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车的车速极快,若是以这样的速度撞过来,我们三个人铁定会被撞飞。不管如何,血肉之躯根本就不能跟这种高速行驶的车辆抗衡。
却说我们三个全都是身手敏捷之辈,那辆车冲过来的速度虽然快,却仍然提前跳到了路边。张育明气急败坏的挥舞着手里的荧光棒,声嘶力竭的吼道:“停车!停车!”
我顺手拖过了地钉,心说这家伙要是想强行冲过去,免不得被地钉上的倒刺给扎破车胎。
谁成想那辆车的主人技术十分高明,在距离我们还有十多米的时候就猛地刹车,同时车头急甩,整辆车都横了过来。
在巨大的惯性下轮胎跟地面摩擦出了刺耳吱吱声,一股橡胶烧糊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那是车胎和地面摩擦之后产生大量的热所形成的。
车辆稳稳的停在地钉面前,正好没有轧在上面,这时候我们也都看清楚了,那是一辆红色的法拉利488,车身流畅,灯光明亮,一看就是有钱人才开的起的豪车。
只不过这里是太行山,就算都修好了公路,那也是弯弯曲曲的盘山路,根本就不适合这种跑车上蹿下跳。开一辆底盘低的跑车来太行山,还敢飙车到如此车速,开车人不是胆大包天就是一个傻帽。
我气的鼻子都歪了,挽起袖子就想过去揍这车里的司机一顿。不成想我还没动手,法拉利的车门却先打开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大笑从车里传来:“阿妹!我就知道会吓得这三个家伙屁滚尿流!你看,我没说错吧!哈哈!哈哈哈哈!”
车门打开,走出来一个又矮又胖的男子,他穿着很骚包的格子衬衫,戴着一副夸张的蛤蟆镜,也不知道乌漆嘛黑的,这家伙戴着这么一副墨镜是怎么看东西的。
这人如此嚣张,显然是横行霸道惯了的,尤其是刚才他故意开车撞过来,把我们三个吓的鸡飞狗跳,丢尽了脸面。
我还真不惯他的毛病,黑着脸从路边走出来,正要开口喝问,蛤蟆镜就冲着我说:“大兄弟,跟你打听个事,张家庄子怎么走?”
本来我气得吹胡子瞪眼,冷不防听到蛤蟆镜这句话,立刻就愣住了。他打听张家庄子干什么?难不成也是驱魔人?
想到这,我就上下打量了一下蛤蟆镜,现这家伙满身名牌,吊儿郎当,尤其是开着豪车,穿的花里胡哨,根本就不像是驱魔人。
可如果不是驱魔人,他找张家庄子干什么?
倒是张育明经常代表张家跟外人打交道,对圈子里的驱魔人比我还要熟悉。他急匆匆的走过来,仔细看了好半天,脸上的神色就变得冰冷起来,说:“阴阳眼孙不同?”
蛤蟆镜哈哈一笑:“哟,小伙子竟然还知道我的名号,不错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张育明和张藏民肩并肩的站在旁边,眼神闪闪烁,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想什么。其中张育明还偷偷拽了我一下,示意我别乱来。
我盯着蛤蟆镜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圈子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阴阳眼孙不同,于是就问张育明,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张育明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白痴一样,他古怪的说:“于先生,您不知道孙不同?”
我顿时不服气了,要说圈子里的能人异士我知道的还真不少,那些隐居的,没隐居的,基本上就算是没见过,也听说过对方的名气。这个吊儿郎当的蛤蟆镜到底是什么来头,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说过?
于是我就在那冷笑:“驱魔圈子这么大,他算哪根葱?我凭什么要知道他?”
张育明察觉出了我的不悦,急忙说:“于先生,我没别的意思……”
我打断了张育明的话:“行了,这家伙到底是谁?驱魔圈子里这么嚣张的人我还真没见过,今儿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本来我在岗南水库的时候,就被黑心人欺负的心中窝火,现在又被这家伙开车吓了一下,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他若是真是张家的客人也就罢了,如果不是,我还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对方不可。
有钱就了不起啊?老子照打不误!
张育明也看出我情绪有点不对劲,急忙解释道:“于先生,他就是三十年前中美两国的交换生!孙不同!”
顿了顿,他又咬牙切齿的说:“一个卖主求荣的败类!人渣!”
