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鞠家之事尚无定论,南阳刘家虽然支持我们,但事成之后却要我们以三万石粮食作为酬谢,你们以为如何?”白瘦老者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沉吟着道。
“大哥,现在时机恐怕还不成熟,鞠家虽然兵少力弱,但是也有一万人马,南阳方面态度一直含糊,并未明确愿意出动多少兵力支持我们,单靠我们恐怕得不偿失。”许望侠皱起眉头道。
“可是现在鞠家已经在修缮城防设施,若是时间再拖下去,只怕对我们更加不利。”干瘦老者反对道,“三万石粮食只要这一季粮食收割之后便可凑齐,只要能够拿下申州,我觉得值得。我们并不奢望南阳能够出兵,蔡州那边只要能够出动一万兵力,我以为我们完全可以一举拿下申州。”
“大哥,现在蚁贼情况未明,妄动干戈,也许会为我们招来不必要的祸患。”许望侠狠狠瞪了一眼干瘦老者,这个家伙看来是想要作申州刺史想疯了,申州鞠家虽然兵力不足,但是城高墙厚,尽凭光、蔡两家兵力,就算是打下申州怕也会大伤元气,而蚁贼势大,就在周边活动,一旦袭击光州,那才是得不偿失。
“怎么不明?蚁贼主力已经入颖州,短时间内不可能返回,现在正是拿下申州最佳时机,错过这个机会我们会后悔莫及!大哥,我们不能再等,何况蔡州方面也已经整军待,若是此时毁约,必定会破坏我们与蔡州方面的盟约关系!”干瘦老者声音一下子高亢起来。
“二哥,我看你是利令智昏!就算蚁贼返回颖州,但攻打申州绝非几日能下,变数甚多,一旦蚁贼突然西进,蔡州当其冲,必定会退兵,我们怎么办?南阳刘氏虽然默许我们在申州的行动,但是谁能保证他们不毁约?”许望侠态度强硬,坚决反对。
“嗬,蚁贼西进?老三你凭什么可以断定蚁贼会西进,他们刚刚东返,又会西进?这种可能性有多大?我看几乎没有。至于南阳刘家,我们只是尊重他们而已,三万石粮食买个平安也算公道,若是他们真要插一脚,我们也不惧,难道他们就不怕后院失火?萧家可是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干瘦老者轻蔑的瞥了一眼对方。
白瘦老者听得二人争执不休,微微皱眉,“好了,你们俩就不能清静一下么?出兵申州是我们许家既定方略,苦心准备数年不就为此一举么,若无大事不会改变,蔡州那边已经谈妥,他们至少会出动一万兵马,加上我们一万五千人兵力,拿下申州应该在情理之中。当然老三的顾虑也值得重视,蚁贼流窜不定,现在虽然东返颖州,我们须得随时关注他们的动向,但是这不能影响我们的既定计划。”
见自己兄长已经下定决心,许望侠心中暗叹,江烽所言蚁贼主力在嵩县一带活动的情报像一块石头一样沉甸甸的压在他胸中,这光蔡二州全力出击申州,自身防御必定空虚,一旦蚁贼泛滥,那后果不堪设想,而且南阳刘氏素来奸狡,虽说己方愿意以三万石粮食求得默许,但是他们会坐视申州落入光蔡二州手中?
连江烽自己都没有料到对于自己的处置决定来得如此之快,正当他还在琢磨自己会在这大牢中究竟会呆多久时,兵曹和法曹大人却连袂来到大牢中宣布了自己的处置决定,要自己立即前往固始县城州军中担任都头一职。
江烽大略知晓眼下这个时代的兵制,战国以来的伍制已经取消,大致沿袭唐制但又有一些变化,直接以十人为一火,设火长,五火为一队,设队正,两队为一都,设都头,五都为一营,设指挥,五营为一军,设都虞侯,十军为一厢,设都指挥使,但像光州这样州总兵力也不到两万人,也已经是光州能够承受的极限了。
将自己配固始担任州军都头,看似不惩反赏,甚至还提拔为都头一职,但是无论是江烽还是张越、罗真都清楚这其中差距其实很大,在刺史府中斥候队担任斥候其实已经相当于牙军火长,只要能够呆上两三年,出去之后一般去处都是牙军中,表现上佳者一般都可能要担任队正甚至都头,同样是都头,这牙军与州军相差太远,便是州军中一营指挥想要转任牙军中一个队正亦是不能。
“好了,又不是生离死别,何苦作女儿态?”江烽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他并不介意配去固始,甚至还有一种解脱,也许原来不觉得,但是现在的江烽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江二郎了,对于这刺史府他并没有多少留恋,反倒是对去边远县份上充满兴趣,尤其是在意识到蚁贼极有可能南下光州肆虐之后他更觉得这是一种解脱。
虽然固始也一样可能惨遭蹂躏,但是江烽自信没有其他身份羁绊,以自己的本事,逃生并不难。
“唉,二郎,如今还有什么好说呢?你去固始好歹也是一个都头身份了,好好干,也许还能回牙军中。”张越有些遗憾的道:“只可惜我们恐怕要许久才能见一面了。”
“嘿嘿,那也不一定,我听说州军中的军纪可不想牙军中这么严。”江烽脸上露出诡秘的神色,“你想把我拉回到牙军中是不是觉得你一个人在牙军中受苦没人陪伴啊?我可不会上你的当,要拉你就把博山拉上吧。”
“呸!你把我张子跃想成什么人了?”张越恶狠狠的道:“就你这德行,我看连州军你也呆不住。”
“嘿嘿,那我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江烽一笑置之,“对了,你向刺史大人禀告情况怎样?”
“还能怎样?挨顿痛斥罢了,一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让我无言以对。”张越显得很轻松,“这样也好,我反正已经尽了心,对了,二郎,你确定蚁贼主力还在汝洛一带么?”
“我确定,不但在,而且他们极有可能进袭光州。”江烽脸色沉肃,郑重其事的道:“子跃,听我一句话,如果若是可能,让你们家人先行撤离到殷城。”
“啊?”张越和罗真都大吃一惊,话说到这个份上岂不是意味着连光州城都可能不保?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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