄锦下意识就知道闯祸了。
“谁让你掀帘子的。说,这是谁转交给你的?谁指使你的?”嘉靖眼神直直地盯着黄锦,仿佛像显微镜一般,隔着帘子都要寻找接下来任何撒谎的蛛丝马迹。
“主子”
黄锦一声主子后赶紧跪在帘子外面。好在御辇还是很稳的,跪起来跟平地也差不多。
“这贺表有什么问题吗?是我去锦衣卫衙门给朱七传旨时,当时说有两份杭州方向来的贺表就等着记录完毕后一起拿过来了。奴婢没人指使啊”
黄锦说道后面,明显都哭了起来。
看着帘外黄锦的样子。
嘉靖又仿佛是明白什么似的。
“坐好吧,朕问你,你们私下最喜欢什么?”嘉靖问完,看了看黄锦又补了一句“说实话”
“主子,要问奴婢,奴婢只想说最喜欢的自然是伺候主子”黄锦一副舔着脸的样子,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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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没有直接伺候朕的呢?”嘉靖还是不依不饶地追问。
“自然是想办法,晋升后来伺候主子”黄锦还是老实回复。
“哦,今年愿意来净身入内官的多吗?”嘉靖没来由地突然黄锦。
“主子,以前不多,这些年逐渐多起来了。奴婢们都想沐浴主子的恩德呢!”
黄锦说得好听,但在看过短篇故事会的嘉靖看来,不过又是多了些亚伯拉罕罢了。
看来是时候动一动了。
“听说杨金水那四个干儿子还算机灵,居然把复式记账都学了个通透。”嘉靖又牵扯到杨金水这里。
黄锦有些拿不准怎么回复,毕竟杨金水是吕芳的干儿子,而吕芳与自己也多少有些师生之谊。
黄锦硬着头皮答道:“杨金水调教的人物,想来自然是聪明的。”
“嗯,说得好,他杨金水是聪明人,杨金水的干儿子自然也是聪明人。那就让聪明人去查聪明人。去宣旨吧。杨金水的审计局也该干活儿了”
说完,气不打一处来的嘉靖把海瑞控诉织造局贪墨腐败的奏疏扔给了黄锦。
黄锦领了旨,下了御辇打开海瑞的奏疏才恍然大悟。
好歹同属吕芳一脉,没想到,自己竟然毫无警觉地给杨金水捅了一刀子。
很明显,这种事情完全可以压下来的,至少可以压到年后的,或者至少由他人传递,现在却经由自己第一时间给了嘉靖皇帝。
不是亲者痛仇者快是什么?不是内鬼是什么?说都说不清楚了。
黄锦一边小跑去司礼监宣旨,一边已经预感到终究自己与杨金水在将来的疏远。
但既然当了太监,又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