蛤蟆镜的脸皮倒厚,他乐颠颠的说:“败类?人渣?小子!今天晚上可就是败类人渣来救你们的,若是不想倒霉的话,最好讨好一下我这个败类。”
不要脸的人我见的多了,但是这么不要脸的家伙我还是第一次见。但是被张育明这么一指点,我还真就弄清楚了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在三十年前,中美两国关系缓和,作为驱魔圈子里的佼佼者,双方还有过一次驱魔交流活动,在那次活动中,中美双方各自派遣了一个驱魔人作为交换生,来学习和了解彼此的驱魔文化。
孙不同就是特案处推荐过去的,他是代表中国来学习和了解。以便促进双方的交流。只可惜驱魔圈子和国与国之间的经济政治关系不同,这种交流活动才进行了半年就结束了,为此特案处还和美国的一位科学家打了起来,算得上是各有损伤。
从那以后,交换生就要被遣返了。孙不同也应该从美国回来,但是这家伙贪恋美国的生活,却打定主意不回来。不但如此,还倒戈相向,直接去投奔超自然现象研究防御署。
刚开始的时候,超自然现象研究防御署还有所怀疑,对孙不同保持戒心,甚至还要遣返他回去。谁成想孙不同实在是太无耻了点,竟然以特案处的一些核心机密作为交换,才总算是取得了对方的信任,留在了美国。
就为这事,特案处跟超自然现象研究防御署的明争暗斗之中吃了不小的亏,甚至还因此丢掉了两个紫朱砂的采矿区。
严格来说,孙不同的所作所为已经构成了叛国罪,可按照梵蒂冈公约来说,圈子里的事情,就要由圈子里的人来解决,而圈子里面,是没有叛国罪这个罪名的。
这也意味着,孙不同就算出卖了特案处,却也不能被中国人通缉。尤其是在美国人摆明了要护着他的条件下。
因为孙不同的叛变,导致特案处在面对美国超自然现象研究防御署的时候处处位于下风,这件事被特案处引为奇耻大辱。按照中国人的一贯作风,越是丢人的事情就越是不愿意多说。
所以阴阳眼孙不平在圈子里不显山不露水,甚至知道他名字的人也很少。
也就张育明是张三爷的手下,专门跟外面的驱魔人打交道,消息相对来说比较灵通,这才认识了孙不同。
我知道这人身份后,再看孙不平的时候,眼中已经充满了鄙视,人向往更好的生活没错,但是把生你养你的父母抛弃,把培养你的国家出卖,已经违反了基本的道德。
而且我想的更多的是,孙不平出现在这,是不是意味着美国超自然现象研究防御署也关注了百鬼拜山这件事?
按照梵蒂冈公约,在中国境内出现的灵异案件,一般都会由当地的驱魔人来处理,就算要管,也是特案处来管。外国人根本就没资格来插手。可孙不同却不一样,他虽然在替美国人做事,可名义上仍然是中国的驱魔人。
阴阳眼的外号还是当初的特案处处长赠给他的。
他若是真的想插手百鬼拜山的事,还真有这个资格。
孙不同见我们的目光充满了敌意和不解,就从车里取出来了一张黑白硬纸。我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阴阳帖,凡是接到阴阳帖的驱魔人,都有权利也有义务赶往张家庄子。
只不过他的阴阳帖上写的名字有点古怪,一般来说,梵蒂冈公约的驱魔人名字是写在白纸上,邪祟们和凶人们则写在黑纸上。
而孙不同的名字却横跨黑白两面,姓是白纸黑字,名字却是黑纸白字。
估摸着写阴阳帖子的张三爷也知道孙不同是一个不要脸的家伙,但是却又出于某种原因不得不邀请他也过来,迫于无奈,才在阴阳帖上用这种形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按照张家庄子的规矩,凡是持有阴阳帖的人,都是他们邀请的对象。所以孙不同把帖子一拿出来,张育明和张藏民都哑口无言,面面相觑。
孙不同仗着自己有阴阳帖,就在那嘿嘿冷笑,说:“难道张家弟子,会阻拦一个持有阴阳帖的人进入张家庄子吗?”
他这幅贱兮兮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恨的牙痒痒,但是张育明还是后退了一步,然后拿走地钉,低声说:“孙先生既然是被邀请的贵客,我们自然不会阻拦。您若是想要去张家庄子,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大概十几分钟就到了。”
孙不同收起阴阳帖,一屁股钻进了法拉利红色小跑车里面,他故意用脚踩油门,以至于动机出一阵阵剧烈的咆哮声。
他忽然摇下车窗,露出一口歪歪斜斜的大板牙,说:“我知道你们很讨厌我,甚至很憎恨我。但是你们又能那我怎么样?我可是客人呢!那边的家伙,你瞪那么大眼睛干什么?想打我啊?你倒是过来啊!”
我被这家伙的话险些气炸了肺,这家伙还真是一奇葩,姥姥的,今儿要是不锤你一顿,我非得被气出内伤不可!